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的铜漏滴答,将建安三年的暮春敲得绵长。嬴煊立于太极殿丹陛之上,望着阶下臣僚手中的奏章,指尖轻叩玉圭——那上面刻着的司隶、河北诸郡户籍清册,墨迹犹新,却已能看出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气象。
三载光阴,于王朝更迭不过弹指,于黎民却是生死两重天。当年他班师回洛时,沿途所见仍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残景,如今纵目远眺,洛阳城外的麦田已翻起青绿的浪,工坊的烟筒在晨雾中林立,连街角贩浆者的吆喝声里,都多了几分中气十足的底气。
“王上,兖州均田文书已核毕,共清丈荒田二十七万顷,分至农户八万三千家。”刘伯温捧着卷宗上前,鬓角的白发比三年前更密,眼中却燃着亮色,“昨日巡查陈留郡,见农户竟自发为田界立碑,碑上皆刻‘秦王恩’三字。”
嬴煊接过文书,指尖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田亩数字,忽然想起初回洛阳时的那个清晨。彼时太极殿的梁柱尚留战火灼痕,他便是在此处对百官掷下那句“治乱世,先治民心;安疆土,必安民生”。系统面板上的“治理值”曾如风中残烛,如今已累积至七万余点,每一点都浸着百姓的炊烟与汗水。
均田令下,阡陌重生
均田之策推行的第一个月,洛阳城几乎炸了锅。那些世代盘踞司隶的豪强,原以为嬴煊不过是新朝换旧主,仍如往日般将田契藏入密室,直到秦军带着丈量土地的绳尺踏入庄园,才惊觉这秦王是来真的。
城东的张员外曾占着二十里沃野,家中仆役数百,听闻要分田,竟纠集家兵反抗。韩信亲率三百锐士围了庄园,却未动刀兵,只将张员外带到城郊乱葬岗——那里埋着黄巾之乱时饿死的流民,枯骨至今露在土外。
“张公可知,这些人为何而死?”韩信指着白骨,声音冷得像冬霜,“你家粮仓的米能喂饱百口,却让他们活活饿死。如今主公分田,不是夺你的产,是让土地回到该在的地方。”
张员外望着那些散乱的骸骨,忽然瘫软在地。三日后,他主动交出所有田契,还捐出粮仓半数存粮。此事传开,豪强皆悟:这秦王的铁腕,原是对着不公来的。
分到田地的农户里,李老汉的故事最是寻常,也最是动人。他原是南阳流民,辗转二十年,靠给豪强做佃农过活,打下的粮食倒有七成要交租。那日领了田契回家,他揣着那张泛黄的麻纸,在新分的三亩地里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竟在田埂上栽了棵桃树,说是要等结果时,让秦王尝尝他亲手种的果子。
“均田不是终点。”嬴煊在农学堂的黑板上写下这行字时,张良正带着农官演示新式曲辕犁。台下的农户初见那犁能省一半力气,都凑上前摸来摸去。张良拿起一支谷穗,笑道:“诸位可知,这粟米若用新法子育种,一亩能多收两石?”
哄堂的惊叹里,嬴煊看着那些黝黑的面庞,忽然想起系统提示的“农耕技术普及度”已从三成升至七成。他要的从不是一时的安稳,而是让这片土地真正活过来。
工坊烟火,匠心归处
与农田的静谧不同,洛阳城西的工坊区,日夜都响着锻锤的轰鸣。韩信穿着沾着铁屑的短打,正盯着工匠们将灌钢法炼出的钢材锻造成农具。那钢材泛着青白的光泽,敲上去声如洪钟——这是嬴煊让人从系统兑换的技术图谱,经工部数月钻研,终于能批量生产。
“将军你看!”匠人王三举着新铸的锄头跑过来,脸上沾着黑灰,眼睛却亮得惊人,“这钢锄头,垦荒时能劈石头,比铁的耐用十倍!”
韩信接过锄头试了试,颔首道:“王上说了,民用器物要比军需的更用心。军需保国,民用安身。”
王三原是徐州铁匠,去年秦军破城时,他本想带着妻儿逃去江东,却被工坊招匠的告示留住——告示上写着“月钱五贯,管饱三餐”,比他过去给豪强干活时多了三倍。如今他不仅能让妻儿吃上白面馒头,还在工坊旁分到一间瓦房,窗台上摆着儿子用陶土捏的小锄头。
工坊区的角落里,还有专门为妇人设立的织坊。蔡昭姬曾带着宫女来此传授缫丝之法,如今织出的蜀锦不仅供宫廷使用,更经商队运往西域。织妇们算工钱时用的算盘,是张良改良的“十进制”,噼啪声里,常有妇人笑着说:“这秦王,连我们妇人的生计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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