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命启围剿，命阵设局
当命渊顶端的金光刺破云层时，陈杰正用袖口擦去嘴角流的血。
手指蹭过眉心那道淡金纹路，能触到皮肤下细微的脉动，像有活物在血管里翻涌。那是七块命轮碎片彻底融合的征兆。
脚步声近了。白冥的血刃突然横在他身侧。
她发间的银饰被山风卷起，露出耳后未干的血渍，那是方才冲破玄帝意志屏障时留下的。
作为黑卡门血蛇使，她本该对这种天地异象退避三舍，此刻却反而往陈杰身侧又挪了半步，玄铁重靴在雪地上碾出深痕。
陈杰抬头。
命渊入口处的雪雾里，七道身影正破雾而来。
最前一人腰间悬着玄铁命牌，牌面刻着天枢二字，这是命影会的大长老。
他身后跟着玄京制卡阁的副阁主，左腕缠着金线绣的灵纹，那是高阶制卡师才有的标志；再往后是三个面生的灰袍人，袖口翻折处露出暗红绣纹，陈杰瞳孔微缩。这是黑卡门的血祭暗纹。
七方封命阵。白冥低笑一声，血刃上的血雾突然凝作蛇形，倒会挑帮手。
命影会、制卡阁、黑卡门，连隐世的命启者都凑齐了。她转头看陈杰，眉峰微挑，他们怕你成玄帝，怕到要撕破脸联手。
陈杰没接话。
他闭了闭眼，阴阳瞳自动运转。
眼前的世界骤然变色：命渊周围的灵气不再是混沌的白雾，而是千万条发光的丝线，正以七人为中心，组成一个倒悬的七芒星阵。
阵眼处的灵气流动带着诡谲的扭曲，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正顺着他的命轮印记往体内钻。
不是封命。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冷意，他们想引命轮之力反噬。
白冥的血蛇刃突然发出轻鸣。
她能感觉到陈杰身周的灵气在震颤，像被激怒的兽群。怎么说？
看阵眼顺序。陈杰指尖虚点，阴阳瞳里，七芒星的七个顶点正按天枢、天璇、天玑的顺序亮灭。
他想起古籍里的记载。真正的封命阵该以摇光为引，开阳为锁。
而眼前的阵，摇光位的灵气流速比开阳快了三倍，他们把阵眼调成了逆灵序，等我的命轮之力顺着灵气线流进阵心......他突然笑了，就会被阵心的反向灵纹搅碎，变成他们的养料。
好狠的算计。白冥血刃一振，血雾瞬间笼罩两人，要我先杀两个？
陈杰却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淡金纹路顺着指节爬到白冥手背，别急。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胸有成竹的笃定，他们要引，我便让他们引个够。
七道身影已在十步外站定。
天枢长老当先开口，声如洪钟：陈杰，你私闯命渊，融合玄帝命轮，犯玄界大忌！
今日我等奉玄界议会之命，特来...
少废话。陈杰打断他。
他向前半步，白冥的血雾被他的命轮金光冲散，你们奉的是玄界议会的命，还是自己的命？他扫过众人，停在黑卡门灰袍人身上，血祭卡的味道，三年前玄京东街的惨案，也是你们奉的命？
灰袍人脸色骤变。
天枢长老的玄铁命牌突然泛起青光，七方封命阵正式启动。
陈杰感觉有冰凉的灵气顺着命轮印记钻进来，像无数根细针往经脉里扎。
他闭了闭眼，任由那些灵气游走。直到某根针触到命轮核心的刹那，他突然睁眼。
换阵眼。他低喝一声。
眉心命轮印记爆发出刺目金光，原本按天枢、天璇流转的灵气线突然逆转，摇光成了新的起点，开阳成了终点。
七芒星阵的光芒猛地一顿，随即疯狂扭曲，像被踩碎的蛛网。
怎么回事？！制卡阁副阁主突然惨叫。
他左腕的灵纹开始发黑，灵气顺着断裂的阵线倒灌回体内，在皮肤上鼓起青紫色的包。
黑卡门的灰袍人更惨，他们本就靠血祭维持灵气，此刻反噬的灵气里带着命轮的金芒，竟将他们的血雾灼出一个个焦洞。
你......你改了阵眼！天枢长老终于反应过来。
他的玄铁命牌裂成两半，脸上血色尽褪，不可能！
七方封命阵的阵眼是上古传下的......
上古传下的，就一定是对的？陈杰一步步逼近。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雪地就腾起金雾，玄帝能创命轮，我就能改命阵。他抬手，虚空中凝聚出半透明的命裁虚影，比之前更凝实三分，你们不是要引命吗？
现在，接着。
命裁虚影带着刺耳的尖啸斩下。
天枢长老的玄铁命牌彻底碎裂，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制卡阁副阁主身上。
两人身后的命启者们早没了刚才的气势，跌跌撞撞往命渊外跑。
只有最后一人，是个穿紫袍的老者，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复杂地盯着陈杰。
你以为掌控命轮就能主宰命运？紫袍老者的声音里带着叹息，玄帝当年也是这么想的。
他以为自己能改写天命，结果呢？他指节叩了叩胸口，他的残念至今还在命渊里游荡，等着找下一个宿主。
陈杰的命裁虚影在老者面前半尺处停住。
他盯着老者的眼睛，看见里面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玄帝是玄帝，我是我。他说，你们害怕的从来不是命轮，是有人能跳出你们画的圈。
真正的命运，不该被少数人垄断。
紫袍老者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黑玉，往地上一丢。
黑玉炸开，腾起一团黑雾，记住我的话，陈杰。
真正的命运审判......黑雾裹住他的身影，声音渐弱，还未降临。
命渊重新安静下来。
白冥收了血刃，指尖轻轻碰了碰陈杰手腕的淡金纹路，你刚才......很像玄帝。
陈杰低头看自己的手。
命轮印记在皮肤下流转，像活过来的金蛇。
他想起玄帝投影消散前的话，想起父母失踪前留下的半张残卡，想起黑影说的命运之网。
山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他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这是某种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不是玄帝。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夜幕降临时，陈杰在命渊深处找了个避风的石洞。
他盘坐在地，试图梳理体内的命轮之力。
可刚运转到第三周天，眉心的命轮印记突然发烫，像被火烤着。
他猛地睁眼，看见洞外的雪地上，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正对着他的方向，缓缓抬起手。
谁？他喝问，翻身而起。
黑影却已消失不见。
只有山风卷着雪粒，在洞口堆出个模糊的人形。
陈杰站在洞口，望着玄京方向暗红的血雾，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那血雾比白天更浓了，像一张正在收拢的网。
是夜，陈杰在修炼中猛然惊醒。
他摸向眉心，命轮印记还在，可刚才的梦境里，他分明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审判之日，将至。
洞外，雪下得更大了，天空就像是锦花飘了下来，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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