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蓝光闪过,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竹林里。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醒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蓝明云猛地转身,看见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少女正倚在竹竿上。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眉目如画,腰间悬着一柄青锋剑。
“你是...“
“林家林清瑶。“少女淡淡地说,“我在溪边发现你时,你都快被冲走了。“
蓝明云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湿透,衣服破烂不堪。他下意识摸向怀中,蓝灵珠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找这个?“林清瑶抛过来一个蓝色的小布袋,“你的东西。“
蓝明云急忙打开,蓝灵珠静静躺在里面,只是光泽更加黯淡了。
“谢谢。“他低声道谢,突然想起什么,“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林清瑶转身走向竹林深处,“跟我来,父亲要见你。“
林家的宅院古朴典雅,处处透着修真世家的底蕴。书房内,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翻阅古籍。
“父亲,人带来了。“林清瑶恭敬地说。
林家家主林震天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在蓝明云身上扫过:你是蓝灵族的人?“
蓝明云下意识握紧了布袋。
“不必紧张。“林震天放下书卷,“我林家与蓝灵族有些渊源。只是没想到,蓝灵珠会落在一个毫无修为的人手里。“
“父亲,他体内有古怪。“林清瑶突然开口,“我为他疗伤时,发现他经脉中有一股奇特的力量。“
林震天眉头一皱,突然出手如电,一掌按在蓝明云丹田处。片刻后,他脸色大变:“沧浪剑气?!
“什么?“林清瑶也露出惊讶之色。
林震天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修炼过《沧浪诀》?“
听到这个名字,蓝明云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我练过一点。“
其实蓝明云知道,他体内的沧浪剑气,根本不是他修炼的,他才刚拿到沧浪决,都没有看,一来源都是右手上的水滴印记“赤仙令”。
“奇怪...“林震天沉吟片刻,“清瑶,带他去客房休息,明天再说。
“蓝灵族小丫头为何甘愿魂飞魄散的救这个界子,他真的是赤仙转世吗?“
夜深人静时,蓝明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他取出蓝灵珠,轻轻摩挲着。
“小花...“他低声呼唤,珠子却毫无反应,
“清晨。“林清瑶来到门口,对你说:“我父亲找你。
早就醒了,推门而出,跟在林清瑶身后。
“对了,你昏迷时一直在喊两个名字...丰丰和小花,他们是谁?“
蓝明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蓝灵珠。月光下,一滴泪水无声滑落。
林清瑶见蓝明云沉默不语,也不再追问,只是领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落中央,林震天负手而立,面前悬浮着一块古朴的铜镜,镜面如水纹般波动,映照出模糊的画面。
“来了?“林震天头也不回,声音低沉,“蓝明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蓝明云摇头。
“这是'溯光镜',能照见因果。“林震天抬手一挥,镜面泛起涟漪,竟浮现出蓝明云在幼儿园门口的画面——他半透明的身影站在人群中,绝望地看着妻儿远去。
蓝明云瞳孔骤缩:“这……“
“你的魂魄正在被赤仙残魂吞噬。“林震天沉声道,“蓝灵族的丫头用禁术替你争取了七日时间,但若找不到解决之法,七日之后,你将彻底消散。“
蓝明云握紧拳头:“林家主既然知道这么多,可有办法救我?“
林震天沉默片刻,望向你身上蓝灵珠的位置,目光如炬:“有,但代价极大。“
“什么代价?“
“斩断因果,重修仙道。“林震天一字一句道,“我会以林家秘传的'斩尘剑法'替你斩断与凡尘的牵连,你的修为,异界带来的法则通通消失。让你暂时摆脱赤仙残魂的影响,时间也许一年,两年,十年,到时候够你必须找到其他解决方法。但从此以后,你将遗忘你的过去,你的父母儿……也会彻底忘记你的存在。“
蓝明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这……“
“没有别的选择。“林震天冷声道,“否则,七日之后,你魂飞魄散,赤仙残魂彻底苏醒,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了。“
蓝明云低头看着手中的蓝灵珠,珠子里似乎还残留着蓝小花最后的气息。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丰丰的笑脸,又闪过蓝小花燃烧魂魄时的决绝。
良久,他缓缓抬头:“好,我答应。“
林震天点头:“明日午时,我会在剑阁为你施法。“
林清瑶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但终究没有开口。
……
夜深人静,蓝明云独自坐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
“睡不着?“林清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蓝明云没有回头:“明日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对吗?“
林清瑶沉默片刻,轻声道:“斩尘剑法一旦施展,凡尘因果尽断,你的过往会被天道抹去。
蓝明云握紧蓝灵珠:“那他们...“
“会忘记你,但你会记得。“你还是你
你只是失去了一点记忆
蓝明云苦笑:“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有。“林清瑶突然走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我林家的'留影玉',能在斩尘剑法施展前,保留心中的执念记忆。若你将来修炼有成,或许……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见到他们。“
蓝明云怔住:“为什么要帮我?“
林清瑶别过脸去,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你的丰丰在等你。“
月光下,她的侧脸清冷如霜,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蓝明云接过玉佩,低声道:“谢谢。“
林清瑶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蓝明云握紧玉佩,抬头望向星空,喃喃自语:“丰丰,爸爸……可能回不来了。“
夜风拂过,竹影摇曳,仿佛在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