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看着他,眼光闪烁。
却没立即回答,而是沉默良久,这才哈哈一笑。
“郝总知道的真多。”
林砚笑道:“实不相瞒,对于仿制古玉方面,我个人颇有心得,只是有些小小的难关没有攻破。”
“所以拜师聂老,也的确有这方面的心思,我已经跟聂老达成条件,只要我将他孙子找回,他便肯教给我仿制古玉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上浆!”
“介时,我的仿古手法必然可以青出于蓝。”
说到这,林砚顿了顿,似乎是发觉自己说得太多,又赶忙找补。
“当然了,之所以学习仿制古玉之法,是为了更好的识破仿品,一切都是为了鉴定,可不是为了赚钱,郝总千万不要误会。”
他的解释,反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滋味。
“那聂老孙子的下落,你有消息了吗?”郝子闵再次问道。
“算是有了吧。”林砚叹气,“但还不确定,希望可以得偿所愿,把孩子救出来,自己也能学到真本事。”
听完他的话,楚雨桐眼神有了十足的变化。
从小在楚天舒的教导下长大,她最痛恨的除了盗墓,就是那些仿造古物的家伙。
起初以为林砚拜师只是为了学习鉴定。
没想到也是为了学习仿古之法,又怎么不心生不悦。
“那有机会,还真要见识一下林兄弟的杰作了。”
郝子闵似乎并不在意:“不知道林兄弟现在可有完成的作品,也好让我观瞻一二?当然了,我也是为了学习一下现如今的仿古破绽,免得日后吃药打眼,林兄弟同样不要误会。”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可以。”林砚爽快答应,“说来也巧,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件C龙的仿品,今天就可以彻底完工,找机会一定拿给郝总看看,大家共同学习。”
“何必找机会,不如就明天好了。”
郝子闵发出邀请:“我亲自去接林兄弟,欣赏一下你的大作!”
“没问题,明天上午九点,古玩街东门,不见不散。”林砚马上将时间都定了下来。
“好,不见不散。”
郝子闵笑着点头,跟着看向楚雨桐:“雨桐,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多待了,老师嘱咐你的事可不要忘了。”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林砚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想造假?”
楚雨桐眯起眼睛,气愤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仿制的古玉一旦流入市场,是会害到许多人的,甚至会有人因此倾家荡产!”
“当然知道,所以我学这些只是为了识别,而不是制造。”
林砚不置可否地说道:“楚大小姐,我虽然底线不高,但最起码还会做人,至于把我想得那么坏吗?”
“真的?”楚雨桐不信。
“比珍珠还真,我就是那些仿品的直接受害者,甚至差点家破人亡。”
林砚的语气沉重,但马上又换作玩世不恭:“我跟你解释这个干嘛,你不是也得鉴定东西吗?对了,两万块得先付一下,这是规矩。”
“不鉴了!看见你就来气。”楚雨桐用力瞪了他一眼,转身也走。
“诶,你这说话不算话啊。”
林砚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毁约的,不是我不干活,那一万的定金可不退。”
突然,楚雨桐回头,不善地看着他。
“干……干嘛……”林砚下意识后仰,“我可是良民,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
“呸,好像谁稀罕你似的。”
楚雨桐气道:“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尊造像不一样的,明明铭文都被污垢盖住了。”
“所以说,知识改变命运,还是要多看书啊。”
林砚叹气:“因为我之前,曾见过同一批造像的照片,所以才能认出来,当然我也是先观察到造像的形制更符合明代早期的特点,这才有了确切的判断。”
“楚老教授藏书万千,你哪怕看上十分之一,这漏恐怕也轮不到我身上,所以楚大小姐,你还是得多学才行啊。”
“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又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八十三岁还学巧,再所谓……哎呦!”
“靠,你踩我脚干嘛!”
本就气鼓鼓的楚雨桐,看着林砚那得意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踩在他脚上,转身快步走掉。
“得,今天又得自己坐车回去。”
林砚挠了挠头:“还少赚了两万块钱,我实在是太亏了。”
来到鬼市外面,正好看到白色宝马疾驰而去。
林砚很无助,也很无奈。
是你把我带过来的,居然自己跑了。
女人心啊,果然是海底针。
还是自己老婆好,从来不跟自己闹这些小心思。
本想着坐公交回去,回头看了眼鬼市大门,却改变了主意。
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林砚直奔望古楼而去。
进到楼内,便没有再出来。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可能是在学习仿制古玉的方法。
直到傍晚,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只是,今天的林砚并没有买菜回家做饭,而是直接坐车去了妻子打工的服装店。
早上的时候,就说过晚上要去接她们母女。
南繁街。
遍布着各种紧跟潮流的服装店以及小吃店。
因为这里的价格相对更低,种类却又更多,所以成为众多年轻男女喜欢前往的地方。
一家名为丽都的服装店内。
林宁宁正低着头,委屈地站在夏顾雪的身后。
而夏顾雪正不住地对面前站着的一个肥胖女人道歉甚至是哀求。
“龚老板,刚才真的不是宁宁弄脏的店里衣服。”
夏顾雪解释着:“她很乖的,一直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没碰过的。”
“闭嘴,是不是她弄脏的,还用你解释吗!”
老板龚喜娜不分青红皂白地咆哮着:“夏顾雪,我说没说过不准再把孩子带到店里面来?弄脏我店里的衣服还敢不承认,真当我好欺负吗!”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还有这个月的工资你别想要了,衣服脏了就没法卖,你必须要赔偿!”
听到这话,夏顾雪脸色立时涨红。
“龚老板,求求你不要开除我,我还要养家,我保证以后……”夏顾雪急得落泪,连忙哀求。
“你保证?有用吗!”
龚喜娜骂道:“总之我不管,衣服脏了就得赔偿,赔不起就扣工资,你也别想干了。”
夏顾雪哪能不知道自己这老板究竟是什么心思。
她早就想赶自己走了,只是又不愿将工资照付,这才找出这个借口。
那件衣服,是今天刚进的货,自己上班的时候就已经脏了。
什么孩子弄脏衣服要赔偿,分明就是她借题发挥。
“阿姨,那件衣服真不是宁宁弄脏的,求求你不要开除我妈妈。”
林宁宁哭着求道:“你不要开除我妈妈好不好,呜呜呜呜呜……”
“小杂种,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龚喜娜眼珠子一瞪,立时破口大骂:“我说是你弄脏的就是你,我还能赖你这小孩吗!”
“要是还敢纠缠不休,信不信我……”
然而,还没等说完,却听到一个冷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死肥猪,你叫谁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