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在锁骨处像输液时滑动的针头,破开另外的伤口。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下男主人的挣扎,指节发力,毫不犹豫地旋转两圈刀柄。
很好,原来副本boss也会感到疼痛。
姜祈生愉悦地看着男主人因为疼痛而绷紧的下颌线。他闷哼一声,挣开姜祈生的禁锢,后退数步,漫不经心地抹去嘴角溢出的那一丝鲜血。
“凭这种破东西,也妄想杀我?”
几秒钟之内,那道足以致命的伤口竟以那样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蠕动的血肉迅速结痂脱落,转眼间恢复如初。
何等恐怖的再生能力!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拥抱吗?”趁着对方后退的间隙,姜祈生捂住还在向外渗血的伤口,跌跌撞撞地冲向角落里的玻璃罐。
她凌空跃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罐体一脚。
“哗啦!!”
玻璃应声碎裂,暗红的液体如鲜血般喷溅开来。浸泡其中的凡妮莎随着酒液滑落,苍白的手指在地板上抽搐般抓挠了两下,随即被翻涌的酒浪彻底吞没。
“已经要了我的血作为新婚礼物,其他的可不送了哦。”
她垂眸轻笑,纯白睡袍被暗红色的酒液浸透,胸口晕开的猩红分不清是血还是酒,宛若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她跨坐在早已无力挣扎的凡妮莎身上,双膝落地,握着那把小刀高高举起。
“不!”
男主人双目眦裂,面目狰狞尖啸着朝她奔来。
“从始至终,我的目标都不是你,而是她。”
姜祈生没有回头,只是取下了遮盖凡妮莎面容的头纱紧紧握在手中,凝视着她逐渐清明的眼睛
幻境由谁开始,自然也应该由谁结束。
高空坠落?自杀?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的痛苦就像沙漏里的流沙,如果能让别人痛苦,自己就不用再痛苦。
她将刀刃狠狠刺入幻境中凡妮莎的胸膛,正中心脏。
“谢谢……”
凡妮莎的唇角浮起解脱般的微笑,一缕飘渺的叹息萦绕在姜祈生耳畔。
不,不必谢我。
现实世界中的你选择设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幻境,恐怕就是不忍心看到另一个自己再次被男主人利用。
你选择的死亡方式是自杀。
不应该以其他方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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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通关支线任务:凡妮莎的回忆】
【任务通关奖励:10积分】
【获得:凡妮莎的好感、一顶镶满红宝石的头纱】
【作用:未知】
【来自一个柔弱女鬼的稀薄好感,她同意你带走这充满悲伤回忆的头纱。物种不同无法恋爱,朋友,你怎么连女鬼都要顺手撩一下?】
姜祈生猛然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迷离的水雾。
是她和韩璐的房间。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支起身子,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被冷汗浸透,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那顶头纱。
果然……
只要顺利回到现实中,幻境中的伤口就会悉数痊愈。
她赌对了,幻境中的物品,竟然真的能够被带出来。
梳理着混乱的大脑,姜祈生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可用的线索。
没想到男主人的实力居然如此恐怖,哪怕是用刀刺入大脑都无法彻底将他杀死。更何况那还只是一个幻境中的分身,现实世界的男主人只会更难对付。
想到这里,姜祈生又想起男主人那巨大的漆黑口器,胃里一阵翻涌。她是真的不知道男主人的真身居然是一只蚊子。
难怪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一直以来男主人都表现得像是优雅的吸血鬼,没想到却是这种丑陋的生物。
还有,神他妈的凡妮莎的好感?
每次积分只有五点、十点就算了,怎么连这种东西都能用来当作奖励啊。
房门吱呀一声,打断了姜祈生的胡思乱想,开门的居然是罗玉堂。他站在门口,面色不虞,却在看到他醒来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姜祈生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绷带上,副本中条件简陋,只能简单快速包扎,连血都止不住,难怪他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韩璐呢?”
“还没醒,但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虚脱了。”罗玉堂走进房间,倚靠在桌子边,“老齐在隔壁房间照顾她。至于凡妮莎……”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碰了你之后就消失了。”
到底是亡灵,失去了能够附身的身体,在外面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恐怕是回到坟墓修养了。
“辛苦了。”
罗玉堂和唐刀男他们自己也是两个伤员,要想把昏迷中的她和韩璐弄回来,估计费了一番力气。
看到姜祈生手中紧紧攥着的头纱,罗玉堂就明白了她此番昏迷定有奇遇:“你找到头纱了?”
姜祈生这才花了点时间将自己在幻境中遭遇男主人的事情悉数告知。
“不对,这里面还有问题。”罗玉堂立刻敏锐的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所有新娘都会被当成原料,为什么男主人还要大费周章地和这些女孩缔结血契。”
血契在任何吸血鬼题材相关的文艺作品中都代表着忠诚。一旦缔结,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小的麻烦。
姜祈生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更多的线索。幻境中的男主人提到上帝、异教徒以及神明,或许和这有关。
想要彻底解开古堡的谜题,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取得了第一件物品。”罗玉堂看着姜祈生手中的头纱,紧绷的神经终于暂时放松,“谢谢你当时没有直接对韩璐下手”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那个时候舍弃韩璐才是最稳妥的做法。罗玉堂很少有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这话大概确实是真心实意。虽然面上总是嫌弃,但他大概还是很珍惜作为同伴的韩璐。
只是不知道,这种羁绊对于身处黑框游戏的他们来说,到底是幸或不幸。
“离六点还有几个小时”罗玉堂转身时顿了顿,“你在房间好好休息,到时间了我过来叫你。”
经历这次危机,他对姜祈生的态度似乎同初见时有微妙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