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么直率的回答，楚雨桐那些戏谑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毫不受力。
难受的她心里跟让人拧了似得，别提多别扭。
气呼呼的瞪着林砚，依旧毫无办法。
“哈哈哈哈，林兄弟真性情，我喜欢。”
郝子闵这时候笑道：“不愧是老师都赞赏的年轻人，有个性。”
之前还是林先生，此刻却唤作林兄弟。
“郝总过誉了。”
林砚搓了搓手：“不知道要我鉴定什么，早点看完咱们也好早点走。”
“楚大小姐那边还有两万块没给我呢。”
楚雨桐鼻子都快气歪了。
遇上这么个财迷无赖，自己就没有占上风的时候。
“好，林兄弟这边请。”
郝子闵做出个请的姿势，亲自引路：“相信有林兄弟在，那件让我困惑已久的物件，必然能显露真相。”
林砚没有搭话，但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郝子闵这种人都看不明白的。
上一世，他对郝子闵有一定了解。
虽然对方的眼力比不过自己，却也绝不是庸手。
一般的古玩物件，绝不会请人鉴定，他自己绝对可以搞定。
郝子闵并未在地摊区域停留，而是来到东北角的位置。
那里有几道门，林砚知道只有交易贵重物品的时候，才会进到这些房间里。
看来，郝子闵要鉴定的东西，是重器。
推开其中一道门，里面只有五六个平方的空间。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一名肥头大耳的男人，坐在对面。
桌子上放了一个很大的手提包，而他自己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上的游戏。
“郝总，你可算回来了。”
胖子见到他，顿时眉开眼笑。
“我这些东西你有看好的吗？”
郝子闵笑着摆了摆手，拉过来三把椅子，示意楚雨桐和林砚入座。
“我这眼力有限，需要请人掌眼，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郝子闵笑道：“就麻烦刘老大再重新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郝总真是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楚老高徒，眼力一等一的高。”
刘老大一边往外拿着东西，一边恭维道：“要是你眼力不济，那这天底下可就没眼力好的人了。”
“而且我的东西，根本不用鉴定，百分百老货，你也是过于谨慎了，哈哈哈哈。”
这种货主的说辞基本都一样，无非是想让买家更相信自己，也能更快地促成交易。
只见他从包里拿出来了总共有十件。
大部分是瓷器，还有一幅画，一个喜登眉梢的玉佩，和一个铜香炉。
这些东西都被泡沫纸包裹住，一边拿着一边打开。
只有那个香炉，拿掉泡沫纸后，居然在炉口的位置还封了一层塑料纸。
“不知郝总是请哪位来鉴定？”
刘老大看了眼楚雨桐和林砚，有点茫然。
郝子闵看向林砚，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林兄弟，就麻烦你了，帮我掌掌眼吧。”
林砚挠了挠鼻子，似乎显得为难。
“郝总，你也知道，我是按件收费，你确定要我全都鉴定？”
“就算给你打八折，这十件也得十六万了，我倒是很想赚，但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他记得楚雨桐说过是鉴定一件东西，没想到加了个零。
这种明摆着的亏，林大专家自然不能吃。
楚雨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道这财迷居然还有善意提醒的时候，真不容易。
郝子闵若有所思，看着桌上的十件东西，片刻后指出其中两件。
一个哥窑的三足炉，另一个则是缠枝莲花图案的青花瓷盘。
“就这俩吧。”
“行，一共三万二，先付款后鉴定。”
林砚也不客气，将银行卡拿了出来：“转账和现金都可以。”
刘老大闻言，暗自咂舌。
鉴定两件收费三万二，这可比自己卖古玩赚钱多了，最关键还没有风险。
“喂喂，还能不给你钱吗，急什么。”楚雨桐终于是忍不住。
“没关系，既然请林兄弟来，自然也是认同他的费用。”
郝子闵没有啰嗦，从包里拿出四沓红彤彤的钞票：“只要鉴定得对，剩下的钱就当做是额外的奖励。”
“林兄弟，请吧。”
林砚拿过钞票，放在鼻子底下用力闻了闻，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
那贪婪的模样，就算是对面的刘老大都在心中悱恻。
“好咧，那我就开工！”
林砚搓了搓手，率先拿起了那件哥窑的三足炉。
刘老大见状，也赶忙主动科普起来。
“我这个炉子，正经的宋代的哥窑三足炉！”
“宋代五大名窑知道吧？汝、官、哥、钧、定，哥窑排行第三名，可是绝对的名品！”
宋代五大名窑皆为名品，无论哪个正窑口的瓷器，都是价值连城。
其中以汝窑最为名贵，却以哥窑最为神秘。
“你看这金色铁线、紫口铁足，底胎干老熟旧，开片自然，形制古朴，包浆厚重，开门包老的极品。”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刘老大口若悬河，说起来头头是道。
虽然在咧嘴笑着，但眼神里的轻蔑一点也隐藏不住。
显然没把林砚放在眼里。
毕竟，古玩鉴定吃的是眼力，更是经验。
没有经历过大量真品的洗礼，想要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林砚是重生归来，他经过的洗礼，可比对方多太多了。
楚雨桐也在仔细观察。
从她闪烁的目光中来看，显然觉得这就是件到代的哥窑。
林砚只是笑笑，拿起了另外那只缠枝莲的青花瓷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