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治军甚严,在抗金的非常时期,要求将士们时刻都是全副武装,睡不解甲,枕戈而眠。此次押送高源进京,个个仗刀执盾,人人都准备好了攻防皆备的兵器。
两百将士,两百盾牌,组成一座盾牌小城堡,把李纲牢牢保护在城堡里。高球、童贯的将士所射出的箭矢都落在盾牌上,再掉落到地上。
没想到李纲的亲卫兵战斗力如此之强,高球大惊,立即对童贯道:“箭矢无用,杀下去吧,两千对两百,十个杀一个,群狼咬死虎,不怕他们厉害。”
童贯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高球的战法绝对正确,立即点头下令:“全体将士统统出击,给我杀下去。战后按战功重重奖赏,杀!”
两千伏兵居高临下,一齐向山谷冲来。
马泰高呼:“我全体将士誓死保护好李大帅!大宋不能没有李大帅,抗金不能没有李大帅。”
两百将士齐声呼应:“宁死也要保护好李大帅,决不能让李大帅有险!”
李纲含泪道:“是我害了兄弟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同死吧!”
马泰激愤地说:“谁都能死,李大帅不能死,抗金大事不能没有你。”
双方立即展开了血腥的肉搏战。马泰大声吼叫:“兄弟们,两军相逢勇者胜!我们是李大帅的抗金勇士,以一当十,以十当百!”
两百将士的血性被彻底激发,虽然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们个个战意浓浓,士气如虹。
李纲见伏击自己的是宋军将士,就痛心疾首地对高球、童贯的将士们喊话:“对方将士们:看来你们也是大宋的官兵,你们这个时候不去抗金保国的前线,却来这里伏击自家人,搞手足相残,你们在这国难当头的非常时期,做着煮豆燃豆萁的事,你们觉得值吗?问心无愧吗!
我们的祖训有句名言,兄弟倪于墙,外御其侮。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大宋的将士应该团结一致出现在抗金战场,共御外侮,而不是做亲者痛、仇者快的自相残杀啊。
对方的兄弟们,虽然我不知你们是谁,但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宋人。
大宋被金寇侵略,危如累卵!我们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正在被金兵的铁蹄蹂躏,我们都是大宋人,应该团结起来去杀金兵!
兄弟们,我是抗金元帅李纲,押送奸细进京面圣,上奏抗金大事,请你们以大宋为重,以家园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放我们过去。”
李纲的话字字千钧,敲打在高、童的两千将士心上,这些将士听了羞愧难当,个个面现惭色。
在高球、童贯亲自坐镇下,二千将士谁也不敢违背命令,不过士气明显低落了许多,战斗气势一下就弱了。
李纲一看有戏,继续喊话道:“带队的将军是谁,请出来答话!”
高球见部下被李纲几句话就动摇了军心,又气又恼又惊。面对李纲的喝喊,不得不出来应话,否则更会让部下军心涣散,斗志全消。当即喝道:“将死之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童贯也答道:“李纲,想作明白鬼,去问阎王爷!”
李俊耳力极好,尽管高球、童贯扯着喉咙、变着腔调说话,声音变化很大,却还是听出了是高球、童贯两人的声音。
李纲怒喝道:“原来是高球、童贯二个老贼。你们给我听好了,你等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已经恶贯满盈了。
你等妄想劫下高源、灭了我李纲,消弭罪证!想得倒挺美,但天理昭昭,因果报应,逃得了今日,也逃不过明天,必然会被严惩的。
大宋的将士们,你们不要为祸国殃民的奸贼去卖命了,不能再为虎作伥了。赶快回头吧,别再搞手足相残的悲剧,用你们强大的实力去抗金保国吧,做个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大宋好男儿。”
高球一听就慌了,大声喝道:“我军将士别听他妖言惑众,你们必须勇猛杀敌,战后论功行赏,杀一个敌人奖一百两银子,杀了李纲重奖一万。”
果然是重奖之下必有勇夫,这时候高球许诺的大量银子比李纲的大义宣传的作用更大。高球、童贯的两千将士被重奖刺激,大多数人像是喝了一壶烈酒,不要命地杀向李纲的两百亲卫兵。
刀剑交错,十八般兵器齐出,招招要命,刀刀杀人,残酷的混战群战一发动,就无法阻止。
李纲的两百虎贲虽然勇猛过人,毕竟是以一战十,寡不敌众,好拳难敌双手,只厮杀了十多分钟,两百将士就折损过半。
高球、童贯的部下死的更多,被杀了两百多个。
再这样杀下去,李纲的士兵最多还能坚持二十分钟,就会全部战死。马泰心中着急,想杀出一条血路让李纲逃走,但被一千七八百个敌人围得像铁桶一样,想冲出这个铁桶谈何容易!
马泰心如刀绞,心想难道真的是好人命不长,坏人害百年吗。
就在这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马泰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位将军,我在前面开路,你看不到我,但只要看到敌人没来由地倒下的地方,那就是我在前面隐身杀人开路,你护着李大人跟我走。就能冲出包围。”
马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正在奇怪,就看到了包围圈的薄弱处,敌人一个个自己倒了下去,倒下的敌人鲜鲜血横流,有些身首两分,有的被一剑封喉,有的被一剑穿心。马泰一看就明白了这个隐身人所言是真,立即拉着李纲就跑。
隐身人武艺奇高,手段极快,虽然没有看到他杀人,但那杀气纵横十丈,挨着者死,挡着者亡。前面的敌人不断地倒下,包围圈很快就被杀出了一个缺口,机会千载难逢,马泰立即护着李纲,紧跟着隐形人冲出了包围圈。
李纲的亲兵们看到有了为大帅争取突围的机会,心意相通一致行动,除了五六个看守囚车的亲兵,其余的都冲上去为李纲断后,阻击追杀李纲的敌人。
待李纲冲出了包围之后,隐身人对马泰说:“现在我们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你和李大人从那处平缓一点的山中逃走,我来为你们断后。时近天黑,你们利用茂密的树木作掩护,逃脱的难度就小的多,快走吧!”
冲出了包围圈的马泰、李纲当然相信隐身人的话。来不及给隐身人说声谢谢,急匆匆冲进比较平缓的山坡密林中。进入密林后,利用树木掩护疾跑狂奔,逃起来就容易多了。
隐形人带着李纲的亲兵拚死为李纲断后,以一挡十用命来为李纲挡住追兵。
高球、童贯发现李纲居然逃出了包围圈,惊骇地齐声尖叫:“李纲向山中逃走了,快快快,追杀李纲!杀了李纲者,重奖十万白银。”
一千七八百个凶兵猛将立即放弃了与李纲属下八九十个虎贲的拚杀,有八九百个将士冲进了山林,急急向李纲追去。
守囚车的李纲亲兵为了吸引一些敌人,减少追杀李纲的人数,拚命地挥刀舞剑与敌人作殊死搏斗。
这些守囚车的虎贲都清楚了,对方是一伙国贼,劫杀李纲的目的是要杀死李纲。救出高源,毁灭罪证。
但他们人数太少,成了对方的猎物,不过高源这个重犯还在他们这里,既然高源守不住了,就决不能让敌人救走。当即十几把刀剑齐出,把高源砍成肉泥碎骨。
高球本想命几个高手把高源救出囚车,没想到对方竟先他一步把高源碎尸。
高球看着亲侄子的惨况,悲从中来,竭斯底里大声怒喝:“杀光他们,不留一个活口!”
李纲的虎贲们到底势单力孤,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咬着牙配合隐身人坚持为李纲断后,血战了一个时辰,直至最后一个倒下。
为李纲断后守囚车的将士,无一个逃出生天,李纲的两百个押送囚车的将士全部阵亡,他们没有死在抗金的沙场,却死在了同样是宋人的埋伏。
李纲的两百个虎贲杀死了对方五百零几个,战斗之残酷、惨烈,极其罕见。
马泰在隐形人的强力掩护下,左拐右转,时隐时现,多次险死还生,终于摆脱了追兵,在树林中与敌人捉起了迷藏。
高球、童贯见李纲、马泰消失不见,心中一阵紧似一阵,极为恼怒惊惧、竭嘶底里地吼叫:“搜山,挖地三尺也要把李纲找出来。”
但是,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要在茫茫大山中找出两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钟,谈何容易!一会儿天就全黑下来了,在浓厚的树冠遮盖下,树林里连一点星光也看不到。要想看见,必须得用灯笼火把。
高球童贯的手下亮起灯笼火把搜山,无疑暴露了自己,让隐藏的人远远地避开了。
寻找李纲的光亮非常显眼地告诉了李纲、马泰,搜寻他们的人所在的位置,让李纲、马泰逃走反而有了明确的目标。随着时间延长,二人离搜山的敌人越来越远。
不管高球、童贯如何焦急,如何歇斯底里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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