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嫡女的及笄宴成了京城人人艳羡的谈资,甚至市井小民都会在茶余饭后提上一嘴,说那梁小姐收了多少奇珍异宝,而梁小姐又是多么天资卓绝。
而梁韵完全不受影响,夏日接近尾声,蝉鸣不再令人心烦,她过着有规律而舒心的日子,练剑,看书,与姜氏一同用饭。看似枯燥,却让她心情愉悦。
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明白平静的珍贵。
梁韵的剑术渐入佳境,她将前世的格斗以及暗杀技巧融入梁宇教的剑招里,找寻它们之间的平衡点和契合点,让自己的剑术更为诡谲难测,惹得梁宇连连赞叹她青出于蓝。
今早梁莫迁休假在家与她对剑,她已然险胜了一次,梁莫迁练剑十多年,遇上她出招的路数也觉得有些出其不意,不胜防备。
午膳时,梁莫迁更是将此事告知姜氏。若是其他的高门大户,听到女儿剑术出众只怕是要捂着帕子说一句不成体统,但宁国公府非普通人家,姜氏更不是眼界短浅的后宅妇人。她听闻女儿剑术颇有精进且天赋奇佳,心中既欢喜自豪又心疼怜惜。
“明日我要去往京郊的庄子,韵儿随我同去可好?”姜氏担心女儿练武太过辛苦,想借着去庄子上的名义让梁韵好好休息几天。
梁韵自是明白姜氏的心思的,她并不觉得姜氏过于忧思。虽然她上一世没有亲情缘,但她是见过母亲为了孩子奉献生命的。
“好。”梁韵乖巧的回答。
“我发现自从妹妹回来,母亲眼里都没我了。”梁莫迁在一旁打趣。
“嘿,你小子。你娘眼里连我都看不着了,还能有你?”梁宇故作伤心。
“说什么混话!”姜氏嗔了梁宇一记眼刀子,“你们俩就不心疼韵儿?”
屋里欢声笑语,屋外守着的丫鬟小厮们脸上都扬起了笑。
第二日,宁国公府的马车一早便低调出了城,往京郊去了。
“母亲,今日去京郊是为了何事?”梁韵在马车上吃着刚才路过早市时让吴裴买的牛肉饼。这肉饼饼面酥脆,牛肉馅料喷香入味,吃的人唇齿留香。
“每年的秋收之前,我都会去京郊的庄子,与京城附近庄子的管事会面,安排秋收事宜,也估量一下收成。”姜氏捏着帕子给梁韵擦擦嘴角。
“每年都要吗?每年秋收都要重新安置?”梁韵有些不理解。
“是啊,每年都要。我们姜家有个规矩,每年秋收时候了管事都不会在自己负责的庄子上。抓阄到哪个庄子便去哪个庄子。”姜氏与女儿说话时,语气总是特别轻柔。
“抓阄…”梁韵微微歪头,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就明白了此间用意。为了最大程度避免管事从中谋利,便将人调离自己原本的庄子。
嗯…这姜家有点意思。
“那若是他们私下勾连呢?”梁韵好奇的问。
姜氏见她一点就通,已然明白了其中用意,心下满意。于是她对梁韵解释道:“自然还有人会去到庄子上监察,只不过未必何时去,也可能今年几个庄子压根不去。”
嗯…随即产生幸运儿嘛。梁韵嘴角微勾:“那监察的人也是每年更换吧。”
“自然是。”姜氏笑起来,“你祖父甚至亲自易容去做过一次监察,跑了五个庄子,结果个个庄子都将他认了出来!”
“祖父真是…挺有童心…”梁韵憋了一会儿才想出这么个委婉的形容。
“以后你见到你祖父就明白了,他呀,要不是姜家的担子落在他身上,他必然是个老顽童了。”姜氏脸上扬起一些回忆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