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轻喝一声，掌心暗金碎片骤然迸发刺目金光，连瞳孔都被染成混沌色。
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他就知道这一步必须走——天机圣主所谓的“真正天命”，不过是想将他困在命运枷锁里当提线木偶，而“灵核·命运断层”，正是系统为他量身打造的破局钥匙。
“灵核·命运断层，启动！”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涟漪。
一道漆黑如墨的时空裂缝自涟漪中心裂开，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撕开了天地这张纸。
祭坛瞬间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光带交织，每根光带都缠着一个林浪的身影。
有的林浪跪在天机圣主脚边，颈间勒着泛血的锁链；有的红着眼挥拳砸向圣主胸口，袖口露出崩断的锁扣；甚至有个身影踩着圣主肩头，指尖夹着半块幽蓝玉牌碎片，正慢悠悠吹上面的灰：“这玩意儿，当镇纸倒挺沉。”
天机圣主的枯手猛地一颤，半块幽蓝玉牌碎片险些落地。
他浑浊的眼底闪过惊涛骇浪——作为瑶池圣地最擅长推演天命的存在，他能清晰感知到命运长河正在崩解。
那些光带里的林浪，每个都像真实的命运分支，连灵力波动都带着不同阶段的火候：筑基后期的青涩、金丹中期的厚重、甚至有一道竟泛着化神境才有的沧桑。
“不可能！”他厉喝一声，周身渡劫期强者的威压如风暴般炸开，祭坛外的汉白玉栏杆瞬间化为齑粉。
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金色符文，试图以天机秘术锁定真实的命运线。
可那些符文刚触及光带，就像投入沸水的雪片，“嗤”地一声消散得干干净净。
雾气里突然传来清越的笛声。
白葵攥紧腰间的瑶池玉笛，指尖泛白。
她望着雾气中不断分裂的林浪身影，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林浪躺在摇椅上啃着蜜饯说“躺平是门技术活”的模样。
那时她只当他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柴，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天命，从来不是任人编排的戏子，而是能自己执笔改剧本的人。
“浪哥哥！”
粉色身影从雾气里窜出。
苏九的九条狐尾在身后炸成蓬松的球，她蹲在祭坛边缘的石狮子上，粉色瞳孔紧盯着那些光带。
刚才有个林浪的影子正挠着后脑勺嘀咕：“这系统奖励的糖炒栗子，怎么比青丘山下的还香？”她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却在触到影子的瞬间穿了个空，反而撞翻了韩乔摆在地上的药葫芦。
“苏九！”韩乔扶了扶滑落的金丝眼镜，指尖快速结印。
她面前悬浮着三个青铜丹炉，正分别吸纳着不同光带里的灵力波动。
“筑基后期、金丹初期、元婴......”她低声呢喃，眼底闪过狂喜，“原来命运断层能同时推演不同修为路径的灵力轨迹！”话音未落，被撞翻的药葫芦“咕噜噜”滚到林浪脚边，里面滚出颗还没炼完的培元丹，“啪”地黏在他鞋面上。
林浪低头看了眼脚边的丹药，突然笑出声。
他伸手扯下黏在鞋上的培元丹，抛向空中又接住：“韩姑娘这丹火候差了三分，下次炼的时候......”
“轰——！”
地脉深处的轰鸣突然拔高，像是沉睡万古的巨兽终于睁开了眼。
祭坛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有幽蓝色灵液从中渗出，散发出腐朽却磅礴的气息。
天机圣主的脸色终于彻底惨白，他望着不断分裂的光带，又望向林浪脚下那道吞噬一切的时空裂缝，突然尖叫起来：“是天命核心！你唤醒了它！”
林浪的笑容淡了些。
他能感觉到那道从地脉传来的波动里，裹着让系统都发出刺耳鸣叫的压迫感——那是比渡劫期更古老、更庞大的存在。
但他没有慌，反而把培元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圣主大人，您总说天命天命，可天命要是真存在......”他舔了舔嘴角的药渣，“也该听听我的意见吧？”
雾气突然翻涌如沸。
所有光带里的林浪身影同时转头，冲天机圣主勾起同样的笑。
白葵的玉笛突然泛起温热的触感，那是瑶池秘传的预警灵纹。
她望着林浪被金光笼罩的侧脸，喉结动了动，终究压下即将出口的警告——有些路，必须他自己走。
而她要做的，是在他回头时，递上一支能刺破迷雾的笛。
白葵的玉笛在掌心微微发烫，那是瑶池秘术触发的灵纹预警。
她望着雾气中重叠的林浪身影，喉结动了动，终于压低声音：“这就是林浪的能力……他能模拟出无数可能的命运分支，让敌人无法分辨真假。”尾音轻得像一片落在玉笛孔上的雪，眼底却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敬畏——她曾见过太多被天命锁死的“天选者”，可眼前这个总躺在摇椅上啃蜜饯的男人，竟把命运的线团彻底搅成了乱麻。
“剑使大人，镇住他的命！”天机圣主的尖叫刺破雾气。
斩命剑使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握紧剑柄，寒铁剑鞘与掌心摩擦出细碎火星。
他是叶清寒座下最擅封印的剑修，此刻瞳孔里映着漫天光带，耳中却只听得见圣主的命令：“用剑气钉死真实的那条命线！”
三尺青锋破鞘而出的瞬间，整座祭坛的温度骤降二十度。
斩命剑使手腕翻转，剑尖凝聚的剑气如银蛇窜向最中央那个正在抛接培元丹的林浪——他直觉这是最“鲜活”的身影，连指尖沾着的药渣都泛着丹鼎门特有的朱砂色。
“叮——！”
剑气刺中目标的刹那，却像扎进了一团棉花。
那抹身影“噗”地散作光点，反震之力顺着剑身倒灌，斩命剑使的虎口当场崩裂，鲜血顺着剑脊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溅出细碎的红。
他踉跄后退三步，胸口发闷，喉间腥甜——这哪是幻象？
分明是命运之力在反噬！
“剑使！”韩乔的身影如蝶般掠至。
她摘下腰间的琉璃药囊，指尖连弹七颗碧色丹药，精准落入斩命剑使微张的口中。
丹药入喉即化，他明显感觉到乱窜的剑气被温驯地裹住，顺着经脉归位。
韩乔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另一只手快速结了个丹鼎门的“锁元印”按在他后心：“这是‘命运干扰’类神通。”她盯着那些仍在分裂的光带，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每个幻象都带着真实的灵力轨迹，连我丹炉里的灵气都在跟着波动！”
林浪站在时空裂缝边缘，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的笑更深了。
他望着天机圣主发白的脸，忽然想起前世在格子间里加班到凌晨的自己——那时他连选择几点睡觉的权利都没有，现在倒好，连“天命”都想来给他排日程表。
“命运不该是枷锁，而是选择。”他开口时，所有光带里的身影同时开口，声音在虚空中荡开层层波纹。
雾气被震得向后翻涌，露出他被金光染透的眉眼，“我要走自己的路，哪怕它是错的。”
话音未落，脚下的时空裂缝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原本交织的光带开始断裂，像被无形的手扯碎的绸缎，露出裂缝深处翻涌的幽蓝灵液——那是天命核心的气息，比渡劫期更古老，更庞大，此刻正顺着裂缝往林浪体内钻。
系统在识海疯狂尖叫，他却闭了闭眼，任由那股力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疼吗？
当然疼。
可比起前世被绩效考核指标压得喘不过气的疼，这疼里带着痛快。
“逆命者，当诛！”天机圣主的枯手终于按上胸口的幽蓝玉牌。
玉牌表面浮起血色符文，那是瑶池圣地最禁忌的“天命审判”——以圣主本命精血为引，借天命核心之力碾碎逆命者。
他浑浊的眼底泛起疯狂的光：“就算你搅乱命运线，天命核心里的器灵，终究是历代圣主的魂！”
林浪猛地睁眼。
他能清晰感知到，在裂缝最深处，有团幽蓝的光团正在剧烈震颤——那是天命枷锁器灵的核心，由历代圣主灵魂凝聚，此刻正因为他的“逆命”而恐惧。
他的右手不自觉按上心口，那里有系统赠予的混沌灵核，正随着天命核心的波动发出共鸣，像两块即将碰撞的星辰。
时空回廊的雾气开始消散，汉白玉祭坛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苏九的九条狐尾炸成一团粉云，她死死扒住即将坍塌的石狮子，朝林浪喊：“浪哥哥！回廊要塌了——”
“我知道。”林浪望着那团幽蓝光团，声音轻得像在说梦话。
他能感觉到混沌灵核在发烫，那是系统在给他传递某种信息——吞噬，吞噬这团禁锢了无数人命运的器灵。
天机圣主的手指已经按碎了玉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虚空中画出扭曲的咒文。
而林浪的掌心，混沌灵核的金光正穿透皮肤，在他手背上烙出星图般的纹路。
时间回廊的崩塌声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天命审判，启——”
“系统，吞噬模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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