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基地内，幽蓝色的光透过舷窗，将一切染上冰冷的色调。
窗外是永恒的黑暗，是数千米深海带来的、足以压垮钢铁的恐怖水压。
基地内部却是一片死寂的洁白与森然。
空气中弥漫着循环系统单调的低鸣，如同这片禁地的呼吸。
希尔站在冰冷的金属走廊里，感觉自己像是被囚禁在了一个巨大的、与世隔绝的棺材之中。
她通过神盾局内部情报网，获取外界信息的权限并未被完全切断。
但她清楚，她能看到的每一条信息，都是经过凌夜默许的。
这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束缚，比任何手铐都更加牢固。
很快，一份标注着最高优先级的动向报告，被传输到了她手中的个人终端上。
屏幕的光芒映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报告的标题，让她的心脏猛地一沉。
贾斯汀·汉默。
这个名字，就像一颗被遗忘的地雷，如今又一次闪烁起危险的红光。
她快步穿过基地，金属地板回应着她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中回荡。
凌夜正站在一处巨大的观测窗前，俯瞰着下方一个正在进行日常维护的收容单元。
他的背影沉静如山，仿佛对外界的风云变幻毫无兴趣。
“凌夜先生。”
希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紧迫感，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我们有紧急情报。”
她将手中的终端递了过去。
“贾斯汀·汉默在申请破产后，并没有就此消沉。”
“他正秘密联系一个名为‘A.I.M.’的组织。”
“先锋科技。”
凌夜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下方的收容单元上，仿佛那里上演着比汉默的复仇重要得多的戏剧。
“A.I.M.？”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在品尝一个久远而又可笑的词汇。
这个名字，在他被尘封的记忆中，似乎与某些滑稽的漫画反派有所关联。
“是的。”
希尔强忍着催促对方的冲动，调出了相关的资料，让数据流呈现在凌夜面前的空气中。
“这是一个由全世界最顶尖、也最疯狂的科学家组成的恐怖组织。”
“他们的理念是‘科学至上’，为了达成技术突破，可以不择手段。”
“根据我们的情报，汉默向他们提供了自己压箱底的最后一份秘密武器图纸，作为投名状，想要换取A.I.M.的力量。”
她的声音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来向您和托尼·斯塔克复仇。”
报告的最后，附上了一张高清的卫星图片。
图片上，贾斯汀·汉默那张因失败而扭曲的脸，正对着一个身形异常、头部硕大的男人，卑微地笑着。
那人正是A.I.M.的现任领袖——乔治·塔尔顿。
会面的地点，是一处被工业废料包围的荒漠。
希尔紧紧盯着凌夜的侧脸，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警惕或者凝重。
毕竟，A.I.M.的科技实力，在某些极端领域，甚至连神盾局都自愧不如。
然而，凌夜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扫了一眼那张卫星图片，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近乎残忍的嗤笑。
“A.I.M.？”
他轻蔑地摇了摇头。
“一群被时代淘汰的可怜虫罢了。”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蝼蚁般的自信，仿佛一切棋子都已落在他规划好的棋盘之上。
“疯狗的狂吠，毫无意义。”
凌夜的目光越过希尔，仿佛穿透了深海与大陆，落在了那片遥远的荒漠之上。
“它叫得越响，死得越快。”
希尔看着凌夜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上大脑。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难道……
难道连汉默这一次的复仇，这一次与A.I.M.的联合，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她不敢再想下去。
每当她以为自己看清了凌夜的轮廓，现实都会告诉她，她看到的，不过是冰山在海面上的一角投影。
凌夜确实没把汉默和A.I.M.放在眼里。
他转身走开，留给希尔一个漠然的背影。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又一个主动送上门的“认知点”提款机罢了。
神盾局、九头蛇、斯塔克。
这些“高价值目标”带来的认知点虽然丰厚，但薅羊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
薅秃了，就没得玩了。
现在，正好有一个新的、愚蠢的敌人，满怀着自以为是的仇恨与智慧，兴冲冲地跳了出来。
他们将为他伟大的收容事业，添砖加瓦，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既然你们这么想见识一下真正的‘科学’。”
凌夜的脚步停下，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希尔的耳中。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神也无法理解的‘奇迹’。”
他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危险而又兴奋的光芒。
他已经想好了。
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次，该召唤哪个“小可爱”，去“招待”这群自以为是的科学家了。
一场由复仇引发的、科技与“异常”之间的碰撞，即将在暗中酝酿。
而贾斯汀·汉默和他背后的A.I.M.，都不知道。
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个他们穷尽毕生所学，也无法定义、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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