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本章全程暴雨、血雨、火雨三重天气;全程无BGM,只有心跳、剑鸣与旧日低语。
六、六日倒计时,血雨中的孤岛
“嗡——轰隆!!!”
仿佛是对河伯话语的最终回应,悬停在半空中的七把钥匙(包括林渊手中那柄血光未褪的锈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七色光芒(林渊的血光最为刺目)交织缠绕,形成一幅诡异而壮观的末日图卷。
归墟裂口在这共鸣中剧烈地膨胀!那道漆黑的裂隙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再次狠狠撕扯,瞬间扩张了数倍!粘稠如墨、翻滚着无数苍白触手和浑浊眼球的污秽能量,如同沸腾的沥青般从裂口深处汹涌喷出!那道由纯粹黑暗与疯狂构成的巨门虚影,在裂口深处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门扉上扭曲蠕动的亵渎符文清晰可见,散发着令人心智崩溃的邪恶气息!真正的归墟之门,此刻已不再是“开启”,而是洞开!旧日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汐,伴随着血雨,疯狂冲刷着这片濒临崩溃的土地!
林昭、沈清歌、林渊三人,背靠着背,在翻腾的血海与汹涌的旧日气息中,屹立在彻底洞开的归墟巨门前!他们脚下的土地在污秽能量的侵蚀下不断崩裂、塌陷。林昭站在最前方,仁道剑的金红火焰形成一道相对稳定的屏障,将大部分污秽能量和血雨隔绝在外,火焰在他坚毅如铁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他眼中燃烧的、永不熄灭的战意。沈清歌在他左侧,巨大的风灵法阵收缩环绕在三人身周,高速旋转的青色风刃形成一道锐利的风暴护壁,将漏网的污秽触须和能量乱流绞碎,她的脸色微微发白,仅存的两根琴弦嗡鸣不止,显然维持法阵消耗巨大。林渊在他右侧,那冲天血柱虽已收敛,但他周身依然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血色光晕,光晕中古老的符文明灭不定,形成一道独特的护盾,勉强抵御着旧日气息对他神智最直接的冲击。然而,他紧握钥匙的手仍在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眼神深处那丝浑浊的异样光芒并未完全褪去,反而在门扉洞开的威压下,似乎更加幽深了。
血雨疯狂地浇打在三人撑起的护盾上,发出密集的爆鸣。血腥味、海腥味、硫磺味、以及那无孔不入、试图瓦解心智的疯狂低语,混合成一首末日的交响曲。他们的衣袍早已被血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沉重而冰冷。但他们三人的眼神,却在极致的压力下,淬炼得愈发纯粹、愈发坚定!三股截然不同却又彼此交融的力量(仁道之火、纯净风灵、异变血脉),在这绝望的战场上,形成了一个渺小却顽强不屈的孤岛。
林昭抬起头,任由冰冷的血水冲刷着他刚毅的脸庞,他的目光穿透血幕,仿佛看到了那倒悬于天的、无形的末日时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足以劈开绝望的力量,在风刃的呼啸与旧日的低语中清晰地响起:
“六天。”两个字,重若千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清歌清冷却坚定的侧脸,最后落在林渊那张混杂着痛苦与挣扎、却依旧努力看向他的年轻脸庞上。
“旧日……”林昭的嘴角,勾起一抹狂傲到极致的弧度,仁道剑的火焰随之轰然暴涨,仿佛要将这漫天血雨都点燃!
“——给老子滚回老家去!”
沈清歌没有言语,只是指尖在琴弦上重重一按,风灵法阵光芒再盛!她用行动做出了最铿锵的回应。
林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江倒海的混乱力量,眼中的浑浊似乎被兄长的火焰驱散了一丝,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一起!”
三个声音,在血雨腥风与旧日咆哮的战场上,如同三道惊雷炸响!这是战歌!是誓言!更是向那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发出的最终战书!六日倒计时,于此刻,在血与火、风与钥的交织中,正式迈入最残酷、最关键的阶段!
七、昭明城·暴雨将至·铁锈低语
亥时。天空不再是穹顶,而是一口倒扣的、沉重欲裂的铅锅。浓得发紫的乌云沉沉压下,几乎碾碎了昭明城残存的箭垛轮廓。
持续了数日的血雨,诡异地停了。然而,这份死寂比倾盆的血色更令人窒息。取而代之的,是黑紫色的暴雨!
雨点不再是水滴,而是冰冷的铁弹珠!它们狂暴地砸在残破的屋瓦上,发出“噼啪!吱啦——!”的爆响,瞬间炸起一片片带着焦糊味的惨白水汽,仿佛滚油泼进了铁锅。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湿锈气息,如同置身于一座巨大的、正在生锈的墓穴。
城墙箭垛后,仅存的守城士兵蜷缩着,厚重的盔甲缝隙里,冰冷的黑雨无孔不入地渗入,冻得骨头缝都在打颤。他们嗅着空气,那浓重的铁锈味之下,还混杂着另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粘稠冰冷的恐惧!因为这倾盆的黑紫色暴雨中,混杂着克苏鲁的腥甜低语!那声音并非清晰的话语,而是如同无数湿滑的蠕虫,直接钻进脑海,啃噬着理智,带来阵阵眩晕与难以抑制的恶心感。士兵们死死捂住耳朵,却无法隔绝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呓语。
乾元殿。
殿内空旷,铜铸的长明灯被穿堂而过的阴风撞得“哐!哐!哐!”巨响,灯影在湿冷的石柱上疯狂摇曳,如同垂死挣扎的鬼魅。林昭赤着双足,踩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他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领口随意敞开,露出紧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锁骨。而在那锁骨正下方,一道狰狞的焚心剑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在皮肤上,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散发出灼人的热意与细微的“滋滋”声,仿佛有岩浆在皮下奔流。龙案之上,并非实物,而是七把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钥匙虚影悬浮着,散发出微弱而各异的辉光,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
沈清歌静立在殿外暴雨中,撑着一把厚重的油纸伞。伞面被狂暴的雨点砸出密密麻麻的深坑,发出沉闷如鼓的“噗噗”声。雨水顺着伞骨汇成粗大的水柱,在她脚边溅开冰冷的水花。她透过厚重扭曲的雨幕,只能隐约看到殿内林昭模糊的身影——一个在空旷大殿中独自面对末日倒计时的、孤绝而紧绷的剪影。
“还剩……六个时辰。”林昭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像是粗粝的砂石在喉管中摩擦,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在空旷的大殿里带着奇异的回响。
沈清歌的声音穿透雨幕,清冷而直接,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再不走,城门……就封不住了。”她意指的不仅是物理的城门,更是旧日气息侵蚀下,这座城最后的人心防线。
林昭没有回头。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感,悬停在龙案上方的钥匙虚影之上。他的指尖依次在虚影上缓慢碾过——仁道剑的金红、青丘古井的幽绿、血旗的猩红、龙椅的灿金、脐带的暗红……最后,停在了那第七把,标记着“未知”的钥匙虚影上。这把钥匙的光芒最为黯淡,形态也最为模糊,此刻却在林昭的凝视下,剧烈地、不祥地**颤动**起来!仿佛一颗被无形巨手死死攥住、濒临破碎的心脏!
八、林渊·旧日低语·藤蔓缠身
偏殿。
这里没有灯火,只有窗外透入的、被黑紫色暴雨扭曲的微弱天光。林渊蜷缩在冰冷的床榻角落,像一只受惊的幼兽。那把生锈的钥匙被他死死按在胸口,紧贴着皮肤。钥匙滚烫!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的烙铁!皮肤被灼烧的剧痛传来,伴随着“滋滋”的轻响和皮肉焦糊的恶臭,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是更用力地按着,仿佛要将它按进自己的心脏里。
折磨他的不仅是肉体的灼痛。他的耳边,是层层叠叠、永无止境的**婴儿啼哭**!那哭声尖锐、扭曲,充满了非人的怨毒和贪婪。更可怕的是,哭声里还夹杂着一声声粘腻的呼唤:
“哥哥……哥哥……”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滑腻感,仿佛裹挟着脐带上的粘液和羊水的腥气,直接灌入他的耳蜗,钻进他的大脑!
“闭嘴!闭嘴!闭嘴啊——!”林渊猛地用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惨白,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他痛苦地嘶吼,声音却淹没在暴雨和那诡异的啼哭中。
仿佛是对他反抗的嘲弄,钥匙猛地“嗡——!”一声剧烈震颤!那烦人的婴儿啼哭竟真的骤然停歇。死寂只持续了一瞬,一个阴冷、滑腻、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膜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湿气:
“小殿下……时辰快到了,子时……开闸……”
“你,就是那唯一的‘钥匙孔’……”
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惑。
“你……真的想看着你亲爱的哥哥,被伟大的存在撕成碎片吗?那画面……一定很美……”
“乖……把‘手’……给我……”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个针尖般大小的黑点!血丝如同活物般瞬间爬满整个眼白,让他的双眼看起来如同两颗碎裂的、浸满血泪的琉璃珠!极致的愤怒、恐惧和某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在他脸上扭曲交织。他忽然咧开嘴,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近乎癫狂的笑容。
“给我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行啊。”
话音未落,他猛地翻身下床,赤脚重重踩在冰冷刺骨的地砖上!一股决绝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他手中的生锈钥匙仿佛活了过来,瞬间软化、变形!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的粘稠物质从钥匙中汹涌而出,化作无数条滑腻冰冷的血色藤蔓!它们如同饥饿的毒蛇,沿着林渊紧握钥匙的手臂疯狂缠绕、向上攀爬!藤蔓所过之处,皮肤被勒出深紫色的瘀痕,传来阵阵被腐蚀般的刺痛!
藤蔓迅猛地缠绕过他的手腕、小臂、手肘,一路向上蔓延至肩胛骨!最终,在他右肩胛骨的位置,所有的藤蔓猛地收束、纠缠,竟开出了一朵碗口大小的、漆黑的“花”!那花的花瓣如同腐烂的肉膜,花心处,赫然是一张微微开合的婴儿嘴!那张嘴蠕动着,发出湿滑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然后,竟吐出了一句话——一个林渊无比熟悉、此刻却让他如坠冰窟的声音:
“小七……别怕……哥……来接你……”
那语调、那音色……赫然是林昭的声音!惟妙惟肖,带着兄长特有的、让人安心的沉稳!
林渊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所有的疯狂、所有的狠厉,在这一声虚假的“安抚”面前瞬间土崩瓦解。积蓄已久的、混杂着绝望与委屈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出眼眶,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与从窗外泼洒进来的黑紫色雨水混成一条蜿蜒的、肮脏的细流。
九、守城·血雨火雨·残兵战吼
子时前两刻。
昭明城那伤痕累累的巨大城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与机关轰鸣声中,轰然落下三道沉重无比的玄铁闸门!每一道闸门落下,都如同敲响一声沉重的丧钟,震得城墙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几乎在最后一道闸门落下的瞬间,天象再变!
黑紫色的暴雨骤然停止!天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裂了一道口子,泼洒下来的不再是雨水,而是……燃烧的火星混着粘稠的血浆——火雨!
无数赤红的、带着毁灭高温的火星子,如同烧红的铁屑,包裹着粘稠腥臭的血滴,从天而降!它们砸在守城士兵残破的铠甲上,立刻发出“嗤嗤嗤——!”的恐怖声响!坚固的铠甲竟被迅速灼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冒出刺鼻的青烟!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慌忙将早已浸透的湿棉被顶在头上。然而,棉被在高温下迅速蒸腾起滚烫的白气,火星穿透湿布,依旧灼烧着他们的头皮和肩膀,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和绝望的哀嚎。
残破的城头上,老将徐天罡如同扎根于岩石的枯松,屹立在火雨血幕之中。他那柄陪伴多年的断刀,被他狠狠插进脚下的砖缝,刀身被炽热的火雨烤得通红,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随时会熔化。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被高温烤得干裂出血的嘴唇,非但没有痛苦之色,反而咧开嘴,露出一口染血的黄牙,发出豪迈而悲壮的大笑:
“哈哈哈!陛下!您瞧好了!”他声若洪钟,竟盖过了火雨的嘶鸣,“末将这把老骨头,这把破刀!还能再砍他娘的三百个暗河狗头!砍完……再给陛下垫城门!”
他身后,是仅存的、浑身浴血、被火雨灼烧得面目全非的残兵。他们听到了老将军的笑声,如同被点燃了最后的血性,纷纷举起手中残破的兵刃,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发出震天动地的齐吼:
“砍——!!!”
“砍——!!!”
“砍——!!!”
这由残破之躯发出的、带着血腥与灼热气息的怒吼,竟短暂地撕裂了漫天火雨与旧日低语的压迫,如同濒死雄狮最后的咆哮,直冲向城外那翻滚着恐怖气息的归墟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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