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河赶着骡子车刚到家,萌萌和兮兮就像两只刚出窝的小雀,围着他叽叽喳喳:“爸爸,陪我们玩吧!我还想骑大马!”
苏长河刚卸下最后一笼空屉,被她俩缠得没辙,故意板起脸:“陪你们玩?那今晚就没有好吃的哦。”
两个小馋猫一听,立马松手,短短的小胳膊推着苏长河的屁股,把他往厨房推:“爸爸~~萌萌不用爸爸陪我玩,你快去做饭!”
“做饭做饭,粑粑做饭,兮兮饿了。”
苏长河都被气笑了,刮了下俩孩子的鼻尖:“小馋猫。”
林清竹也想跟进厨房帮忙,被他拦了下来:“你歇着,给你和孩子们买的新鞋,去试试合不合脚。”
见苏长河这样说,林清竹也没有坚持,拉着俩孩子进了屋,试新鞋。
两个小家伙很久很久没有添过新东西了。
以前过年,别家孩子穿新鞋、穿新衣服,她们只能穿别人不要的旧的,鞋底薄得能踩出石子印,回来就哭半宿。
如今听到有新鞋穿,兴奋得不行。
俩孩子在林清竹的帮助下穿上新鞋,在屋里转着圈跑。
知道是苏长河买给,更是跑进厨房,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新鞋子好漂亮……”
“粑粑,兮兮长大了,也给粑粑买新衣服~~~”
苏长河听得心里暖暖的,欣慰地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小脑壳。
另一边,林清竹翻出压箱底的两件衣服,一件淡青色的长裙,搭配上丝质的红围巾,换上新买的鞋子。
看上去温婉动人,时髦又知性。
两个小馋猫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嘴巴里不断发出惊呼声。
“哇,妈妈好漂亮……”
“麻麻……妹妹的麻麻,抱抱……”
林清竹试着走了两步,眼睛顿时一亮。
新鞋子异常的合脚,大小刚刚好。
她原本以为,男人买东西的眼光很差,却没想到苏长河竟然这么细心。
两个小馋猫将炸鱼干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屁颠屁颠地拉着林清竹去找苏长河。
当一个温婉知性的大美女,抱着两个奶团子出现在厨房时,拿着菜刀的苏长河瞬间看入神了。
精致的脸蛋,杏仁眼眯成了半月形,袅袅如烟地站在那里,似出尘的仙女。
简朴的长裙随风飞扬,青丝飘荡间不经意地带起阵阵幽香,再加上林清竹与生俱来的温柔,简直迷得苏长河神魂颠倒。
苏长河眼中直欲喷出火,连切到一半的菜都不管了,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林清竹,一动不动。
“你……你看啥呢?”
林清竹被他看得不自在,脸颊泛起红晕:“袋子,菜还没切完呢。”
“菜?什么菜?秀色可餐吗?”
“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那么好看吗?”
“有,我老婆天下第一好看!”
林清竹嗔怪地瞪了一眼,心里却乐开了花。
可两个小馋猫不乐意了。
爸爸为啥一直盯着麻麻,都不看她们?
“爸爸!你看看萌萌,萌萌也有新鞋了~~~”
兮兮抬着脚,用力抬起往苏长河面前凑,鼻尖都快皱成小包子:“粑粑,你看兮兮,兮兮的老虎头会笑!爸爸你看嘛!”
苏长河弯腰把两小的搂进怀里,低头看她们的脚,虎头鞋红得鲜亮,老虎的眼睛用黑绒布绣的,还钉了颗小纽扣当眼珠,穿在脚上,衬得人都虎头虎脑的可爱。
他蹲下来捏捏萌萌的鞋头:“我们萌萌的小老虎多精神,比木头上刻的还好看。”
又戳戳丫丫的小脚丫:“我家兮兮穿这双鞋咋这么可爱呢!”
俩丫头这才眉开眼笑,笑声都更响亮了几分。
林清竹笑眯眯的:“就你会哄孩子!”说着牵起俩孩子的手,“走,咱别在厨房待着,新鞋沾了油烟味该不好看了。”
俩丫头穿着新鞋,正是显摆的时候,一步三蹦到隔壁张婶家:“张奶奶!张奶奶!”
张婶刚刷好锅,正准备去隔壁村摘点野菜,听见两个小家伙的叫声,掀开门帘出来。
只见萌萌和兮兮站在门槛外,正踮着脚原地转圈,虎头鞋上钉的小纽扣在日头下亮得晃眼。
“哎哟,这是啥?”
张婶眼睛一亮,凑过去拉过俩孩子的脚,“新鞋?这针脚,这花绣的,比供销社卖得还俏!”
“是爸爸买的!”
兮兮得意地挺肚子,萌萌也跟着点头:“妈妈也有新鞋,可好看了!”
张婶前儿去镇上赶集,见过供销社摆着类似的鞋,带绣花的要两块三一双,这俩孩子的鞋看着更精致,怕是得更贵。
她瞅着俩丫头脚上的鞋,想着不久前苏长河家里还揭不开锅呢,如今竟能给孩子买这么好的鞋,不由得叹了口气:“苏长河家这日子是越过越旺了。”
……
晚饭时间,苏长河把做的鸡蛋羹,红烧鲤鱼,油炸黄鳝和一盘子炒青菜放在桌子上。
林清竹看着这桌菜,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幽怨:“咱能吃简单点不?这才几天,顿顿这么丰盛,我这嘴都快被你养刁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苏长河正在帮孩子们挑鱼刺,闻言挑眉:“这不就是家常菜吗?最简单的了,烧条鱼,炒个菜、蒸碗蛋羹。我还没做松鼠桂鱼,东坡肉这些复杂菜呢。”
林清竹无语,白了他一眼:“这话你也就当着自家面说,去外面肯定挨打,谁家顿顿大鱼大肉是家常菜?”
“爸爸妈妈,快吃饭!”萌萌嘴里塞得鼓鼓的,“希望爸爸天天这么做饭!”兮兮也跟着点头。
“俩馋猫。”林清竹捏了捏兮兮的脸蛋,无奈地拿起筷子,“吃吧吃吧,再不吃,俩小的该不依了。”
……
晚上,苏长河拎着竹编鱼篓,拿着钓鱼竿,提着塑料桶,背着装鱼食的陶罐来到河边。
今晚的河湾格外静,水温比白日里低了两度,正是鱼群靠边觅食的时候,连水里的蛙鸣都安静了许多,正是钓鱼的好时候。
苏长河往钩上挂了鱼饵,胳膊一抡,甩竿,铅坠带着线“嗖”地飞出去,“噗”地砸在离岸丈远的水面。
刚数到第三个数,浮漂猛地往下一沉,苏长河手腕一挺,竿子弯成个紧绷的弓,一条一斤多重的鲫鱼,把他顺势提出水面。
今晚的鱼和往常一样,着了魔的咬钩,钩刚入水就有动静,连杆上的他手都酸了。
不到夜里十一点,竹篓就被鱼挤得满满当当,塑料桶也装了半桶,都是巴掌宽的草鱼和三斤重的鲫鱼,鲤鱼,足足四十斤,比前两天的收获还多。
收了鱼竿,苏长河摸黑往上游走,去收下的拦网和地笼。
和前几天一样,网里挂着不少的鱼,装了满满三大缸目测最少百十斤。
地笼里倒出来不少黄鳝跟河虾,两个塑料装得满满的。
约莫二三十斤的样子。
“地笼还是少了。”
苏长河把东西归拢进桶,有些不满。
鳝鱼馆每天要的鳝鱼最低也得二三十斤,现在鳝鱼多好抓,倒没事。
万一之后难抓了,可就麻烦了。
重新下好地笼,回家。
门“吱呀”一声响,林清竹原本趴在窗户上,听见动作,披着单衣就跑出来,头发有点乱,夜风一吹,她肩膀缩了缩,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这夜露重,你出来干啥?还穿得这么少!”苏长河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为林清竹拉了拉衣服。
林清竹抬手拽了拽衣服,把自己裹得更紧些:“孩子们都睡了,我等你回来再睡。”
苏长河见她冻得直哆嗦,忍不住皱眉,这么冷的天就穿这点衣服,生病了怎么办?
往前两步,伸手,为林清竹披上一件外套。
皎洁的明月高悬,月光洒落大地。
苏长河微微低头,正撞见林清竹仰起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里面全是自己的身影。
淡淡皂角香萦绕在鼻尖,几缕青丝拂过苏长河的唇边,有点痒,又有点暖。
娇艳的唇瓣,如初晨的花朵,微微绽放……
苏长河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吹了半夜冷风,现在身子却火热。
他没忍住,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轻轻覆上那片柔软的唇。
林清竹浑身一僵,却没躲。颤抖着睫毛,脑袋下意识地仰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脸颊早被烫得通红。
良久,苏长河才稍稍退开些,鼻尖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回、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