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的镁光灯还在眼前闪烁，陆文斌的袖扣对讲机突然震了震。
他借整理袖扣的动作按下开关，白影的声音像冰锥般刺进耳内：“陆先生，刚截获监管局内网通讯——霍震宇联合汇丰、渣打、恒生三家银行，二十分钟前提交了‘陆家银行违规操作’请愿书，要求启动特别审查程序。”
后台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
陆文斌望着前台还在与客户握手的唐先生，喉结动了动。
苏美贸易的苏小姐刚走下台，酒红色裙摆扫过他脚边时，他闻到了淡淡的硝烟味——和山林里雇佣兵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知道了。”他对着袖扣低语，转身时故意撞翻了茶水车。
陶瓷碎裂声中，他冲助理使了个眼色：“去把陈胖子的公文包捡起来，就说我赔他新的。”助理愣了愣，立刻弯腰去捡，陆文斌瞥见包角那抹蓝粉，更紧地攥住了内袋的青铜残片——监管局的人果然掺了进来。
二十分钟后，陆家银行顶层会议室。
深木色会议桌泛着冷光，江策推了推金丝眼镜，面前摊开的财务报表被他翻得沙沙响；白影的平板亮着幽蓝的光，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雨般的节奏；陆文斌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被警车带走的闹事者，喉结滚动了两下：“霍震宇要的不只是银行，是切断我和符文金属的联系。”
“陆先生。”江策突然开口，钢笔尖重重戳在报表“合规性审查”一栏，“特别审查一旦启动，哪怕查不出问题，舆论也会把我们拖垮。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如果我们主动提交完整合规报告，再邀请监管局高层实地考察，把‘被审查’变成‘接受检验’，舆论风向就变了。”
白影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抬头时眼尾微挑：“监管局局长周正雄的儿子在米国读金融，上周刚申请了陆家银行的留学贷款。”她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周正雄在茶水间接电话，嘴角带着不自然的笑，“他接电话时说‘小雄的事多谢陆先生’。”
陆文斌的手指在窗台敲出鼓点。
他想起昨夜在祠堂地窖发现的符文金属残片，想起系统提示里“掌握符文者掌握时代”的警告，突然笑了：“江策，你亲自送报告——要厚，要细，厚到他们翻完就没精力挑刺；白影，给周正雄的儿子批贷款，加急。”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扬起，族徽上的青铜纹路擦过桌面，“清瑶那边，我来联系。”
次日清晨六点，金融监管局大楼刚亮起第一盏灯，江策就抱着牛皮纸箱走了进去。
他西装笔挺，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纸箱里三百页的合规报告用烫金封皮装订，每一页都盖着陆家银行的钢印。
前台小妹刚要拦他，他递上邀请函：“麻烦转呈周局长，陆家银行诚邀贵局领导九点来行里参观。”小妹接过邀请函时，指尖触到了夹在里面的留学贷款审批单——“已通过”三个红字刺得她瞳孔微缩。
同一时间，《港岛晨报》的印刷机轰鸣作响。
方清瑶站在排版室里，盯着头版标题“陆家银行：阳光下的金融新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夜陆文斌在电话里说的话：“清瑶，你父亲调查社团时写的‘阳光下的正义’，我想帮你实现。”此刻报纸上的照片里，陆文斌握着苏美贸易合同的手稳如磐石，背景里闹事者被警察架走的画面模糊却清晰——这是她能给陆文斌最锋利的舆论盾牌。
上午九点，监管局会议室内吵成一团。
周正雄捏着江策送来的报告，翻到第两百页时终于放下：“光是反洗钱流程就细化到客户进门时的体温登记，这合规性……”他扫了眼桌上三家老牌银行的请愿书，突然提高声音，“霍家的人昨天还往我办公室塞了盒茶叶，打开一看全是美元现钞！”
“周局！”副局长拍桌站起，“汇丰他们说陆家银行吸纳的存款里有东南亚黑钱——”
“黑钱？”周正雄冷笑，把陆家银行的存款明细拍在桌上，“苏美贸易的十亿是合法外贸收入，陈记制衣的八千万有税务凭证，连陆家村的老人们都把棺材本存进来了——你说这是黑钱？”他摸出手机晃了晃，“财政司李司长刚给我发消息，说陆家银行能带动中小企业融资，是好事。”
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停了。
副局长的脸白了白，抓起公文包就走，皮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周正雄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手机里儿子的报喜短信，嘴角终于松了松——留学贷款到账的通知，比霍家的茶叶香多了。
审查风波平息的消息传到陆家银行时，陆文斌正在地窖里研究青铜残片。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白影的信息弹在眼前：“霍震宇的私人飞机半小时前从启德机场起飞，目的地华盛顿。”他抬头时，残片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像某种古老的警告。
“陆先生。”白影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少见的紧绷，“截获加密通讯，关键词‘鹰酱金融监管’‘跨境审查’……”
陆文斌的手指在残片上轻轻一按，凉意顺着血管窜上脊椎。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笑了——霍震宇以为把战场拉到国际就能赢？
可他忘了，自己的死士里，还有个在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当顾问的传奇级情报员。
“江策。”他对着对讲机低语，“准备一份‘陆家银行国际合规性’报告，要包括米国反洗钱法案的逐条对照。”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
陆文斌摸出手机给方清瑶发消息：“今晚头条，可能需要你写篇‘港岛金融如何应对国际挑战’。”
手机屏幕的冷光里，他看见青铜残片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像星星坠入深潭。
而千里之外的华盛顿，霍震宇正捏着咖啡杯，杯底沉着张纸条——那是他联系的米国财政部官员写的：“陆家银行？我们有位高级顾问最近总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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