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那幽蓝光芒的刹那，陈玄只觉掌心一震，像是被一缕活物钻进了皮肉。他猛地抽手，却见那光如呼吸般明灭，竟顺着岩缝流淌而出，照亮了身后狭窄的山道。韩信皱眉后退半步，弩机在掌中转了个圈；吕雉则盯着那光，面具上的读数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不是雷火铳。”她低声道，“这光……会动。”
陈玄没答，脑中系统界面悄然浮现：【能量补给点——可接触充能，风险未知】。他咧了咧嘴，心说老子都快成移动充电宝了，你还让我主动去碰个“风险未知”的玩意儿？可眼下屏障耗尽、追兵未远，仓库里只剩半块压缩饼干和一只漏气的防毒面罩，不搏一把，难道等影卫拿电锯来修脚？
他抓起碎屑撒在岩壁，标记路径，动作熟练得像在超市货架上贴价签。韩信蹲身听地，忽然抬手：“底下有夯土层，不是天然洞穴。”吕雉眯眼：“有人住过？”
“不止。”韩信指了指岩缝，“墙角有烟熏痕，柴火味混着草药——活人刚烧过饭。”
三人沿缓坡滑下，雾气渐薄，眼前豁然一片石砌村落，被巨树环抱，屋舍低矮，屋顶覆着青苔与藤蔓。村口立着一块残碑，刻着一道螺旋箭头，下方蜿蜒如蛇的纹路与地底蓝光竟隐隐呼应。陈玄盯着那符号，忽然觉得掌心纹路痒了一下。
“这图……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喃喃。
“别背诗了。”吕雉推他一把，“门关着。”
石门紧闭，墙头只露出几双眼睛。忽然，一支冷箭“夺”地钉在陈玄脚前，箭羽微颤。墙后传来孩童齐唱的童谣，调子古怪，夹着楚音与越语：
“天火落，铁鸟鸣，
掌心纹者引灾星。
雷火不烧归客骨，
光之星下葬亡灵。”
陈玄一愣，下意识摸了摸掌心。韩信冷笑：“他们说你呢。”
“别急。”吕雉却已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小包药粉，轻轻放在门前石阶上。她用团扇半遮面，声音低而清晰：“阳元草三钱，配茯苓、炙甘草，文火煎七刻——您老觉得，这方子熟不熟？”
墙头一阵骚动。片刻后，一位老妪颤巍巍现身，盯着药粉，嘴唇哆嗦：“云梦泽……北麓的配法？你……你怎么会？”
“我师父教的。”吕雉微笑，“她说，这方子只传给‘见过星坠之人’。”
老妪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珠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转身，低声说了句什么。石门“吱呀”开启一道缝。
村中炊烟袅袅，几户人家围坐火塘。主祭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石墩上，手中握着一根刻满符号的骨杖。他抬头望天，正逢月出，银光洒在村中祭坛上，照出一圈奇特的光晕。
“要听‘光之星’的故事？”老者沙哑开口，“得先过心火。”
陈玄翻白眼：“还得考试？”
吕雉轻轻掐了他一下。他立刻正经起来，咳嗽两声，切换川普口音：“老神仙，我这人胆小，您轻点烧。”
老者不理他，只将骨杖插入火堆。火焰骤然变蓝，腾起一尺高，映得众人脸上光影跳动。村民围坐，开始吟唱，语言晦涩难懂，像是远古的祷词。
陈玄听得头疼，系统却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古语共鸣频率，建议使用因果律滤镜】。
他咬牙，默念启动。【因果债累积：2/3】。眼前老者眼神一滞，随即竟露出几分熟稔，直勾勾盯着陈玄：“你……回来了？”
“啊？”陈玄一愣，“您认识我？”
“昔年归客，掌心有纹，能引星火。”老者缓缓道，“你说，光之星藏在铁腹之中，能吐雷火，能载千人飞天——我们都当你是疯子。”
陈玄心头一跳。这剧情，怎么听着像自己梦里编的？
他强作镇定，用巴蜀土话接道：“铁腹……锈了，得用雷火点三次，门才开。”
老者浑身一震，竟老泪纵横：“你真回来了……三十年了，没人信我们说的话。”
村民纷纷跪地，口中念念有词。陈玄却只觉背脊发凉——这故事，怎么像是有人提前写好了剧本，就等他来演？
“那‘光之星’，到底在哪？”吕雉趁机追问。
老者抬手，指向北方夜空：“北斗偏三度，直指琅琊海畔。昔年铁鸟坠地，火光百里，地裂如口。后来……有人封了门。”
韩信忽然插话：“你说的‘铁腹’，是不是像这东西？”他指了指陈玄腰间——防弹衣边缘从破袍下露出一角，黑得发亮。
老者瞳孔一缩，颤声道：“就是它……掌心有纹者，能启其门。”
火光映照下，陈玄低头，掌心纹路竟微微发烫。他忽然想起什么，借口醉酒，踉跄走向村尾乱石堆，一头栽进石缝。
等四下无人，他摸出手电，微光扫过岩面——赫然是一幅星图残刻。北斗偏移三度，箭头直指东方海岸。他心头狂跳，正欲细看，却发现星图下方，刻着一个极小的字：
“修”。
不是篆，不是隶，是简体字。
他呼吸一滞。这字……是他大学导师的名字首字。那位熬夜批他论文、总说“历史不是演义”的老头，去年登山失踪，再无音讯。
手电光晃了一下，照见石缝深处，还有半行小字，被苔藓覆盖。他伸手去抠——
指尖刚触到刻痕，远处传来鼓声。村中灯火骤亮，有人高喊：“夜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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