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婷想劝架,宁远却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口袋里的几张纸,一张一张地举起来展示给他们三人看。
“本来我没把这当什么了不起的事,也不太在意这些功劳,可偏偏有人喜欢看低人一眼,那我就给你看看吧!”
“这个是二等功,这个是一等功,还有这张也是一等功,最后一张——是特等功!”
“徐大姐,您说说我立功这事儿,是不是跟喝白开水一样?”
这回不光是徐大姐和林红,连陈婷婷也都惊呆了。她知道宁远有过不小的功劳,上次那次对付飞机的事她还印象很深!
那时候她还缠着要学宁远怎么打飞机,宁远都没教。
但她没想到宁远竟然有这么多功劳,一等功就两个,居然还有特等功!
部队里,一等功都是凤毛麟角,特等功得多大的事才能评得上?她听都没怎么听说过!
三个人都忘了继续洗绷带,全都傻了眼,没想到宁远还有这么一手!
“哦,对了,我还带着三块勋章呢——八一勋章、独立自由勋章,还有一块是战斗英雄模范勋章。不知道您见过没?还是听说过?”
徐大姐这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宁远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在看外星人。
宁远笑了一下。
“其实我手里的,还不是全的,这只是总部几位首长亲自颁给我的。”
“婷婷,首长还说了,等咱们结婚的时候,他们还要专门派人来贺喜。”
徐大姐听完这句话,落荒而逃。宁远望着她的背影问道:“她怎么回事?难道是敌人的特务混进来,专拆人姻缘的?”
这时林红在一旁笑着插话:“她可不就是啊,徐大姐是我们医院出了名的‘红娘’,撮合了好些对呢。”
宁远一听更来气了:“她该不会也给婷婷拉过红线吧?”
“那可不!咱们医院哪个女护士她没给牵过红线?但你猜怎么着,那些人一个个条件倒是不错,要不是有家庭了,要不就是年龄相差一大截,所以成的其实也就那么几对!”
宁远一怒:“这就是你说的老好人?早知道她是这个样儿,我早就一脚把她踹水里了。”
陈婷婷赶紧劝道:“你别生气,她就是嘴碎了些。平时在工作中,她对我们还是挺照顾的。”
“我们刚来的时候,就是她带着我们,问寒问暖,跟亲姐一样。”
宁远冷冷一笑:“她那是别有用心!这个人,以后少打交道,心思不纯。”
“知啦,知道啦,你不就是生她的气嘛。”
“那你跟我说说,她给你介绍过啥样的人?”
陈婷婷笑了:“放心啦,林红跟我都是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人,追求的是那种真心诚意的爱情。那种被人安排好的相亲,我早就拒绝过两次。”
林红也在一旁仰着脸问他:“宁远,你们连有没有你这么帅的?也给我介绍一个呗!”
宁远笑道:“谈恋爱当然要靠缘分,介绍的那不算真的爱情。”
林红一撇嘴:“那你可得赶紧生出来一个,我到现在就看得上你一个,婷婷还抢先一步。”
宁远笑嘻嘻地说:“就算我和婷婷没关系,你这条件,我也看不上。”
林红气得直跳脚,顺手拿起水里的毛巾就甩了过去。
他们回到部队时,队伍已经在操场上列好队了。
整整八十个人,站成四排,每排二十人。杨铁锤站在队列前头训话。
偶尔传来几句说话声,好像是三连和七连的人在训练时发生了争执,差点演变成大规模冲突。
虽然七连的人表面认了错,但在一些对抗训练开始前,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服气的想法。
如果是在平常的时候,双方在训练中较较劲,对各自的战斗能力也是一种促进。
可现在是战争时期,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这个时候再互相斗气,容易让队伍失去统一的指挥。
杨铁锤挥着手,青筋暴起,脖子上一根根血管都突了出来。可底下的部分战士还是表情倔强,眼神里带着不认输的劲儿。
看到这番景象,宁远就明白连长的思想教育还没完全起效。
这时,看到宁远走过来,杨铁锤连忙转移任务。
“下面请指导员为大家讲话!”
三连的战士们顿时鼓起掌来,气氛热烈;七连的人却只是懒洋洋地跟着拍拍手,像是在敷衍应付。
宁远也不生气。
经历了几场实战,自己在三连的威望已经逐渐建立起来,可是对七连的大多数人来说,他还是个陌生面孔,自然不会太热情。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最近战事频繁,他之前所立下的战功也还没能在整个队伍中广为传开。
他站到队列前,并没有搬出那一堆什么一等功、特等功这些带有炫耀色彩的老底子来压人,这种做法或许在文职人员身上有效,但在这些真刀真枪拼过来的战士面前,反倒容易招来反感。
他们同样是不怕牺牲的硬汉,只是运气没有自己那么好罢了!
宁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同志们,大家好,我叫宁远,是你们的指导员。”
“我们两个连之间的交集,也许还得从那一次阻击坡田联队说起。”
“我知道,当初为打退敌人的进攻,七连是第一道防线,顶在了最前线,成功把一波又一波敌人的进攻都给打了回去。”
“那个时候,我们三连刚刚从一个排扩充建制,人数都没补满,还有一个班在外头执行任务。所以全连当时只有二十个人。”
“团领导可能是考虑到我们战斗力薄弱,所以让我们去负责战地医院撤退的任务,跟随后勤人员暂时撤离战场。”
“当时连长知道这命令以后,还专门骂了我一顿,说我把三连的主阵地给弄丢了。大家也都明白,一个连队不能上阵杀敌,其他连队的人难免会笑话你。”
“我们就这样出发,执行团长的命令,在翻过山头的时候,发现了敌人正集合队伍的指挥所。”
“那时我们才二十来个人,身后还跟着一百多名伤员和后勤人员。而敌人一个小队的人数就有三四十,就在我们的行军路上埋伏好了。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们说,该不该打?”
“打!”
“当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