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的残雪在马蹄下消融时,蓟县的城门已挂上了秦军的玄鸟旗。韩信勒住马缰,望着城头换岗的秦锐士——他们的灌钢甲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冷光,甲胄边缘还沾着黄巾贼的血渍,却已按嬴煊的命令,在城门内侧筑起了简易的粥棚。棚前排队的汉民捧着陶碗,碗里是用秦国稻种熬的米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们脸上的麻木,露出几分久违的活气。
“韩将军,”刘虞的别驾小心翼翼地递上名册,竹简上记着蓟县残存的户数,“城中现有汉民七千三百户,鲜卑杂胡两千余,粮草……只够支撑十日了。”
韩信接过名册,目光扫过“黄巾降卒三千”的条目。这些昨日还在攻城的乱兵,此刻正蹲在城墙根削木柴,他们的黄巾被堆在一旁,像堆褪色的枯草。“告诉刘大人,”他将名册卷起,玄铁枪在掌心转了个圈,“秦国的运粮队三日后就到,让他派人去城外接应。”
别驾眼中闪过惊讶,随即躬身应诺。他转身时,瞥见粥棚旁的秦兵正教汉民孩子识字,沙盘上用树枝写的“秦”字歪歪扭扭,却比城楼上的刀枪更让人安心。
三日后,王二柱带着五千石稻种抵达蓟县。车队刚进城门,就被汉民围住了。一个白发老妪摸着麻袋里饱满的稻粒,忽然对着秦国的玄鸟旗跪了下去:“老天爷睁眼了!有粮了!”
王二柱连忙扶起她,从怀里掏出张良新编的《农桑要术》竹简:“老丈莫跪,这是秦王的命令。等雪化了,我们教大家种水稻,保准每亩能多打两石粮。”
消息传到刘虞的府邸时,这位幽州牧正对着汉廷的诏书发愁。洛阳来的使者坐在客座上,手指敲着案几:“刘大人,陛下有旨,秦兵虽助剿有功,但擅入汉境,已是僭越。让他们速速退回漠南,朝廷可既往不咎。”
刘虞望着窗外正在卸粮的秦军,忽然叹了口气:“使者大人,蓟县粮草已绝,秦兵若走,黄巾必复来。不如……让他们再留些时日?”
使者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另一卷帛书:“大人可知,袁绍将军已在冀州集结五万兵马?曹操校尉也率部北上,朝廷说了,不劳‘蛮夷’费心。”
刘虞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汉印。他知道,这哪里是催秦兵走,分明是忌惮秦国趁机占了幽州。可眼下蓟县的汉民,正围着秦兵学开渠,谁还记得洛阳的诏书?
入夜后,韩信悄悄潜入刘虞府邸。这位兵仙褪去了甲胄,只穿件素色襕衫,手里捧着的不是兵书,而是张燕国的舆图——那里是黄巾主力盘踞的地方。“刘大人,”他将舆图铺开,“张角的弟弟张宝在渔阳以西集结了十万兵马,若等袁绍来,蓟县早成焦土了。”
刘虞盯着舆图上的红点,那些代表黄巾营垒的标记密密麻麻,像群啃食中原的蝗虫。“韩将军想如何?”
“借大人的名义,”韩信指尖点在“潞县”的位置,“秦军愿为前驱,直捣张宝老巢。但需幽州各郡提供粮草,战后所得,秦国分文不取。”
刘虞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眼前的年轻将军,忽然明白嬴煊的算盘——他们要的不是城池,是民心。
次日清晨,蓟县的校场上竖起了“汉秦联军”的大旗。韩信身披玄甲,与刘虞并辔而立,三万秦锐士与两万幽州兵列成方阵,甲胄碰撞声震得冻土发颤。王二柱的汉民新兵排在最前列,他们的布甲上别着新缝的红绸,绸子上绣着“秦”字,是阿依慕让人连夜赶制的。
“杀!”
韩信与刘虞同时拔剑,剑锋指向西方。联军如潮水般涌出城门,玄鸟旗与汉旗在风中交织,像一道劈开乱世的光。
此时的嬴北城,嬴煊正看着系统面板上新跳的提示:“汉廷对秦国态度:警惕60%,接纳30%,敌视10%。”他忽然对张良笑道:“袁绍曹操要来?正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强军。”
帐外,阿依慕带着西域商队刚从于阗回来,驼队里除了玉石,还有于阗王献上的玉矿图谱。“王上,”她解开面纱,露出被风沙吹红的脸颊,“洛阳的商人说,何进大将军要召董卓入京了。”
嬴煊接过图谱,指尖划过上面的矿脉走向。他知道,董卓入京之日,便是汉朝崩塌之时。而他的秦国,将在这场崩塌中,接过中原的火种。
“传令韩信,”他望向南方,幽州的方向已隐约传来战鼓,“速战速决,拿下渔阳全郡。等洛阳乱起来,我们正好……种水稻。”
春风掠过嬴北城的钟楼,铜钟发出浑厚的声响,穿透草原,越过阴山,朝着幽州的方向荡去。那里,秦锐士的枪尖正刺破黄巾的阵垒,而汉民的犁铧,已准备好翻开冻土——一个属于秦王嬴煊的时代,正在刀光与稻浪中,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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