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的秋夜寒气透骨，招待所硬板床硌得人难受。韩飞裹紧薄被，意识沉入系统。牧场里刚收获的猪群已在仓库里堆成小山，粉红的猪肉散发着新鲜气息。他指尖微动，将一半猪肉转化为易于保存的熏制腊肉，另一半则分割成二十斤一份的肉块，准备带回京城处理。
“明早得去趟沈城机床厂。”韩飞盘算着。白天那批精密仪器的负责人塞给他一张字条，说厂里食堂急需过冬的肉食，愿用十张宝贵的工业券换五十斤腊肉。这交易划算——工业券在京城信托商店能换到紧俏的自行车零件，正好给那辆边三轮换套新链条。
天刚蒙蒙亮，韩飞揣着用油纸包好的腊肉，摸到机床厂后门。接头的眼镜技术员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腊肉眼睛瞬间亮了：“韩同志！可盼着您了！食堂师傅愁坏了，说工人们嘴里快淡出鸟了，有了这肉，月底生产指标准能冲上去！”他塞给韩飞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里面是十张工业券，还有两张包着硬糖块的“不老林”糖纸，“厂里发的福利，一点心意，给孩子甜甜嘴。”
韩飞捏了捏糖纸，硬糖块硌着手心。这在京城是稀罕物，聋老太太或许喜欢。他道谢后直奔火车站，赶在发车前将腊肉藏入系统仓库，只留两斤油纸包挂在车把上，权当“沈城土产”。
返程列车轰鸣着驶离站台时，韩飞正在餐车核对值班记录。小王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韩队，锦州站的老李刚递话过来，说昨晚截了个可疑包裹，里面是二十斤上好的白面，收件人写的……是‘京城韩家’。”
韩飞握笔的手一顿：“查来源了？”
“包裹从唐山站混上车的，寄件人信息是假的。”小王挠头，“李警官说，最近总有人往京城寄粮食，地址都写得含糊不清，像是……在探路。”
韩飞指尖在桌面上轻敲。这手法，十有八九是四叔搞的。自从上次处理了三千斤红薯，四叔胆子越来越大，竟敢从唐山倒腾白面！他掏出怀表：“告诉老李，这批白面先扣下，等我回京亲自去取。就说‘收件人出差，暂存’。”
小王刚离开，餐车门口就吵嚷起来。一个穿中山装的干部正焦急地和乘务员理论，说公文包丢了，里面有“重要文件”。看到韩飞，干部眼睛一亮：“韩同志！是您！上次在沈城站，您帮我找回过钱包！”
韩飞认出是精密仪器的负责人：“公文包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有什么特征？”
“早上还在卧铺底下，刚才要用就没了！”干部急得冒汗，“黑色人造革的，拉链头坏了道口子！里面除了文件，还有半斤给孩子的奶糖！”
韩飞心里有数了。他让乘务员暂时关上餐车门，目光扫过略显不安的乘客们：“谁捡到了公文包，现在主动交出来，算拾物不昧。要是等我找出来，性质可就变了。”
乘客们面面相觑。角落里，一个小孩怯生生地举手：“叔叔……我在过道捡了个包，以为没人要……”旁边的女人脸色煞白，慌忙从座位底下拿出包递过来：“警察同志！真是孩子不懂事！我们没想昧下！”
韩飞拉开破损的拉链，文件和奶糖都在。他没为难这对母子，只让他们写了份情况说明，转头对干部正色道：“贵重物品，下次记得锁好。”干部千恩万谢，临走前塞给韩飞一本《精密仪器维护手册》：“韩同志，这书您或许有用，里面有铁路信号灯的原理图纸。”
夜色笼罩，列车驶入山海关站。借着停靠的十分钟，韩飞敏捷地跳下车。站台暗处，四叔的一个伙计推过来一辆堆满麻袋的板车，麻袋里是金灿灿的玉米——这是韩飞一早安排好的，正好填补轧钢厂冬储福利的缺口。伙计比了个“三”的手势，意思是这批玉米能换三十尺蓝布票，足够给母亲和奶奶做新棉袄。韩飞快速将玉米收入系统仓库，动作干净利落。
回到车厢，几个乘务员正围着韩飞的边三轮啧啧称赞。“韩队，您这车真带劲！”一个年轻乘务员摸着车座，“听说您在唐山用它撵过票贩子？”
“代步而已。”韩飞笑着发动引擎，挎斗里的工具哐当作响。他忽然想起张段长的话，从怀里掏出那枚铜哨，用力一吹——尖锐的哨音穿透嘈杂，惊飞了车顶几只麻雀。
“这哨子……有年头了。”张德贵不知何时靠在车门边，目光落在铜哨上，带着追忆，“我师傅当年也有一个，差不多的样式，说是打鬼子那会儿缴的，救过命。”
韩飞摩挲着哨身上模糊的五角星刻痕，心头豁然开朗——聋老太太给的，不仅是认可，更是沉甸甸的期许：像那些老铁道兵一样，在这千里铁道上，守一方平安。
列车驶入京城站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韩飞骑着边三轮拐进胡同，远远就瞧见四合院门口围着一群人。刘海中正唾沫横飞地比划：“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韩队就是有本事！出去一趟，连这铁家伙都配上了！往后咱院里有急事，也算有个指望！”
阎埠贵蹲在车旁，手指敲着结实的车斗：“这载重，拉嫁妆都够！小飞啊，三大爷家解成下月办事，你这车……能不能帮衬着跑一趟？”
韩飞还没开口，许大茂从人堆里挤出来，阴阳怪气地笑：“韩队长现在可是大忙人，哪顾得上咱们这鸡毛蒜皮？我听说啊，有人在沈城倒腾紧俏货，那油水可厚着呢！”
这话像冷水泼进热油锅，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韩飞利落地支好车，目光如刀般扫向许大茂：“许大茂，说话要负责任。你这话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造谣生事，按治安条例，够拘你几天的。”他扬了扬手里那叠沈城机床厂给的工业券，“这是人家厂里给的奖励，用来修公家的车。要不要我把盖了红章的介绍信拿出来，给你念念？”
许大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刘海中赶忙打圆场：“大茂就是嘴欠！小飞别跟他一般见识！快回家歇着，你妈念叨你一宿了！”
韩飞不再理会，推车进院。母亲李素琴站在屋檐下，眼圈泛红：“可回来了！灶上煨着鸡汤，你爷爷让四叔弄了只老母鸡，非说要给你补补身子。”
堂屋里，爷爷韩德山正用软布仔细擦拭着那把勃朗宁。见韩飞进来，他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油纸包：“锦州站老李托人捎来的，说你落那儿的东西。”
韩飞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二十斤雪白的精面，还有一张折好的纸条：
货已验，路清，放心。另：李局长邀你下月来锦，给弟兄们讲讲车上抓贼的门道。
他心头一暖，刚要把纸条递给爷爷，意识深处，淡蓝色的系统光屏无声亮起：
【牧场收获鸡蛋500枚，获得经验值5点。】
【系统等级：2级（4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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