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尖枪撞上黑色指爪的刹那，我听见空间碎裂的声音。
骨女的指爪像切开豆腐一样轻松，空气里留下五道漆黑的裂痕。我手腕一翻，枪尖炸开一团星火，硬生生扛住这一击。冲击波横扫出去，头顶的云层“嗤啦”一声裂成两半，露出后面猩红的天空。
“燎原，低头！”
脑后传来金箍棒破空的尖啸。我猛地弯腰，一根暗金色的棍影擦着我后颈扫过，“当”地撞飞三枚几乎贴到我脊背上的透明结晶。
智瞳六耳的声音在神识里炸响：“看天帝脚下！”
余光瞥见暗影星穹站在战场边缘，黑袍下探出无数细如发丝的能量线。那些线缠绕在双面天帝的脚踝上，像操控木偶的提线。天帝每次出拳的轨迹都会在空气中留下淡蓝色的数据流，它们蛇一样钻回暗影星穹的袖口。
骨女的第二爪已经到了面前。
我故意让枪势慢了半拍，指爪撕开肩甲，血珠刚溅出来就被高温蒸发成红雾。借着冲击力倒飞出去时，我把三昧真火压进炎龙混天。枪身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鳞片纹路次第亮起。
山崖裂缝就在正下方。
坠落的瞬间，我反手将长枪掷向裂缝。枪尖离手的刹那化作一条火龙，鳞爪间拖着星爆余烬，一头扎进地底。整座昆仑山猛地一颤，裂缝里传出闷雷般的轰鸣。
“你找死！”骨女的声音像玻璃摩擦。她身形一晃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贴到我背后。
我听见时镜狌狌在笑。
四周突然泛起水波般的纹路，所有景物开始扭曲复制。三个完全相同的骨女从不同角度扑来，指爪切开空间的裂痕交织成网。
炎龙混天在地底爆开的冲击波终于追上来了。
山崖炸了。
碎石暴雨般砸向我的后背。
我蜷身翻滚，三昧真火在体表结成火网。爆炸的气浪把骨女掀飞出去，她指爪插进岩壁稳住身形，空间裂缝像蜘蛛网在她周围蔓延。
“镜像要来了！”智瞳六耳的声音在神识里发颤。
空中凝结的记忆结晶突然分裂。
成千上万的菱形镜面悬浮在战场上空，每块镜面都映出不同的画面——左侧镜子里骨女正撕开我的喉咙，右侧却显示她扑了个空。最可怕的是一块斜上方的镜子，里面天帝的拳头已经贴上我的后心，可现实中那家伙明明还在三十丈外。
炎龙混天从地底飞回我手中时，枪尖还粘着熔岩。
骨女突然消失。
我本能地横枪格挡，左侧三块镜子同时炸裂。指爪从镜面碎片里探出，擦着我锁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右侧又有五面镜子开始扭曲，骨女的残影从不同角度闪现。
“三点钟方向是真的！”智瞳六耳突然闷哼，我听见液体滴在铠甲上的声音。
火龙咆哮着冲向指定位置，却撞上一面突然出现的镜子。枪尖穿透镜面的刹那，我看见镜中火龙调头朝自己扑来。
“操！”
我撒手弃枪，炎龙混天在镜面内外同时爆炸。热浪掀飞了方圆百丈内所有镜子，真实的骨女终于显形——她右臂被炸得只剩白骨，但指爪依然插在镜面残片上。
那些碎片正在重组。
暗影星穹的黑袍突然鼓胀。
双面天帝像提线木偶般僵直抬手，掌心喷出蓝色数据流。它们不是冲我来的——数据流全数灌入正在重组的镜面，每块碎片都开始增殖。
“他在喂养镜像......”智瞳六耳的传讯断断续续，“小心...能量网络...”
地面突然亮起蛛网般的金线。
那是被炎龙混天炸出来的地脉，现在每条裂缝里都流淌着暗影星穹的能量。骨女踩上金线的瞬间，她撕裂的空间裂缝突然扩大三倍。
密密麻麻的天帝雏形从裂缝里爬出来。
它们皮肤还是半透明的，能看见体内流动的数据流。最前排的五个雏形同时抬手，动作和三十丈外的双面天帝完全同步。
火龙枪插在十步外的岩缝里震颤。
我猛蹬地面扑向长枪，背后传来空气被撕开的尖啸。余光瞥见三块镜子碎片追着我飞射，每块碎片里都映出骨女不同的攻击轨迹。
指尖刚碰到枪柄，整座山突然倾斜。
地面金线疯狂闪烁，像被抽走灵魂般急速暗淡。所有能量顺着网络流向战场边缘——暗影星穹的袍角已经离地飘起，那些数据流正在他胸前凝结成蓝色星团。
“星爆能量！”智瞳六耳突然惨叫，“他要吸收哪吒的......”
骨女的指爪离我后颈只剩半尺。
炎龙混天突然自行飞起，枪尾重重砸在我掌心。借这股力道，我旋身横扫，枪尖划过的轨迹炸开一圈火星。
火星碰到镜面碎片的刹那，整片战场突然寂静。
所有镜子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燎原哪吒的枪尖刺穿暗影星穹咽喉。
骨女的动作僵住了。
就这一瞬的破绽。
火龙枪贯穿她胸口时，我听见镜子碎裂的脆响。不是一块，是成千上万块镜子同时爆裂的声音。无数记忆结晶的碎片在空中形成暴风雪，每片碎屑都映出暗影星穹骤然变色的脸。
天帝雏形们突然集体抽搐。
它们透明的皮肤下，蓝色数据流像被掐住七寸的蛇一样扭动。三十丈外的双面天帝突然单膝跪地，胸口裂开一道贯穿伤——和所有镜子里预演的伤势一模一样。
“时镜狌狌！”暗影星穹第一次失态怒吼。
记忆结晶的暴风雪中，传来猴子尖锐的笑声：“老东西，你算漏了镜像反馈！”
炎龙混天突然烫得握不住。
枪身鳞片全部竖起，真火顺着我的手臂经络逆流而上。剧痛中看见枪尖所指的地面，金线网络正以恐怖的速度亮起来——但不是暗影星穹的蓝色，是熔岩般的金红色。
整座山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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