一听又能白白得到好处,阎埠贵转头瞪了媳妇一眼,说:“愣着干嘛?这么热的天,还不快给小赵倒碗水喝!”
杨瑞华这才反应过来,一溜小跑进屋去了。
然后阎埠贵亲热地搂着赵西方的肩膀,“走走走,进屋说,咱们进屋说。”
赵西方没有进屋,而是退后两步朝门外喊道:“世雄!把水壶拿来!”
“哎,来了。”
世雄和守信一直在门口等着,这时听到西方哥的声音,立刻拿着水壶跑了进来。
接水的时候,阎埠贵只舀了半瓢,世雄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打算装满,就仰起脖子把水喝了,然后把水壶递给阎埠贵,让他装满。
阎埠贵见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但还是摸了摸兜里的地瓜,咬咬牙又给他装满了。
赵西方拍了拍世雄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去外面等着。
世雄出去后,赵西方对阎埠贵夫妻说:“阎大爷,阎大娘,我先回去了,不然就来不及去亲戚那里了。”
阎埠贵扯着嘴角说:“行,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两人一起送他到大院门口,然后看着他们消失在胡同拐角。
回到房内,杨瑞华开口问道:“当家的,先前不是说乡下都没粮了吗?这小伙子真能给咱们送土豆来?”
阎埠贵掏出刚拿到的地瓜,对她说道:“管他能不能送来呢,这不已经平白得了个地瓜嘛。”
“这话倒也是!”
三大妈满心欢喜地把地瓜放进房梁下挂着的篮子里,盯着有些晃动的竹篮,扶稳后又说:“公社大食堂早就不供饭了,贾张氏和秦淮如快一年没回村里了。”
她伸手戳了戳阎埠贵的后腰,“要不你去打听打听?眼看就要秋收了,乡下是不是真有多余的粮食。”
阎埠贵听了这话,斜着眼睛看了看妻子那发亮的眼神,嗤笑着说:“这还用打听?今天下了几场雨,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咱们在城里都三天两头停水,还指望乡下能丰收?”
“那他家多余的粮食是从哪儿来的?”
三大妈把有豁口的葫芦瓢放回水缸,有些担忧地说:“之前街道办不是贴过布告,说抓了好几家私下开垦荒地的人,你说那小伙子会不会也偷偷干这种事。”
“不要命了?这种话你也敢乱说。”阎埠贵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妻子的胳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压得很低。
新贴的告示到处都是,私藏多余的粮食是要被游街示众的,要是赵西方家的粮食来路不正,再把地瓜给他们收走,那可就亏大了。
杨瑞华被拽得一个踉跄,见当家的发了脾气,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
“西方哥,你买到粮食了吗?”守信拉着他往回村的方向走。
赵西方说:“嗯,在外面先不说这个,我给你们指条路,到了地方之后,你们还是在外面等我。”
这两个孩子比村长好糊弄,但用同学接济当借口,用个一两回还行,次数多了肯定会露馅。
到现在为止,遇到的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可在乱世中能活下来的,哪个不是精明人?
没有合理的理由,就三天两头往外拿粮食,说不定就有眼尖的能察觉到不对劲。
“知道了。”守信赶紧闭上嘴,他也清楚这不是在村里,说话得注意,可今天在院子外面等了那么久,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世雄用衣角擦了擦汗,抬脚往路边的土墙上蹭了蹭,把鞋底的泥蹭掉,手指头还不安分,抠着墙上的裂缝。
“西方哥,城里人不是讲究排场吗?我看这高门大院挺气派的,还以为里面住得多好呢!结果刚才进去打水的时候,好家伙,那人家的三间耳房跟鸽子笼似的,还没我家东屋一间大呢。”
守信没进屋,听到这话有点不相信地说:“啊?那不是连咱村里的鸡窝棚都不如宽敞?”
“骗你干嘛?就连他家的水缸都比你家的矮半截,屋角堆的柴火还有股霉味儿,一点都散不出去。”
世雄梗着脖子继续嘟囔:“那个老头不知道摆什么架子,给我打水的时候,手抖得跟筛糠一样,生怕多给咱灌一口。”
“那水壶不是打满了吗?”
“我多机灵啊,看他就打了那么一点,直接接过水壶,把水都喝了,又让他重新打的。”
赵西方听到这儿,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当时是口渴了呢。”
“嘿嘿,多少也有点渴。”
三个人拐弯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推自行车的中年人,车把上挂着个油纸包,隔着好几米都能闻到里面的香味。
直到那人走远了,三个人还在原地回味着那香味。
赵西方不是小人,也不是什么无私奉献的人,之前手里没东西,就没底气白吃白喝,现在知道系统每天都能刷新秒杀,想吃点好东西的念头,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胡乱指了一条路,看到一家国营饭店时,就让两人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一进门,里面的服务员正用鸡毛掸子打扫柜台,见有人进来,抬手一指今日的菜单,问道:“钱和粮票都准备好了吗?”
赵西方看了看今日供应的是二合面包子,有酸菜豆腐馅和萝卜白菜馅的,一个四分钱,每个包子还需要二两粮票。
“来十个包子,两种馅各五个。”
服务员没好气地说:“一人限购五个,哪来的乡巴佬张口就要十个?有钱吗?”
赵西方以前在短视频上看到过,说这个时期的服务员,态度通常都很傲慢,甚至墙上的标语都写着不准随意殴打顾客。
他没看到标语,但服务员的傲慢是真的,不过既然穿越到了这里,还是适应这个时代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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