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离开的痕迹?
难道那东西…还在船上?!就在这条狭窄、昏暗、如同迷宫般的底舱通道里?!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刚刚因为回到“安全”舱室而稍微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舱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四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擂鼓声。门外通道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远处水密门关闭的闷响、管道里冷凝水滴落的滴答声、甚至远处轮机舱隐约传来的机器震动——此刻都显得无比清晰和…惊悚!
“老陈!老陈人呢?!”一个带着哭腔的喊声突然从通道深处传来,打破了死寂,“刚才…刚才在甲板上…我看见他被那白鬼东西卷了一下胳膊!他跑下来了!人呢?!”
“老陈?哪个老陈?操管子的那个?”
“对!就是他!他跑下来的时候好像就不对劲了!走路姿势…怪怪的!”
“快找找!他该不会…”
通道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光束的晃动,水手们惊恐的议论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在寻找那个失踪的、名叫老陈的水手。
胡莱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那个留下诡异脚印的水手…就是老陈!他被触手卷到过!他跑下来了!而且,他很可能已经…不再是人了!
“胖子,把门顶死!”胡莱低喝一声,挣扎着站起来。
王胖子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用他那肥胖的身体死死抵住门板,又从旁边拖过一个沉重的缆绳卷,手忙脚乱地塞在门后。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顶…顶住了…那玩意儿…不会…不会穿门吧?”
阿灵手中再次扣住了银针,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门缝下方。岩卡则无声地举起了骨弓,一支淬毒的彩羽骨箭搭在弦上,箭头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对准了门口。他古铜色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岩石般冷硬,只有眼神深处燃烧着猎手面对未知猛兽时的警惕与战意。
胡莱背靠着冰冷的铁架床,手紧紧捂着胸口的罗盘。罗盘此刻的震颤变得有些…诡异?不再是之前那种指向性的剧烈波动,而是一种极其细微、如同蜂鸣般的、断断续续的震颤,仿佛在捕捉着什么极其微弱、却又近在咫尺的…冰冷信号?
滴答…滴答…
是管道冷凝水的声音?
还是…某种粘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通道里水手们寻找“老陈”的声音和手电光渐渐远去,似乎朝着轮机舱的方向去了。底舱深处重新陷入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海鹞号”引擎的轰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在钢铁的牢笼中回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煎熬。抵着门的胖子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肥胖的身体微微颤抖。阿灵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着高度警戒对她透支的魂力是巨大的负担。岩卡如同凝固的雕塑,只有搭箭的手指稳如磐石。
胡莱闭着眼,全部心神都沉入罗盘那细微的震颤中。他在努力分辨。那断断续续的蜂鸣…那近在咫尺的冰冷信号…
它在哪里?
它…在移动吗?
它在…靠近?
突然!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指甲刮过生锈铁皮的刺耳声响,毫无征兆地从门外紧贴着门板的位置传来!
那声音极其短促,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穿了舱室内的死寂!
王胖子浑身肥肉猛地一哆嗦,差点尖叫出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珠子瞪得溜圆,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阿灵扣着银针的手指瞬间绷紧!
岩卡骨弓的弓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
胡莱猛地睁开眼,胸口的罗盘发出一阵急促到极点的蜂鸣震颤!那冰冷的信号源…就在门外!紧贴着门板!
滋啦…
又是一声!更清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用带着粘液的、扭曲的肢体…在门外的金属地面上…缓慢地…爬行?摩擦?
紧接着,一个极其轻微、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嗬…嗬…声,透过门板下方微小的缝隙,幽幽地传了进来!带着浓重的腥膻气和一种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
那声音…就在门外!贴着他们的门!
“它…它…它在外面…”王胖子牙齿打颤,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它…它在挠门…”
岩卡搭箭的手稳如泰山,箭头微微下压,对准了门板下方的缝隙。阿灵手中的银针蓄势待发,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寒芒,显然淬有剧毒。胡莱死死盯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胸口的罗盘如同警铃般疯狂震动,冰冷的信号源近在咫尺,带着浓烈的恶意和死气!
死寂的底舱通道里,只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滋啦…滋啦…的刮擦声,和那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嗬…嗬…喘息,在门外…在门内…所有人的心脏上…反复摩擦!
就在这时——
呜——!
船上的汽笛再次凄厉地长鸣起来!比上一次更加急促,更加刺耳!
同时,船体内部所有的广播喇叭里,传来了船长老周嘶哑、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命令口吻的喊话,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这里是船长室!”
“‘海鹞号’已脱离不明干扰区域!重复,‘海鹞号’已脱离不明干扰区域!”
“全船进入二级戒备状态!各岗位人员立刻返回指定位置!”
“轮机舱、声呐室、损管组,立刻检查设备损伤情况!”
“所有非必要人员,立刻返回各自舱室,锁好舱门!未经许可,严禁外出!”
“重复!立刻返回舱室!锁好舱门!等待进一步指令!”
“清点人数!立刻清点所有人员!报告失踪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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