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班后。
李国明夹在下班的人群中，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张珍贵的自行车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厂长亲自奖励自行车票这件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厂里传得沸沸扬扬。
工友们看向他的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羡慕，也有隐隐约约的嫉妒，但李国明对此毫不在意，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那辆梦寐以求的自行车上。
他径直朝着百货商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自己骑着崭新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的画面。
商场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自行车柜台前更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都对那几辆摆在显眼位置的自行车投以羡慕的目光。
李国明费力地挤了进去，从兜里掏出那张宝贝似的自行车票和准备好的钱，动作利落地递给售货员，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同志，我要这辆凤凰牌自行车。”
售货员接过票和钱，仔细查验后，笑着点头：“好嘞，您稍等，这就给您办手续。”
不一会儿，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被推了出来。
黑亮的车架在商场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迷人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珍贵与不凡，崭新的轮胎散发着淡淡的橡胶清香，让人闻着就心生欢喜。
李国明看着眼前的自行车，眼中满是喜爱，他迫不及待地推着车走出商场。
一到商场外，他这崭新的自行车立刻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在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稀罕物，大街上绝大多数人都还是靠步行出行，能拥有一辆自行车的家庭，那生活水平起码也是小康起步。
李国明骑上新车，双手稳稳地握住车把，脚踩踏板，沿着胡同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驶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来丝丝凉意，吹在脸上格外舒服，仿佛在为他的这份荣耀喝彩。
离家还有几条胡同时，他远远瞧见路边站着于莉。
于莉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衫，身形窈窕，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而又曼妙的轮廓。
她手里提着个菜篮子，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地面，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李国明放慢车速，缓缓停在她身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打招呼：“于莉，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晃悠呢？”
于莉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是李国明，目光瞬间被他身下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吸引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问道：“这车……你哪儿弄来的呀？”
李国明拍了拍车把，语气轻松又自豪：“厂里立了功，厂长赏的。”
说完，还略带炫耀地看着于莉。
于莉听罢，不禁啧啧称奇，眼神里满是羡慕：“哇，厂长亲自奖励的啊，你可真厉害！”
接着，她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解释道：“我这是受闫老师所托，去晚市买了点便宜菜，刚从菜市场出来，正准备走回去呢。”
李国明低头一看，菜篮子里全是些蔫巴的烂菜叶，眉头微微皱起，关切地说：“就这点菜，提着走回去不得累死？上车，我捎你一段。”
于莉一愣，想到前一晚与李国明相处时的种种情景，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心中有些犹豫，迟疑着没有动。
李国明见她这样，也不顾她答不答应，伸手直接接过菜篮子，轻轻挂在车篓里，然后拍了拍后座，催促道：“愣着干嘛？快上来！”
于莉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推辞，她微微侧身，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双手不自觉地轻轻环住李国明的腰。
自行车缓缓启动，李国明故意挑了一条有些坑洼的路，车身微微颠簸起来。
每一次颠簸，于莉的身子都会不自觉地往李国明身上贴得更紧，她的脸烫得像火烧一般，心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沿途的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着：“这小伙子有出息啊，这么年轻就有自行车了！”
“是啊，还带着个漂亮姑娘，真让人羡慕。”
听到这些议论，于莉心里既害羞又感到一丝满足，这种被人注视和羡慕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却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景象。
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院墙，洒在院子里。
秦淮茹刚下班，疲惫地推开院门，就听见贾张氏在屋里号啕大哭，那声音尖利得仿佛要刺破房顶，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心里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快步走进屋里。
一进屋，她就看到贾张氏瘫坐在炕上，双手拍打着大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棒梗儿则脸色煞白地躺在旁边，双眼紧闭，看上去虚弱极了，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能看到血迹渗透出来。
秦淮茹见状，心中大惊，忙上前焦急地问道：“这是咋了？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样？棒梗儿这是怎么了？”
贾张氏见秦淮茹回来了，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闺女啊，棒梗儿的手指断了呀！下午送去医院，医生费了好大劲才保住手，可还是有一根手指没留住啊！呜呜呜……”
秦淮茹一听，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连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上午棒梗儿偷偷跟踪李国明，确认他去厂里上班后，想着院子里没人，就摸进李国明屋子，想偷点值钱的东西回来。谁知道啊，他翻箱倒柜的，瞧见床底下有个尿素袋子，以为里头装着啥宝贝，伸手去掏，结果被李国明设下的老鼠夹狠狠夹住手指，疼得他当场就昏过去了。我听见动静跑过去，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抱着棒梗儿往医院跑，可还是没保住那根手指啊！呜呜呜……”
说到这儿，贾张氏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贾张氏却把责任全推到李国明身上，她双眼通红，恶狠狠地说：“都怪那李国明！他在屋里乱放老鼠夹，才害我孙子断了手指！这事没完，他必须得赔！”
秦淮茹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气得浑身直哆嗦，声音也颤抖起来：“妈，你咋能这么说？棒梗儿为啥去人家屋里？还不是你教他偷东西！你这是教唆孩子犯罪啊！”
贾张氏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驳：“我那是教他偷？我就是让他去拿点东西！李国明那小子有啥了不起？不就仗着厂长赏识，弄了张自行车票吗？我们家棒梗儿拿他点东西怎么了？他就该赔！”
秦淮茹气得手指都在颤抖，她指着贾张氏，大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棒梗儿偷东西本身就不对，现在伤了手指也是他活该！你要是再去找李国明闹，事情传出去，棒梗儿可是要被抓进派出所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贾张氏却根本不听秦淮茹的话，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叉腰，蛮横地嚷道：“我不听你这丧门星的！李国明不赔我一千块钱，我就先把他送进派出所！他害我孙子断指，这账必须算清楚！我跟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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