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越汉宫我的闺蜜是吕雉 > 第4章 试探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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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辗转难眠,林清窈怀揣着对未知的担忧在榻上挨到了天明。晨光微熹,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椒房殿的檐角还挂着未干的露珠。林清窈揣着藏好炭笔的心事,轻手轻脚地整理着衣袖。那支炭笔被她削得极细,藏在袖袋的暗格里,外人根本看不出端倪。她对着铜镜最后检查了一遍仪容,确保每一缕发丝都服帖地绾在髻中,这才推门而出。

阿沅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晨露打湿了她的裙角。她依旧气质清冷,腰间银铃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细微声响。见林清窈出来,她只是淡淡一句:“时辰到了。”声音轻得如同拂过水面的风。

林清窈颔首应下,跟在阿沅身后半步的距离。晨风拂面,带着御花园里木槿花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味——那是太医院每日晨起熬药的气息。穿廊过道间,她目光微敛,脚步轻缓,一如教习宫中所学——不疾不徐,行止有度。她的绣鞋踩在青石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裙裾纹丝不动,仿佛整个人飘在地面上。

尚宫局位于后宫西侧,与掖庭相近,是一处三进院落。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尚宫局”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据说是先帝御笔。林清窈踏入时,便觉空气沉闷,满是纸墨陈香。那气味复杂而厚重,有新墨的松烟香,旧简的霉味,还有绢帛特有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宫廷气息。

屋宇高广,架阁层层,竹简堆积如山。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尘埃中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几名女官正俯身整理奏报文档,低眉顺目,动作娴熟。她们穿着统一的藕荷色宫装,发髻上只簪一支素银钗,显得格外朴素。见阿沅进来,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屈膝行礼。

阿沅径直走向最里间的书房,那里的案几上已经摆好了今日要处理的文书。她引林清窈至案几旁,从一摞竹简中抽出一卷新到的奏报,语气平淡:“誊录三份,不得错漏。”竹简用红绳系着,绳结处盖着朱红色的封印,显示这是从丞相府直接送来的急件。

林清窈接过竹简,指尖触到竹片边缘,微凉而硬。她缓缓展开,竹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奏报是用标准的隶书写就,字迹工整,内容是关于陇西郡的赋税情况。她目光扫过正文,心神却早已落在边角处一抹异色痕迹。那是被刻意抹去的一段文字,墨痕虽淡,但纸面却略有凹陷,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去的。

“你在看什么?”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清窈脊背微紧,炭笔瞬间滑入袖中。她旋即低头,声音平稳:“回大人,此奏报中有赋税出入,奴婢正在核对。”她指着竹简上一处数字,“陇西郡上报的粮食产量与往年相比少了三成,但赋税却只减了一成,这其中或有蹊跷。”

阿沅未再言语,只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如针。林清窈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在自己颈后流连,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她继续誊写,字迹工整,不急不躁。笔尖在竹简上划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特意在几个关键数字处稍作停顿,假装反复核对,以掩饰刚才的异常举动。

待誊完三份,她将原卷小心归位,眼角余光掠过架阁深处——那里有一方黑漆描金的盒子,盖上压着一枚金印,印纽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正是吕雉的私章。漆盒半开着,里面隐约可见几卷竹简,都用黄绫包裹,显得格外贵重。

她心中一动,却未显露分毫。转而整理案几上的笔墨,动作轻柔有序。砚台中的墨汁已经有些干了,她添了几滴清水,用墨锭缓缓研磨。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带着松烟特有的苦涩。

午后时光,林清窈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各类奏报。有郡县的赋税报告,边关的军情急报,还有诸侯王的请安折子。她按照紧急程度和内容分类,一一登记在册。

忽听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特别,轻盈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林清窈抬头望去,只见一人缓步入内,身着绛紫深衣,肩披十二旒冕旒,正是吕雉。她今日未施浓妆,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众女官齐齐跪下,额头贴地。林清窈亦随之俯身,感觉到冰冷的青石板透过衣裙传到膝盖。片刻后,听得脚步停驻于她案前,纸张翻动之声清晰可闻。她屏息静气,不敢抬眼,只看到吕雉衣摆上金线绣制的凤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忽然,一道竹简被轻轻搁于她面前,墨迹未干,内容却是关于几位功臣近来的动向——韩信在楚地练兵,彭越称病不出,英布则频繁往来于封地与长安之间。竹简边缘有朱笔批注,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林清窈心头微震,知这是试探。她垂眸思索片刻,随即起身,缓步行至案前,将刚才那卷关于功臣动向的竹简置于最显眼处,以示坦荡。指尖轻抚那片竹简,迅速扫视一眼,记下几个名字与地点:韩信,下邳,三千精兵;彭越,定陶,闭门不出;英布,六安至长安,月内三次。旋即退下,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回到座位,她将炭笔尖抵于袖中竹片之上,以特殊符号快速记录:一个圆圈加三点,代表可疑之人;一条横线加箭头,指明动向方向。这些符号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是她根据现代密码学简化而来。动作极快,几乎不留痕迹。

阿沅从旁经过,目光在她袖口略作停留。林清窈察觉,却不慌乱,只是低头继续誊写。

暮色渐浓,殿内点起灯烛,光影摇曳。青铜灯盏中的火焰微微跳动,将人影拉长投在墙上,如同皮影戏中的剪影。林清窈正欲收拾案几,忽听传唤:“皇后召见。”

她心头一凛,面上却毫无波澜。从容地将炭笔藏好,整理衣冠,随侍女步入椒房殿。殿内香气缭绕,沉水香的味道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吕雉端坐于案后,手中把玩一枚银簪,那簪子通体素银,只在顶端镶嵌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你今日在尚宫局,可曾留意到什么?”吕雉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银簪,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林清窈微微屈膝,声音平稳:“奴婢愚钝,唯见赋税出入有误,地方上报数目与实收不符,或为官吏疏忽所致。”她特意提到陇西郡的异常,这是真实存在的问题,足以取信于人。

吕雉闻言,指尖轻敲案几,节奏缓慢而规律。片刻后,她将银簪收回袖中,转而抚摸案头玉玺。那玉玺通体洁白,唯有底部刻着篆文。林清窈跪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玉玺的底部,那里隐约刻着一个“吕”字,篆体古拙,却锋芒暗藏。

她心头一震,终于明白——吕雉已在为临朝称制铺路。这枚玉玺很可能是她私下命人刻制的,为日后独揽大权做准备。史书中记载的“吕氏称制”正在她眼前悄然成形。

“你倒是个细心的人。”吕雉忽而开口,语气平静,“往后,便留在本宫身边,协助处理文书。”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意味着林清窈正式进入了权力核心的圈子。

林清窈叩首谢恩,额头触地:“奴婢定当尽心竭力。”她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惶恐与感激,心底却泛起一丝涟漪。她知道,这并非真正的信任,而是试探的开始。离权力中心越近,危险也就越大。

夜色更深,椒房殿灯火通明。林清窈退出殿外,迎面吹来夜风,带着秋日特有的凉意。她低头行走,脚步稳健,直至转过回廊,确认四下无人,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腰间的玉坠温润如初,却仿佛承载了更多重量。她轻轻抚摸着那枚玉佩,感受着它传来的温度。

回到住处,一盏孤灯如豆。林清窈缓缓抽出袖中那片竹简,将炭笔收入袖袋。月光透过窗棂洒落,映在那些标记之上,如同暗夜中的星图,指向未知的方向。她仔细回忆今日所见:吕雉的私印、功臣的动向……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图景——吕雉正在暗中布局,准备对功臣集团下手。

远处传来守夜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那整齐的步伐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提醒着林清窈这座宫殿无处不在的监视。

她将竹简藏入枕下的暗格,吹灭油灯。黑暗中,她的眼睛渐渐适应,能看到窗外摇曳的树影。那些枝桠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如同无数伸向她的利爪。

林清窈驻足片刻,转身走入长廊,身影隐没于夜色之中。她的步伐轻稳,仿佛从未停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在这深宫之中,每一天都是一场生死博弈。而她,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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