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刹三角眼中露出几分兴奋和耐人寻味,他看着门口的帐帘道:
“人还没来全呢,呆会你就知道了。”
师鬃玄正也看向门口,疑惑道:
“还有谁呢?圣旨规定我在原地驻守,我不可离开太长时间,否则就是抗旨了。”
玄刹没有回话,眼睛依旧盯着前方。
不一会儿,走进来了一个微胖的黄衣秃头男人。
在这个秃头男人的身后,是一个瘦高冷酷的男人。
全身一袭黑衣,有着一股神秘的威压。
玄清面色紧张道:
“玄刹,你召我们到这里来是何意,眼看大战在即!”
独孤拓面如死灰,看向玄刹的眼神充斥着好奇。
玄刹嘴角裂开,眼睛发光地注视着独孤拓道:
“这次请你们来是有礼物献给独孤大人,诸位先请坐下。”
他们一行人都坐向了临近的椅子。
而玄清则替独孤拓特意放了一把椅子,正对着桌子。
待独孤拓正襟危坐之时,“灵鼠”玄刹清了清嗓子道:
“人都已经全部到齐了,那我也不卖什么关子了。”
“前不久聂无双接到圣旨,拿了虎符过来玄正和我这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大战在即,没想到王上居然中了新生岛的反间计,导致我军左膀右臂被废!”
师鬃玄正挺着魁梧的身姿道:
“这是圣旨,且有兵符在手,我不得不从!”
说着,他起身对独孤拓作揖,低着头道:
“对不住了,独孤大人,我实在难办。”
玄清听完后,也着急地望着独孤拓,他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把话咽了进去。
只得叹了一声道:“此次进攻新生岛,只怕压力太大!”
独孤拓扫了一眼玄正,略过玄清,目光又回到了玄刹身上:
“先听玄刹说完。”
玄刹的三角眼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游动,他轻轻抚了抚嘴角的鼠须,最后拉开桌子上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个锦盒来。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他手中的锦盒上。
“灵鼠”玄刹的目光变得犀利又圆滑,他缓缓挪着盖子道:
“一共两样礼物献给独孤大人。”
话必,盖子已经挪开。
玄刹双手捧着锦盒走到了独孤拓身前。
众人这时才完全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和一张兵符。
脖颈处的鲜血还未凝结干涸,想必这头没斩下多长时间。
那是“神行太保”聂无双的人头。
玄正立马一个激灵道:
“你……你居然……你……”
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玄清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瞪大眼睛看着玄刹道:
“你居然把他杀了,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你这是公开和圣上作对,你!”
独孤拓嘴角露出邪魅一笑,镇定目光中出现了欣赏和高兴。
死白的眼睛中突然有了神采。
玄刹笑着看向独孤拓,随即摇了摇头道:
“有道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我们大战在即,岂能马虎!”
玄清立马走到独孤拓面前,单膝跪地,作揖道:
“玄刹杀聂无双,公然与圣上作对,这是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我请大人将玄刹就地正法!”
玄正一听,怒意上涌,也单膝跪到了独孤拓面前:
“玄刹鲁莽,擅杀聂无双,我请大人将玄刹斩首,将其首级献与二皇子。”
玄刹听罢两人的进言,随即目光深沉地看了独孤拓一眼,不怒反笑道: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人真是奴才当久了,现在分不清楚谁是大小王了。”
两个人瞬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独孤拓,独孤拓没有理他们。
玄刹那逆反的三角眼注视着玄清和玄正道:
“你们这是瞎了眼!若此战失败,二皇子借助战场失利,将我等一并除去,又待如何!”
玄清反驳道:
“你杀聂无双在前!此举已等同于将我等除去!”
玄正接着话生气道:
“王上必震怒,到时候与你同流合污才是死罪一条。”
玄刹一甩手,喝道:
“荒谬!”
“前有新生岛大战在前,我们必要齐心协力,合兵作战,你两人尽想着明哲保身,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吗?”
玄清大声骂道:
“你这个乱臣贼子!食君禄,却不从君命,是何道理?”
“哈哈哈哈……”玄刹大声发笑:
“现在我已斩聂无双,你们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了。”
玄正一听,更加恼火,他即刻向独孤拓进言道:
“此贼狗胆包天,已经不把王上放在眼里,我请大人速速去除这个祸害!”
玄刹马上又讽道:
“倘若一鼓作气,拿下这新生岛,谁来称王,谁来称霸,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大胆!”玄正立马吼道。
此时,独孤拓脸上闪过一丝杀意,右手已经紧绷握拳起来。
玄清感到势头不对,立马扯了一扯玄正的衣角。
玄正疑惑地看着玄清,玄清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看了看独孤拓,发现他正面色铁青地望着自己。
他身体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这几个人都是亲见过独孤拓的神通的,只要他一出手,便可当场将玄正杀死。
玄刹见势,嘴角一撇,阴笑道:
“玄清师兄,你是本教座元,仅次于主持的存在,离我教首领只有一步,只是这一步,难如登天。要等着那个老家伙陨落,只怕还得等个几千年吧。”
“如若攻陷此岛,得鲨齿冠和巨蛤,我们只怕还能再建立一个比原来更大的虚凝教了!”
玄清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他看着独孤拓,觉得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了。
这几个人都惧怕独孤拓。
而玄刹干脆完全抛弃对南部帝国的忠诚,转而只为独孤拓一人效劳。
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
“灵鼠”玄刹眼见这两人情绪还没缓过来,为了避免更大的摩擦,他向两个人拱手道:
“今日请大家来,是要告之事态之严峻,并非蓄意欺瞒两位师兄弟。我们拿不下新生岛,也是重罪一桩。太子已经把宝压在了我们身上,谁知朝堂上又给了我们这么大的乌龙,若战败,我们必将失势,加之二皇子欲瓦解虚凝教,师兄弟处境堪忧啊!”
说着,他又向两人鞠躬,一改之前的傲慢嘲讽姿态,最后道:
“师兄弟如果觉得不妥,到时候我们打下了新生岛,功大于过,有了筹码,再向太子献礼,求他在圣上面前说几句好话,我们也能再回到南部帝国去。”
玄清和玄正两人此时头脑一片混乱,他们非常讨厌玄刹这次擅自杀人,他们既惧怕独孤拓,又惧怕皇帝,更惧怕陷入无尽的党争,引火烧身。
见此状,玄刹不想再往下逼了,只得容他们思忖一阵了。
于是恭敬道:
“独孤大人,今天就到这里吧,两位师兄弟现在恐怕要休息一下了,卑职此举是为了大局考虑,献此物也是为震军威,别无它意。”
独孤拓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你做得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接着,大帐外的士兵便来请玄清和玄正他们到其他地方休息了。
待玄正和玄清走后,独孤拓又重新来到大帐之中。
玄刹微笑道:
“大人还有何事?”
独孤拓目光幽幽道:
“这两个人你摆平得了吗?”
玄刹点头道:
“八九不离十吧!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因为我已经先帮他们选了。”
独孤拓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
“搞定他们以后,你和玄正的军队留在原来的方向,没有我的指令,不得向我东边军队靠拢。”
玄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遂问道:
“计划有变?我们难道不是佯攻南北,最后合流东边吗?”
独孤拓表情变得邪魅狷狂,他轻轻笑道:
“当然不是。”
他的笑声充满了诡谲,简直比哭还要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