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舒整理好药箱,一如既往得什么也没说,往外走去。
那高傲的背影,看得直叫沈予成好生羡慕。
“沈大人?沈大人!”
盛时梧喊了几声,才将他的魂喊回来。
他随即揣着厚重的册子,自来熟地搬了条凳子坐到她身边,附耳小声道:“启禀陛下,臣已经查出万通粮行的幕后之人了。”
“是谁?”
她惊奇转头,不想鼻尖碰到他还未收回的唇。
沈予成瞬间瞪大杏眸:“!!!”
没等盛时梧发话,他连忙跪到地上,“臣无意冒犯陛下!臣该死!”
女暴君不会趁此要我负责吧?!
我才不想这么快英年失身!
“抬起头来!”盛时梧坐直身,沉下声命令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这么怕我?】
【让我想想他和原主之前发生过什么,哦啊,原主这死丫头贪他钱财不说,还想贪他美色?!】
【还好弟弟机灵,每次原主想图谋不轨时,他总能用私下获得的情报来转移注意力。】
沈予成抬头,圆润的杏眸中盛满了感动的泪花。
她竟然都知道?
“你不是说知道万通粮行的幕后之人吗,坐着慢慢说!”
盛时梧瞥了眼他白里透红的脸蛋,迅速收回视线。
【啧啧啧,不得不说原主的眼光是真好,这颜值放到现代,妥妥的娱乐圈顶流之选。】
【看这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谁不想亲上一口。】
【还有他的皮肤,怎么能一点毛孔都看不见呢。】
“这是臣,查到的线索。”
沈予成将怀里的账册呈到她面前。
暴君夸我好看了!
她还想亲我!
反正看不懂,盛时梧佯装闭眼,“讲重点即可!”
“万通粮行的掌柜,是北境边军都督王勐的外室娘家人,而王勐正是左相的亲信。”
他说完,静静看着她的反应。
盛时梧悠然睁开眼,冷笑一声,“左相?所以沈卿觉得左相是想要谋害朕的幕后主使?”
“陛下,还有一个可能,臣,不敢说。”
“朕恕你无罪,说!”
“是先帝临终前发配到北朝和亲的瑞安公主,臣查到近日左相与她有书信往来。”
“……”
【瑞安公主?】
【哦对对,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让我捋捋看她们有啥仇怨来着?】
盛时梧沉思许久。
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先帝膝下无子,整个后宫只诞下两位公主。
一个是先皇后之女,盛时梧。
一个是不得宠的妃子之女,盛晚桐。
盛时梧自小暴虐荒奢成性,为稳固大盛王朝,先帝欲立盛晚桐为皇太女。
原主得知后,联合左相等奸佞逼宫上位,随后又将盛晚桐封为瑞安公主,送去北朝和亲。
盛晚桐对此事一直怀恨在心,如今左相又有倒戈之心,她自是不会放过拉盛时梧下位的机会!
【所以说,左相前期觉得原主昏庸无能,拿她当提线木偶,掌控全局。】
【现在又觉得她太过暴戾不好掌控,于是对她起了杀心,想借盛晚桐之名清君侧!】
【总结一句话:吾命休矣!!!】
这一刻,盛时梧想死的心达到巅峰。
“陛下,陛下?”
沈予成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拉回她的神识,宽慰道:“陛下暂不必忧心,如今敌明我暗,陛下还有时间来应对此局!”
“沈卿言之有理!所以你有何良策啊?!”
她假装不在意,将问题抛给他。
【沈小狗,救救我救救我吧!】
【我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把左相给砍了吧?】
沈予成挠了挠后脑勺,为难地说道:“陛下,您让臣想办法充盈国库还有可能,但出谋划策这事,臣的确不擅长啊。”
“朕养你何用!”
她吼完这句话,就看到沈予成委屈巴巴的眼神。
忍不住小点声儿道,“其实你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你能在三个月内查出万通粮行的幕后之人,朕会找个时机让你坐上户部尚书之位。”
“臣谢陛下!”
“不急着谢,朕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充盈国库,做不到就滚蛋!”
毕竟他的才能是经商和算账,她定然得物尽其用。
“那,那臣若是做到了呢?”
沈予成眨巴着杏眸,像在索取奖励。
盛时梧靠近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眯起眼道:“若你做到了,朕自会好好地,疼、你。”
最后两字,她轻飘飘带过。
带着甜香的气息扑在他白皙精致的脸上,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
下一瞬,他滑跪在地,“臣会尽我所能,臣,臣先行告退!”
说罢,他抱起账本,像只受惊的小仓鼠般,蹿出御书房。
盛时梧托着下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出了声:“真可爱。”
可是比起这些男人,现下更要紧的是,保命!
【眼观四周,能给我出谋划策的,还有谁啊?】
【啊对了!南如卿那个疯批!疯归疯,可他脑子好使啊!】
【南如卿!南爸爸!我来找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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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松柏殿内的空气早已凝固。
南如卿半躺在榻上,一手靠在支起的膝盖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阴鸷的墨蓝眸光盯着榻前站姿稳如泰山的墨连彧。
“墨将军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问你,你是否也能听见陛下的心声?!”墨连彧低吼着问。
他自知南如卿目前对盛时梧还构不成威胁,但他如果要利用盛时梧,甚至危及她的性命,他必除之!
“哦?”南如卿尾音轻挑,唇角划过一丝玩味,“墨将军何出此言?”
竟不知,墨连彧会知晓此事。
难道他也能听见?
“你可是借着此事,威逼利诱陛下与你合作?!”墨连彧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在此刻洞穿他的心思。
南如卿轻笑:“是又如何?”
“南如卿!你果然居心叵测!陛下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暴君,你为何还要将她逼至险境之中?!”
“呵。”
面对墨连彧的质问,南如卿不慌不忙地调整了下坐姿,随后唇角勾起挑衅的意味,“将军是觉得,只有你才配听见陛下的心声吗?”
墨连彧瞳孔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