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逆流灼伤手臂的瞬间，我闻到了皮肉烧焦的腥臭味。封神台上三百六十五道神位符咒突然活过来，像被惊动的马蜂群轰然炸开。
“哪吒！”魔化姜尚的嗓音里夹着金属摩擦声。他右手打神鞭甩出银光，鞭梢却诡异地扭动着——那些缠绕的血管正顺着鞭身蠕动。
我抬枪就捅。火尖枪爆出的混沌真火比往常更凶，金色焰浪里翻涌着黑莲虚影。天罗地网刚罩下来就被烧出个窟窿，焦黑的网线还在滋滋冒烟。
混天绫突然勒紧我的腰。绸缎上绣的诸神真名像蚯蚓般扭曲，拼出个血淋淋的“赦”字。远处传来杨戬的嘶吼，他额间天眼裂开三道血缝，三尖两刃刀上的密咒亮得刺眼。
“你看见了吗？”金灵真身的星辰甲胄擦着我后背掠过，周天星辰图在她肩甲上疯狂流转，“昆仑镜的碎片！”
半空坠落的镜片划过我脸颊。本该照出倒影的镜面里，挤满了挣扎的神仙——黄天化被捆仙绳勒得眼球凸出，闻仲的雷祖鞭正插在自己胸口。
雷声突然在头顶炸开。不是雷震子的风雷黄金棍，是更浑浊的轰响。我抬头看见双翅染血的混沌雷震，他每扇一次翅膀就有紫色劫雷劈向封神榜。
九条狐尾扫过燃烧的香炉。九尾女娲赤足踩在八卦阵眼上，补天石在她掌心旋转。那些溅落的石屑碰到地面就长出血管，蠕动成小型的封神台。
“原始天魔在啃噬榜文核心。”杨戬的刀尖插进地面，血泪把密咒染成暗红色，“申公豹的炼妖壶......”
混天绫突然绷直成弓弦。绸缎另一端缠住了某块昆仑镜碎片，镜面里映出元始天尊模糊的脸——他嘴唇在动，口型分明是姜尚的名字。
姜尚的右手突然炸开血肉。打神鞭像活蛇般钻回他断裂的腕骨，鞭身上睁开密密麻麻的眼睛。
金灵真身的战甲碎片扎进我掌心时，那些星辰纹路突然活了。它们顺着混沌真火的轨迹游走，在我皮肤下烙出灼热的星图。
“别动！”她按住我手腕。周天星辰的投影从她瞳孔里溢出来，在空气中凝成破碎的星轨，“天魔在改写封神法则——”
话没说完就断了。她战甲彻底崩解成光粒，流星般撞进我胸口。剧痛中听见骨骼碎裂声，可低头只看见皮肤下游动的星光。
魔化姜尚突然跪倒在地。打神鞭上的眼睛同时爆浆，黑血喷在封神台青铜纹路上。那些血珠蠕动着组成新的符咒，比我见过的任何文字都扭曲。
“元始老儿！”我火尖枪刚要刺出，枪尖突然结出冰晶。冰层里冻着半张人脸——是黄天化，他嘴唇还在动。
三尖两刃刀破空声擦过我耳际。杨戬的刀尖捅进昆仑镜碎片，镜面“咔嚓”裂成蛛网。裂缝里渗出黑雾，雾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
“虚妄。”杨戬天眼流出的血已经发黑。刀身密咒亮起时，那些手臂突然自燃，烧焦的指节下雨般砸在封神台上。
补天石的青光就在这时扫过来。光线穿透青铜台面，照出地下层层叠叠的尸骸。最上面那具穿着八卦紫绶仙衣，腐烂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打神鞭。
“姜尚？”我喉咙发紧。这他妈是第几个姜尚？
九尾女娲的狐尾突然绷直。她掌心的补天石正在龟裂，碎石悬浮着组成微型封神台。新台子地基下也有尸骨，看盔甲分明是雷部三十六将。
雷声在头顶炸开第二十三次时，混沌雷震终于坠落。他左边翅膀插着自己的黄金棍，右边翅膀每抽搐一次，就有紫色劫雷劈向我的混天绫。
绸缎上的“赦”字被雷火点燃。烧焦的诸神真名灰烬里，浮出元始天尊的敕令。混天绫突然勒住我脖子，绸缎另一端缠上了姜尚的断腕。
“打神鞭在重组。”金灵的声音直接在我颅骨里震荡。那些星光正在我肺叶上刻字，疼得我咬碎后槽牙，“看鞭梢第三只眼！”
姜尚摇摇晃晃站起来。他右手腕骨处长出的不是新鞭子，而是条布满吸盘的触须。触须顶端裂开时，露出和昆仑镜里一模一样的元始天尊的脸。
“哪吒——”那张嘴开合着发出姜尚的声音，“你本就是灭世黑莲。”
杨戬的刀比我的火尖枪更快。三尖两刃刀捅穿触须的瞬间，刀身密咒突然全部熄灭。黑血喷溅在补天石投影上，新生的微型封神台突然暴涨。
“退！”九尾女娲的尖叫混着狐啸。她甩出三条尾巴挡在我们面前，补天石碎屑在尾尖凝成光盾。
盾碎得比纸还快。
爆炸气浪掀翻我的瞬间，看见原始天魔从姜尚鼻孔钻出来。那团黑雾凝成申公豹的脸，雾里伸出细丝粘住所有昆仑镜碎片。
镜中的元始天尊开始微笑。
紫色闪电劈下来的时候，元始天尊的笑还冻在昆仑镜里。混沌雷震的翅膀扇出飓风，那些插在他羽毛间的黄金棍碎片叮叮当当砸在封神台上。
我胸口突然发烫。灭世黑莲从皮肤下钻出来，莲瓣展开时带出血丝。莲心浮出的金色符文我从未见过——它们扭动着组成圆形，正好挡住闪电里浮现的灭世阵图。
“创世法则！”金灵的声音在我肋骨间震动。星光顺着血管往我眼球上爬，“黑莲里藏着另一半……”
话没说完就被惨叫打断。魔化姜尚的触须炸开了，血肉溅到打神鞭上。那些眼睛突然全部睁开，瞳孔里映出不同的天兵天将——每个人眼里都站着个元始天尊。
九尾女娲的尾巴扫过我后背。她断尾的伤口滴着金血，血珠凝成钥匙形状。“杨戬！”她声音哑得不像活物，“天眼是锁！”
血钥匙插进杨戬天眼的瞬间，我听见金属断裂声。不是来自他额头，是来自地底。封神台下的尸堆突然塌陷，最底下那层露出半截炼妖壶。
原始天魔的雾状身体顿了一下。申公豹的脸扭曲成惊恐表情，黑雾细丝疯狂往回缩。可已经晚了，昆仑镜碎片全部转向，镜光聚焦在炼妖壶的缺口上。
“原来如此。”杨戬天眼里流出的不再是血，是发光密咒。那些字符缠住三尖两刃刀，刀尖突然长出獠牙，“姜尚是饵。”
打神鞭上的眼睛开始流泪。血泪流到鞭身刻痕里，变成会蠕动的经文。姜尚剩下的半张人脸抽搐着，突然喊出句完整的话：“玉虚宫地脉……是阵眼……”
雷震的翅膀第三次拍下。这次劈落的紫电里裹着人影，雷部二十四天君的虚影在电光里哀嚎。他们的雷霆之力被抽成丝线，正在编织新的封神榜。
混天绫突然勒住我左手。绸缎上烧焦的“赦”字重新渗血，血珠滚到火尖枪上。枪尖的混沌真火暴涨，火焰里浮现出灵珠子最初的形态——根本不是莲藕身，是块黑色陨石。
“女娲补天剩下的。”九尾女娲的断尾突然化灰，灰烬里浮出更多补天石碎片，“元始老贼用边角料造了你。”
金灵的星光在我肺叶上灼出星图。剧痛中看见灭世黑莲的根系，它们扎进我丹田深处，根须上挂满神仙的残魂。最粗的那根连着灵台方寸山，山体正在崩塌。
杨戬的刀突然横在我颈前。不是威胁，是阻挡。打神鞭的触须穿透他肩膀，鞭梢眼睛贴着他耳垂：“司法天神，你母亲还在桃山下。”
三尖两刃刀上的密咒亮到极致。刀身映出瑶姬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杨戬的瞳孔瞬间全黑。
“现在！”金灵尖叫。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