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宫殿或秘境，而是一条幽暗的通道，通道尽头分岔出两间石室，左侧石门上刻着朱红的「生」字，右侧则是墨黑的「死」字，两扇门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生」门透着淡淡的生机，「死」门却萦绕着刺骨的阴寒。
「选一间进去吧。」苍老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被夺舍的赵衍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根本不给沈砚反应的机会，身形一晃便冲入了「生」字石室，石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沈砚看着紧闭的「生」门，又看了看散发着阴寒气息的「死」门，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死」字石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中央悬浮着三个光团，一个呈灰黑色，散发着磅礴的魂力波动；一个是暗紫色，隐隐有剑鸣传出；最后一个是漆黑色，像个微型黑洞，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就在沈砚打量光团时，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虚无的回响，而是清晰地来自石室深处：「小家伙，胆子不小，竟敢选『死』门。」
一道半透明的黑影从石壁中浮现，渐渐凝聚成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虚影，面容枯槁，双眼却闪烁着骇人的红光。
「老夫乃是千年前的噬魂魔帝。」老者虚影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当年老夫的噬魂魔功天下无敌，可惜被那些卑鄙的正道宗门联手设下陷阱。五大高手围攻，被老夫打死三个、重伤一个，可老夫的肉身也被打爆，只余下一缕残魂逃到此处，苟延残喘至今。」
他扫过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升仙秘境，是老夫当年布下的阵法。每十年骗一批人进来，一来是筛选传人，二来是吞噬那些无用之人的魂魄，勉强维持残魂不散。如今，总算让老夫等到了合适的人选——你的魂力精纯凝练，是修炼老夫功法的绝佳材料。」
「你可愿拜我为师？」
沈砚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是晚辈说不呢？」
「呵呵。」老者虚影冷笑一声，一股恐怖的魂力威压骤然落下，石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你就只能变成老夫的补品。反正『生』门里那个小子虽不如你，但其暗灵根也算难得，让他继承老夫衣钵也不是不行。」
沈砚感受到魂海传来剧烈的刺痛，知道对方绝非虚言。在生死面前，正邪之分显得如此苍白。
「晚辈……愿意拜师。」他咬牙道。
「明智的选择。」老者虚影满意点头，「但你需答应老夫一个条件——将来帮我灭掉当年围攻我的那两个老鬼，若是有能力，将五大正道宗门尽数覆灭！」
沈砚皱眉：「前辈，千年前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而且晚辈实力低微，能否活到老还是未知数，更别说覆灭五大宗门了。再说，当年的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不在？」老者虚影怒吼一声，红光暴涨，「那两个老鬼可是渡劫境的修为，活个几千年轻而易举！老夫这残魂都没死，他们怎么可能死！」
他死死盯着沈砚：「我也不逼你，你只需发下天道誓言，将来有实力了，务必杀了那两个仇敌。否则，现在就死！」
沈砚沉默片刻，抬头道：「好，我答应你。但其他宗门，我无能为力。」
「哼，先说定那两个老鬼。」老者虚影冷哼，「发天道誓言吧。」
沈砚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以魂为誓：「吾沈砚，对天起誓，若将来有实力，必为师父噬魂魔帝诛杀当年两位仇敌，若违此誓，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誓言落下，天空仿佛传来一声闷雷，一股无形的约束力笼罩在沈砚魂海之上。
「很好。」老者虚影散去威压，指了指空中的三个光团，「这三样东西，便算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
-灰黑色光团：光芒散去，露出一部用兽皮制成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噬魂吞天经》。「此乃老夫毕生修为所著，从筑基到渡劫飞升的功法皆在其中，专修炼魂，大成之后可吞噬万物神魂，霸道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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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紫色光团：化作一柄三寸长的小剑，剑身流淌着幽光，隐隐有噬魂的尖啸。「此乃噬魂剑，可蕴养在魂海之中，是攻击神魂的至宝。它能无视物理防御，直刺对手魂海，唯有同等级的魂宝或强大的魂力才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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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色光团：变成一个巴掌大的葫芦，葫芦口萦绕着淡淡的黑雾。「这是吞天葫芦，不仅空间远超寻常储物袋，更能储存魂器，甚至收取活物，是老夫当年纵横天下的辅助之宝。」
沈砚将三件宝物收入魂海，只觉噬魂剑与自己的魂力瞬间产生共鸣，吞天葫芦则散发着一股贪婪的吸力，《噬魂吞天经》的书页更是自动翻开，第一页的功法口诀清晰映入脑海。
「功法和宝物你已到手，「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那两个仇敌，一个是凌云宗的老祖宗凌虚老道，一个是青云宗的青云子……记住你的誓言！」
此时噬魂魔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老夫残魂虽将耗尽，但既然收了你这个传人，总得送你一场造化。」
他猛地抬手，一道灰黑色的魂光从指尖射出，没入沈砚眉心。刹那间，《噬魂吞天经》的第一层功法如潮水般涌入识海，晦涩的口诀变得清晰易懂，魂力运转的路线图更是直接烙印在魂海深处。
「凝神感悟！」魔帝厉喝一声。
沈砚连忙收敛心神，沉入魂海。在魔帝残魂的引导下，他的魂力开始按照《噬魂吞天经》的法门运转，原本凝练的金丹魂力竟泛起丝丝黑色纹路，散发出吞噬般的吸力。周围石室内残存的稀薄魂力，甚至是空气中的点点灵气，都被疯狂吸入魂海。
「嗡——」
魂海剧烈震颤，金丹中期的壁垒轰然破碎！魂力如滚雪球般暴涨，金丹表面的黑色纹路越来越密，最终形成一道完整的魔纹。当一切平息时，沈砚的魂力已稳稳站在了金丹后期的境界，比之前强横了数倍！
「好……好一个噬魂吞天经！」沈砚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黑芒，心中震撼不已。这功法的霸道，远超他之前修炼的《神魂真解》。
魔帝虚影彻底变得透明，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去吧……」随后便化作点点光屑，消散无踪。
沈砚推门而出时，「生」字石室的门也恰好打开。被夺舍的赵衍走了出来，脸上满是阴沉——他在石室内什么都没得到，只有一面空荡荡的石壁。
看到沈砚，赵衍的目光瞬间变得怨毒，黑袍下的手猛地攥紧：「小子，你在『死』字石屋里得到了什么？赶紧交出来！不然老夫让你魂飞魄散！」
沈砚淡淡瞥了他一眼，魂力在魂海流转，噬魂剑已悄然蓄势：「什么都没有，你信吗？」
「放屁！」赵衍怒吼一声，周身黑气暴涨，金丹后期的灵力如狂风般卷向沈砚，「那老东西肯定给了你传承！识相的就乖乖献上，否则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沈砚的魂力波动又暴涨了一大阶。
沈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想要？那就自己来拿。」
「找死！」赵衍被彻底激怒，黑袍一挥，数道黑色鞭影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抽沈砚面门。这是幽冥谷的成名法术「幽冥鬼鞭」，鞭影中蕴含着腐蚀神魂的剧毒。
沈砚不闪不避，魂海中金丹猛地旋转，噬魂剑化作一道暗紫色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出！
「嗤！」
黑色鞭影尚未近身，便被噬魂剑的锋芒斩碎。而噬魂剑去势不减，无视赵衍周身的灵力护罩，如一道闪电般刺向他的眉心——那里正是被夺舍的神魂所在！
「什么？！」赵衍脸色剧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噬魂之力直逼魂海，比他体内元婴老祖的魂力还要霸道！
他仓促间调动所有魂力护在魂海，同时身体猛地向后急退。但还是慢了一步，噬魂剑擦着他的眉心飞过，带起一缕黑色的魂血。
「啊！」赵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觉魂海剧痛，元婴老祖的分魂都被震得不稳，气息瞬间跌落少许。
「这是什么武器？！」他又惊又怒地盯着沈砚，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这柄剑竟能无视灵力，直攻神魂，简直是所有修士的克星！
沈砚没有答话，魂力催动下，噬魂剑在空中一个盘旋，再次刺向赵衍。他知道，趁你病要你命，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赵衍见状，知道再斗下去讨不到好，甚至可能栽在这里。他怨毒地看了沈砚一眼，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小子，今日之辱，老夫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精血化作一道血光，包裹住他的身体，瞬间冲天而起，冲破石室顶部，消失在天际——竟是动用了损耗极大的血遁大法！
沈砚没有追赶。他看了一眼赵衍消失的方向，收回噬魂剑，魂海中金丹缓缓旋转，消化着刚才战斗的消耗。
「金丹后期的魂力，加上噬魂剑……果然厉害。」沈砚握紧拳头，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赵衍背后有幽冥谷的老祖，而他自己，不仅成了魔道传承的传人，还被定下了诛杀两大正道宗门老祖宗的誓言。未来的路，恐怕比升仙秘境还要凶险百倍。
他转身看向石室之外，阳光透过石门洒入，照亮了前方的未知。沈砚深吸一口气，将吞天葫芦和噬魂剑收入魂海，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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