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九城的天空洗得像块蓝布，几缕白云悠闲地飘着。
苏晴拉着温兰的手，步履轻快地走进了百货大楼。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苏晴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
“咱们今天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让你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务必一出场就镇住全场。”
温兰被她拉着，有些跟不上节奏，眼里带着一丝知识分子特有的腼腆与局促。
百货大楼里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新布料、雪花膏和点心的香气。
温兰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着那些穿着时髦的城里姑娘，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她觉得自己与这里的繁华格格不入。
苏晴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她目标明确，径直将温兰带到了女装区。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迅速掠过一排排的衣物，最终，定格在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上。
“就这件。”
裙子的款式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洁，但胜在剪裁。
没有多余的花边和缀饰，只在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的细腰带。
“去试试。”
苏晴把裙子塞进温兰怀里。
“苏晴姐，这……这得不少布票吧？太贵重了。”
温兰看着吊牌上的价格，小声地推辞。
“钱和票的事情你不用管，今天你只管负责变好看。”
苏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半推半就地将她推进了试衣间。
片刻之后，帘子拉开。
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
淡蓝色衬得温兰的皮肤愈发白皙，简洁的款式非但没有淹没她，反而将她身上那股温婉沉静的书卷气烘托到了极致。
腰带轻轻一束，纤细的腰身便不着痕迹地勾勒出来，整个人显得亭亭玉立，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知性与优雅。
温兰看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地抬手，轻轻碰了碰镜中的影像。
原来，自己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还差点东西。”
苏晴又拉着她，挑了一双小巧的白色平底皮鞋。
当温兰换上全套新装，再次站到镜子前时，她眼中的那点不自信，已经悄然被一抹亮色所取代。
打扮妥当，苏晴带着温兰回了四合院。
她没有直接去找何雨柱，那太刻意，也太掉价。
苏晴的计划，向来是润物细无声。
她先是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敲开了自家对门何雨水的房门。
“雨水，来苏姐家坐会儿，正好有点你上学的事想跟你聊聊。”
何雨水对这个博学又亲切的苏姐向来很有好感，立刻放下书本跟了过去。
一踏进苏晴家的门，何雨水的目光就被客厅里坐着的那道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姐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光。
何雨水看呆了。
这姐姐可真好看！
不是秦淮茹那种带着算计的精明相，也不是院里其他妇人那种风风火火的市井气。
她身上那股子干净沉静的气质，就像……就像自己最尊敬的语文老师。
“雨水来啦，快坐。”
苏晴笑着招呼。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温兰，纺织厂子弟学校的老师。温兰，这是我邻居家的妹妹，何雨水，学习可好了。”
“温老师好。”
何雨水有些拘谨地问好，心里却对温兰生出了无限的亲近感。
苏晴没有急着提相亲的事，而是天南海北地拉着两人闲聊，从学校的趣闻，聊到最近上映的电影，气氛轻松又融洽。
温兰谈吐温和，言之有物，何雨水听得津津有味，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苏晴才一拍脑门，故作懊恼。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雨水，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帮苏姐一个忙？”
“你现在去把你哥叫过来，就说我找他有点急事，想跟他说几句话。”
“行啊，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
何雨水丝毫没有怀疑，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就朝院子里跑去。
没过两分钟，何雨柱就跟着何雨水回来了，嘴里还嘀咕着。
“苏姐找我能有啥急事……”
话音未落，他一脚踏进门，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沙发上的温兰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眼前的姑娘，穿着他从未见过的漂亮裙子，安安静
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文化人的气息。
那温柔娴静的模样，那干净优雅的气质，像一道闪电，精准地劈中了何雨柱的心。
他的心，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紧接着，便开始擂鼓般狂跳起来。
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张常年在灶火前熏烤的脸，涨得通红。
他站在原地，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咧着嘴，嘿嘿地笑着。
苏晴将他这副丢人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柱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纺织厂的温兰老师。”
她又转向温兰，语气温和。
“温兰，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何雨柱同志。”
温兰站起身，没有丝毫小家子气的扭捏，反而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何同志，你好。”
她的声音，清清浅浅，像山间的泉水，一下子就流进了何雨柱的心里。
“你……你好，温老师。”
何雨柱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慌乱地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只觉得对方的手柔软又温暖。
苏晴在中间穿针引线，不断地找着话题，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温兰表现得体，谈吐不凡，让何雨柱那颗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彻底沦陷了。
他觉得，自己这二十八年，好像就是为了等眼前这个人的出现。
聊到兴头上，何雨柱像是被人按下了什么开关，也顾不上紧张了，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来，那架势，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人生最重要的汇报。
“温老师，我……我叫何雨柱，今年二十八了！”
“我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八级厨师！全厂手艺最好的那个！”
“我每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还有各种粮票、布票、肉票！”
“我家，我家还有两间大瓦房，宽敞着呢！”
他越说越激动，像是要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对方看。
“我……我还有三百六十二块五的存款，温老师你要是愿意，我全都能交给你保管！”
“我还有一个妹妹，就是雨水，她学习可好了，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以后肯定有出息！”
何雨柱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底全盘托出，那副急切又无比真诚的模样，让一旁的苏晴都快憋不住笑了。
温兰也被他这副憨直的样子逗乐了，她没有觉得粗俗，反而从这笨拙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真诚。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涨红了脸、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男人，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了。
这场由苏晴精心策划的相亲，在何雨柱毫无保留的“自我推销”中，大获全胜。
何雨柱彻底被温兰这个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文化人”气息的姑娘给迷住了。
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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