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预选的硝烟尚未散尽,木叶训练场的沙地还残留着木遁根系灼烤后的焦香。
千夜坐在看台边缘,右脚凉鞋悬在半空,鞋尖踢起的沙粒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金弧。
暗月之瞳的银芒在眼底时隐时现,昨天强行透支瞳术的后遗症仍在,右眼偶尔闪过的黑斑像被墨汁晕染的蛛网。
“千夜!这里!”
小葵的声音裹着风撞过来,像颗冰镇梅子砸进闷热的午后。
她穿着浅紫色修行服,袖口新绣的漩涡家纹针脚还泛着白,跑动时发尾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惊飞了看台缝隙里筑巢的麻雀。
日向空跟在她身后,白色高领衬衫的领口扣到最上端,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额边缘的焊点——那是日向族人紧张时的标志性动作。
“D 级,边境信使护送?”
千夜展开卷轴,指腹蹭过纸面粗糙的麻纹,
“护送对象是……藤原一郎?”
“听说这位老人第三次忍界大战时被宇智波苍大人救过呢。”
小葵凑近的瞬间,发间的百合香混着她惯用的金疮药味漫过来,
“火影办公室特意指定我们三个组队,说是‘实战磨合训练’。”
她指尖点向卷轴角落的朱砂印,
“你看,这是纲手大人的私人印鉴。”
日向空的喉结在高领里滚动了半秒,最终还是没忍住:“我父亲说,宇智波的战斗方式太激进,这次任务……”
“那就让他看看,我们能做到什么。”
千夜把卷轴卷成筒状塞进忍具包,转身时护额系带扫过脸颊,带着阳光晒透的亚麻暖意。
他注意到日向空的白眼在睫毛下极快地眨了眨
对方在观察他的查克拉流动,却只看到木遁与宇智波查克拉像纠缠的双蛇,在经脉里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信使藤原一郎是个背微驼的老人,深蓝色和服的肘部打着三重补丁,洗得发白的护额却擦得能照见人影。
他看到千夜的瞬间,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这双眼睛……苍大人当年冲出土遁结界时,右眼也闪着这样的银芒。”
马车碾过碎石路的颠簸里,老人的烟袋锅子在车板上敲出规律的轻响,烟丝燃烧的苦香混着车厢外的柏叶气息漫进来。
“那时苍大人还是个下忍,我们村被岩隐的土遁·土牢堂无困着,他单枪匹马冲进来,写轮眼转得像两团蓝火,硬是复制了对方的土遁·土流壁,在结界上炸出半丈宽的口子。”
老人往车外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车轮掀起的尘土里,
“他右眼的绷带渗着血,却笑着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给我家丫头,说‘忍者的伤疤是勋章’——跟你刚才攥拳头的样子一模一样。”
千夜的指尖猛地收紧,忍具包的皮革压进掌心的旧茧。
他一直以为父亲的形象只存在于通缉令的黑白轮廓里,此刻却在老人的讲述中变得温热——那个会在战斗间隙给孩子分糖果、会把唯一的伤药让给村民的宇智波苍,和他钱包里那张边角卷翘的全家福渐渐重叠,照片里父亲的手搭在他肩上,掌心的温度似乎还留在锁骨处。
“日向家的小子,”
老人突然转向闭目养神的日向空,烟袋锅子往他那边偏了偏,
“你刚才用白眼扫千夜吧?别紧张,你是‘防着那家伙搞偷袭’吗?还是好奇啊!”
日向空的耳朵瞬间红透,耳廓在高领边缘蹭了蹭:“我只是……”
话音未落,小葵突然按住车壁,感知符纸在她掌心簌簌作响,七个红点正呈扇形包抄过来,边缘泛着锯齿状的波动。
“小心,有人来了,不是山贼。”
小葵的指尖点向最西侧的红点,
“查克拉流动有规律,是受过训练的忍者,而且——”
她突然把符纸翻过来,背面的墨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他们在释放干扰感知的忍术。”
“坐稳了!”
千夜踹开车门的瞬间,暗月之瞳的银芒在眼底炸开。
七道黑影从两侧的栎树林里扑出,砍刀反射的寒光里,最前排三人的手腕缠着泛着蓝光的绳索——那是雷遁查克拉在金属纤维里流转的特征,接触到皮肤会瞬间麻痹神经。
“八卦空壁!”
日向空的掌心推出淡白色的查克拉屏障,箭矢撞在上面发出闷响,却在屏障边缘弹开时突然炸裂,化作细密的针雨。
他急于扩大防御范围,额角的青筋猛地暴起,屏障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糟了,是带起爆符的伪物!”
“四象封绝!”
小葵的指尖在结印时划出残影,黄色符文如蛛网般罩住山贼的绳索。
那些缠着雷遁的麻绳突然软垂,她的发带被气流掀起,露出耳后沾着的朱砂:“千夜,他们的查克拉传导被符文切断了,但——”
千夜已经看见,最东侧的两个黑影正结着土遁印,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他的木遁查克拉在掌心涌动,嫩芽即将破土的刹那,突然想起中忍预选赛后小葵在医务室说的话:“暴力能解决问题,但理解能阻止更多问题。”
银芒从右眼褪去的瞬间,千夜左手化掌成刀,指尖精准点向最前名山贼的膻中穴。
指腹触到对方肌肉的刹那,他突然旋身避开对方手肘的反击——那是暗月之瞳计算出的0.3秒破绽,利用对方雷遁被封后的失衡感,用掌风震麻其臂弯的神经丛。
“宇智波流·柔拳?”
日向空的白眼猛地睁大。他从未见过宇智波族人用如此克制的手法,千夜的指尖在山贼胸前掠过,既没伤及内脏,又能瞬间封锁行动,力道的拿捏比族里的长老还精准,甚至在接触时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安抚性查克拉。
最后名山贼倒地时,千夜的右眼突然刺痛。
他抬手按住眼眶,指缝间渗出的血丝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草叶上的瞬间,那片叶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缩——暗月之瞳为了计算七人的动作预判线,已经超负荷运转了整整三分钟,瞳力外泄的查克拉带着微弱的腐蚀性。
“千夜!”
小葵扑过来时,发带扫过他的下巴。
她看着他眼底重叠的重影,突然撕开一张黄色符纸贴在他眉心,符纸接触皮肤的地方泛起清凉的白雾:“净化符只能暂时压制,你的瞳术再这么用,视网膜会永久性损伤。”
千夜正想说没事,却瞥见自己撑地的左手边,一株被木遁催生的三叶草上,叶脉泛着极淡的黑色纹路。
那纹路像细小的蛇,在叶片上缓缓蠕动。
“这是……跟预选赛哪个狐火的查克拉很像”
“别碰!”
小葵用镊子夹起三叶草,放进随身携带的琉璃瓶。
瓶身接触到草叶的瞬间,内壁浮现出淡紫色的咒文,
“大筒木的查克拉侵蚀,比我预想的早。”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发尾的铃铛不知何时停止了响动,“回去后我要改良净化符,你最近……尽量别用木遁。”
夕阳把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老人看着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三个少年,突然笑出声:“你们知道吗?第一次见三忍时,大蛇丸也总像千夜这样憋着股劲,纲手像小葵一样心细如发,自来也嘛……倒没日向小子这么稳重,总爱往姑娘堆里钻。”
日向空的脸又红了,这次却没躲开老人的目光。
他从忍具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我刚才太急躁了,防御范围铺得太大,导致查克拉密度不足。”
他转向千夜,本子的边角被手指捏得发皱,“你的柔拳……能教我吗?我可以用八卦掌的查克拉控制术交换。”
千夜睁开眼时,右眼的血丝已淡了些。
他想起父亲照片里温和的笑容,突然发现日向空握笔的姿势,和自己偷偷练习父亲的火遁印时一模一样——都带着点笨拙的认真。
“可以,但你得先教我怎么在高速移动中维持白眼的视野。”
小葵突然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三个红豆馅的和果子,糖霜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刚路过镇上买的,庆祝我们第一次这么远的外出任务。”
她把最大的那个递给千夜,指尖触到他手腕时顿了顿,
“你的脉跳还是有点快,糖分能稳定查克拉流动。”
和果子的甜在舌尖化开时,千夜看着小葵认真研究净化符的侧脸
她总爱在思考时轻咬下唇,和纲手大人的侧脸重合在夕阳里;
看着日向空偷偷练习柔拳起手式的样子,对方的手肘角度还很僵硬,却在每次出掌时都下意识地护住马车的方向。
他突然明白老人的话。
他们或许没有三忍的名气,却有着比当年更珍贵的东西——不需要言说的默契。
当小葵的符文与日向空的屏障无缝衔接时,当他的柔拳借力于对方的查克拉流动时,三个不同家族的少年,正在用彼此的方式拼凑出“同伴”的形状。
马车驶入木叶大门时,暮色正浓。
火影大楼的灯光在远处亮着,像悬在夜空的孤星。
千夜摸了摸眉心残留的符纸温度,突然想起小葵刚才的话:“明天火影办公室有记者会,听说……是关于宇智波平反的提案。”
他抬头望向夜空,暗月之瞳在眼底一闪而逝。
这次,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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