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纷纷皱了眉,当年朱府这事闹得挺大,贺知松当年的正妻朱忆莲还因此被休,最后一尺白绫了却了性命,如今看来他口中的芙华便是现今贺府的主母朱寻珍,那现在的贺府二公子岂不就是个……
野种。
正好几位当事人都在这,就差了个朱寻珍,众人纷纷将目光扫了过去,堂堂工部尚书这是被戴了十几年绿帽啊,还将那孩子给养大了,啧啧啧。
傅延本没多少耐心听这些,但见这一下竟牵扯出了礼部和工部两位尚书,便只得沉下气听他继续说。
傅延能心无波澜可贺知松却做不到,突然听道这种事,身为当事人谁能冷静下来,他当即就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疯子,竟当众污蔑我贺府主母,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然而王必却没理他而是继续道:“后来芙华顺利跟着贺知松回了玉京,如愿认祖归宗,当上了贺府的主母,逼死了朱忆莲,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我想着孩子,便跟着芙华一起来到了玉京,若不是因为芙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玉京!”
王必开始有些激动“后来历儿出生了,我向芙华说我想见一见历儿,但芙华却不准我们相见,每次我都只能悄悄躲在暗处像只老鼠一样远远地看上历儿一眼,后来我本已打算回靖州,可这时芙华竟找上了我,她让我做一件事,求我帮帮她,说会给我许多银钱,我足以在玉京安家,我是真心爱她,即便没有银钱我也自然是乐意帮她的。
可当她告诉我那件事是私下贩卖考题时,我大为震惊,这可是砍头的大罪!我劝她,但却抵不过她的温声软语,她告诉我,当年我被人顶替了名额,若现在那些考生能用我的答案中进士,岂不是在彰显着我的才华,在打那些有眼无珠之人的脸吗,此事是我心中之痛,听了她的话我便动摇了,答应了她,一步错,步步错……”
原本朱何听到此人与朱寻珍的事还未有多大反应,只想着之后再解决,谁知骤然听见贩卖考题的便是自己女儿,这下彻底坐不住了,赶忙跪到殿前来。
“陛下!陛下休得听这人胡言乱语啊!他根本没有证据,珍儿再糊涂也决计不会做这种事的!”
傅延没理他,只淡淡向王必问道:“她是如何知晓考题的?”
“她告诉我,朱何出好考题后会将考题放在一个密匣子里,她曾偶然知晓了破解之法,所以每年会在固定时间会娘家省亲,顺便偷看考题。”
听到王必的话,朱何愣怔在原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因为他的确会将考题放在密匣中,而珍儿也的确会在科举前一段时间回来……
见朱何的表情,众人心里已有数,恐怕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
此时贺知松突然出声“你说你深爱朱寻珍那你为何要揭露她?”
众人回过神来,对啊,为何突然要这么做,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却见王必大笑起来,状似癫狂“你问我为什么要揭露她?哈哈哈……因为他就是个贱妇!我真心对她,这么多年不知在私底下为她做了多少肮脏事,连泄题这要砍头的大事我都为她做了,她却是一直在利用我……一直在利用我!
就在前些日子,我刚为她办完这事,可他竟转头和我的好儿子一起派人来杀我,这么些年我一颗真心简直就是给了个白眼狼!若不是玉容将军派人将我救下,我此刻怕早已魂归九泉了!哪还能在这殿上揭露他们做的丑事!”
似忽然想起什么,王必对着贺知松道:”你不知道吧,为什么你后院一直没有子嗣,因为我的芙华只允许我和她的历儿存在,所以她偷偷给你下了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了!这药还是我去找的呢哈哈哈哈……”忽然王必神色一厉,声音嘶哑地大吼道:“而你!高高在上的工部尚书!你却被那女人一直蒙骗在鼓里,放着亲儿子不养要来替我养孩子哈哈哈哈……”
王必将视线投向贺蕴齐继续癫狂道:“你看啊,你在那女人的怂恿下对自己的亲儿子不管不顾,甚至还想将他养废去培养我的孩子,可惜啊我的孩子烂泥扶不上墙,而你的亲儿子如今却成了状元郎!但他现在还认你吗?哈哈哈哈哈……”
薛扶凛向凝玉素脂使眼色,厉声喝道:“来人,将他带下去!”
素脂凝玉快步上前将王必带走,但他癫狂的笑声仍回荡在大殿中。
因了刚刚王必的话,众人又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贺蕴齐,没成想今年科举能闹出这么多事,陛下都夸赞是国之栋梁的状元郎,竟是贺府不被重视的弃子,该说不说贺知松这眼神是真不好啊,不要明珠反要鱼目。
倒是这贺蕴齐从刚才便一言不发,任谁都没想到他的身上,也真是沉得住气。
傅延见这场闹剧结束,才沉声开口:“朱何,你还有何好说的?”
朱何从方才起便一直没说话,此时已是心灰意冷,他心里清楚,此事与珍儿怕是脱不了关系,他也……没办法救她。
他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连声音似乎都沙哑了“臣教女无方,无话可说,臣的发妻早逝,臣只她一个孩子,珍儿自小流落在外未享几天福,臣求陛下看在臣尽职尽责多年的份上,给臣些时间,让臣回去与逆女做个了断,之后臣会亲自送她认罪,给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想到朱何这些年也是被蒙在鼓中,傅延也没再为难他,答应了他的请求。
转眼看向方才便一直愣怔在远处的贺知松开口问道:“贺知松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莫非也是要来揭露朱寻珍?”
贺知松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便觉得自己蠢得可笑,他本意是来向陛下请罪揭露贺蕴齐的,现在他的确需要请罪,对象却变成了朱寻珍。
片刻他才艰难开口道:“臣无事”他的目光转向贺蕴齐涩声道:“臣来接爱子归家……”
傅延懒得戳穿他,先不说他对贺蕴齐态度如何,接孩子回家谁会接到宫里,当他是三岁稚童不成?
但薛扶凛却开了口,方才她已从凝玉素脂处知道了贺知松将贺蕴齐从族谱中除名的事,便嘲讽道:“哟,贺尚书这时想起接蕴齐哥哥回家了?我还当贺尚书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呢。”
贺知松到底是长辈,虽此时大受打击,但到底不容小辈挑战他的权威“狂妄小儿!此乃我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薛扶凛毫不在意“家事?我看不见得,贺尚书进宫前不是已经将蕴齐哥哥从族谱中除名了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除了和你一样都姓贺外,还有哪门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