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仪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份被蒋耀祖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报告，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凝聚着她一个通宵的心血和屈辱。
可这个男人，这个恶魔，竟然看都没看一眼！
“你……”
王凤仪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耍我？”
蒋耀祖端起柳飘飘刚为他泡好的热茶，吹了吹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然后，他才抬起眼皮，用一种看笨蛋的表情看着她。
“小王啊，你这个思想觉悟，怎么总是在掉线呢？”
他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需要看你的报告了？”
王凤仪彻底懵了。
“你不需要，那你让我熬一个通宵去做它干什么？！”
“我需要的是你的态度。”
蒋耀祖放下茶杯，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作为我月薪五万的私人秘书，你需要具备两样东西。”
“第一，是能力。”
“第二，是忠诚。”
“这份报告，就是对你能力的测试。”
“我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只会端茶倒水，伺候老板洗澡刷马桶的花瓶。”
“从结果来看，你做得还不错，证明你这五万月薪，还不算太亏。”
王凤仪被他这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
蒋耀祖看着她那副呆滞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至于我为什么不看……那是因为，正确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我让你去做，只是为了让你也走一遍流程，让你知道，老板是怎么思考问题的。”
“这是一种培养，一种提拔，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沧桑表情。
“你啊，还是太年轻。”
王凤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愤怒和怨气，都被对方用一种更无耻、更理直气壮的方式给化解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逻辑鬼才！
歪理界的王！
就在这时，别墅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很快，蒋天生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上也拿着一份文件，神情间带着一丝兴奋和邀功的意味。
“小太公，您要的资料，我连夜让人整理出来了。”
蒋天生恭敬地将文件递上，准备好好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成果。
蒋耀祖接都没接，只是随口说道：“我已经选好目标了。”
“就选《天天日报》吧。”
蒋天生递文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愣住了。
“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这份详尽的调查报告，上面罗列了十几家备选报社的优劣分析，其中《天天日报》被排在了很不显眼的位置。
因为这家报社，实在是太烂了。
老板是个穷酸文人，报纸内容迂腐守旧，销量全港岛垫底，连那些专门登风月小广告的咸湿报刊都比不过。
可以说是烂泥里的烂泥。
蒋天生下意识地问道：“小太公，您……您怎么会选这家？”
“您是不是……还没看报告？”
蒋耀祖笑了笑，说道：“我选《天天日报》，自然有我的道理。”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它够烂。”
“烂到根了，说明原来的管理层和员工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我们收购过来，随便给点甜头，他们就会把我们当成再生父母，方便我们彻底掌控，推行改革。”
“这就叫‘不破不立’。”
蒋天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蒋耀祖继续说道：“第二，它的老板，叫甘树培，是个老学究，在文化圈里有点虚名，但穷得叮当响。”
“这种人，最好对付，也最不好对付。”
“用钱砸，他不一定理你。”
“用枪指着他，他可能比你还硬。”
“但是，这种人有个致命的弱点。”
蒋耀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就是他有理想。”
“一个穷途末路的理想主义者，只要你给他一个实现理想的希望，他会比任何人都疯狂。”
“对于这种人，我们只要承诺接手他的所有员工，帮他给这些员工开工资，他就会对我们感恩戴德！”
“甚至会把报社低价买过我们！”
蒋天生和王凤仪都有听得一愣一愣的。
蒋耀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开口说道：“好了，天生，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记住，我们是收购，不是强抢。”
“我信不过你手下的人，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和《天天日报》的老板谈！”
蒋耀祖语气顿了顿，然后看着蒋天生说道：“这家报社不适合在洪兴名下……”
随即，蒋耀祖的目光看向柳飘飘，开口说道：“就把这家报社安在飘飘名下吧！”
蒋天生闻言，看了一眼柳飘飘。
看来这个少女确实很得小太公喜欢啊！
话说以后自己该不会要叫她小太奶吧？
蒋天生闻言，看了一眼柳飘飘，心中一凛。
看来这位少女，在小太公心中的地位，远比他想象的要高。
以后见了面，怕不是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小太奶？
蒋天生不敢再多想，连忙躬身应道：“是，小太公，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便火急火燎地转身离去，生怕耽误了小太公的宏图大业。
待蒋天生走后，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蒋耀祖的目光从熬了一夜，现在正处于呆滞和自我怀疑状态的王凤仪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柳飘飘的身上。
他招了招手。
“飘飘，过来。”
柳飘飘乖巧地走到他身边，坐在他的大腿上。
蒋耀祖环着柳飘飘的纤腰，打量着她那张清纯动人的脸蛋。
“飘飘，你今年十九岁，正是读书的好年纪啊。”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听听课，看看书，跟同学聊聊八卦。”
柳飘飘闻言，眼眶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她何尝不想上学，只是生活所迫，她没得选。
“祖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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