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几步追上布罗利，两人并肩走在胶囊公司的走廊里。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布罗利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也照亮了悟空脖颈间耕作时未擦净的灰尘。
“你刚才跟贝吉塔动手时，气有点乱。”
悟空突然开口，指尖在空中比划着。
“左肩下沉的时候，腰腹的气没跟上，不然他至少得断三根肋骨。”
布罗利偏过头看他，眼底的战意显然还没有完全褪去：“你倒是看得仔细。”
“怎么，想教我打架？”
“还是说，想要让我打废贝吉塔？”
“不是不是，”悟空连忙摆手，露出爽朗的笑，“就是觉得奇怪，你明明能一拳定输赢，为什么每次都留手？”
走廊尽头的露台飘来淡淡的花香。
布罗利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西都的摩天大楼。
“在别人家里拆东西，不太礼貌。”
他说得轻描淡写，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
那里还残留着贝吉塔气弹灼出的细小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其实我挺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来地球？”孙悟空也趴在栏杆上，惬意的表情上挂着笑容，“七年前在新贝吉塔星，你不是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布罗利沉默了片刻，风掀起他的衣角。
“在宇宙里飘了七年，看够了死气沉沉的星球。”他突然低笑一声，眼睛撇向孙悟空，“倒是你们，在这颗蓝色星球上养得越来越不像是赛亚人了。”
“像地球人不好吗？”悟空抓起一颗路过的麻雀，指尖轻轻碰了碰鸟喙，“这里有好吃的，有朋友，还有家人……对了，琪琪做的红烧肉超好吃，下次让她给你做！”
布罗利看着他眼里纯粹的光亮，一时间无言以对。
望着悟空指尖那只蹦跳的麻雀，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跟‘对手’心平气和这么说话。
战士之间要么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要么是虚伪的客套。
哪有人会指着对手的破绽，笑着说“你刚才腰腹的气没跟上”？
七年前新贝吉塔星那场战斗，自己明明是将孙悟空等人逼入险境的反派。
毁灭南银河，炸掉整个星球，最后被悟空一拳轰碎胸膛。
可现在呢？
逼到绝境的贝吉塔会因为布尔玛一句“别想睡卧室”就收敛气焰。
被称为“宇宙最强”的孙悟空会蹲在露台上逗麻雀，还惦记着推荐自己家老婆做的红烧肉。
他侧过脸，看着悟空脖颈间那片泥土。
不是战斗时溅的血污，是耕作时沾的地气，带着活生生的烟火气。
原来剧情之外的他们，是这样的。
这是……最真实的他们。
他低头瞥了眼自己掌心，这具身体的恢复力比动漫里刻画的还要离谱。
不像赛亚人？
或许吧。
自己这具不死之身，如果那天跟动漫里扎马斯一样崩溃了，变成那样的怪物。
到那时候，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不像是赛亚人呢？
况且，没有哪个赛亚人会把“家人”和“朋友”看得比战斗还重。
可这种不像……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穿越前总觉得布罗利是个可怜的工具人，被帕拉伽斯操控，被愤怒支配，到死都没尝过安稳的滋味。
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悟空他们能一次次战胜比自己强的敌人了。
布罗利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
琪琪做的红烧肉……真有那么好吃？
会跟自己世界的红烧肉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怕我再次失控？”布罗利的声音冷了些，“就像七年前那样，把这里炸成宇宙尘埃。”
“不怕。”悟空的回答毫不犹豫。
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布罗利。
“你跟贝吉塔打架时的气一直在收敛，刚才你明明可以毁了重力室，却只是把气浪往天花板上引。”
“我知道，你不想伤人。”
露台的门被“砰”地推开，贝吉塔捂着被布尔玛揪红的耳朵冲出来。
“不想伤人？说什么胡话！”说话间，他白色的气焰还在头顶滋滋作响，“布罗利！我们再打一场，这次我可不会输给你！”
“你要是还要当我陪练的话，随时奉陪。”布罗利转身，气浪在脚下卷起细小的旋风。
“谁要陪你练！”贝吉塔怒吼着要冲上前，却被随后赶来的布尔玛死死拉住。
“你给我站住！碎片还没清理干净呢！”布尔玛掏出随身携带的万能胶囊，往地上一抛，瞬间变出十几个扫地机器人，“今天不把重力室恢复原样，你就等着睡仓库吧！”
悟空看着贝吉塔被布尔玛连推带搡地拽走，又望向布罗利，突然挠着头笑了。
贝吉塔的怒吼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露台上只剩下孙悟空和布罗利。
孙悟空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布罗利格挡贝吉塔时的手臂肌肉上。
“对了，你昨天化解贝吉塔那记回旋踢的姿势，还有收拳时的发力技巧，看着好眼熟啊！是在哪学的？”回想起战斗细节，他突然眼睛一亮。
布罗利指尖捻着那片花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跟你学的。”
“跟我？”悟空愣了愣。
他上下打量着布罗利，眼里满是惊叹。
“难怪！那不是我跟你战斗时使用的招式吗！你居然看一遍就学会了？”
“你这学习能力也太厉害了吧！”
布罗利把花瓣往空中一抛，看着它被风吹向远处的摩天大楼：“战士的本能而已。”
“那你能不能……”悟空搓了搓手，眼里的战意像火苗似的窜了起来，“跟我过两手？不使用气息，就单纯比划拳脚，让我也学学你的技巧？”
布罗利瞥了眼他跃跃欲试的模样，突然勾了勾唇角：“这里可是布尔玛家，刚才重力室的爆炸声已经让她炸毛了，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就简单过两招！”悟空连忙摆手，脚步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摆出经典的起手式，“点到为止，绝对不毁东西！”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像离弦的箭般窜出。
拳头带着破风的锐响直逼布罗利面门，正是他最擅长的迅猛攻势。
布罗利不闪不避，手腕轻轻一翻。
精准无误的扣住悟空的拳腕，顺着他的力道往侧后方一引。
悟空借势旋身，另一只拳头擦着布罗利的腰侧扫过，带起的风掀起了对方的衣角。
“速度不错，但下盘太飘。”布罗利的声音贴着悟空的耳畔响起。
他的战斗经验没有悟空的多，战斗技巧更是不如对方。
自己所使用的技巧，和教导贝吉塔以及特兰克斯时说的，全都是在跟孙悟空的战斗时，临时学到的。
自己能发现出他们的不足，以及指点出孙悟空哪里的缺陷。
纯粹是靠自身远超他们的硬实力，看出来的破绽罢了。
布罗利的膝盖轻巧地磕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
悟空踉跄半步，却借着这股力道拧身跃起，双脚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直踹布罗利的肩头。
布罗利仰头避开，手肘顺势往悟空的小腹顶去，却在即将触到的瞬间停住。
“怎么停了？”悟空落地时喘了口气，眼里的光芒却更亮了，“刚才那一下要是中了，我肯定得疼死！”
布罗利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悟空武道服上的布料碎片：“说好点到为止。”
“嘿嘿，没事，再来！”悟空咧嘴一笑，再次扑了上去。
露台上顿时响起拳脚碰撞的闷响。
没有气浪翻涌，没有能量炸裂，只有纯粹的肢体对抗。
悟空的招式大开大合，带着龟仙流派的巧劲。
布罗利的动作却简洁利落，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地卸去对方的力道。
偶尔反击的拳脚却总能卡在悟空招式的破绽处。
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悟空的呼吸渐渐急促，额角渗出细汗，却笑得越来越欢。
布罗利的气息始终平稳，眼底却泛起一丝久违的兴奋。
这种不带杀意的切磋，确实比生死之战更能勾起战士的兴趣。
“砰——！”
两人的拳头在半空相撞，这次布罗利没有卸力。
纯粹的力量碰撞，让露台的栏杆都轻轻颤了颤。
悟空踉跄着后退两步，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厉害！你的力量还真是惊人啊！”
“差不多了，”布罗利看着他通红的指关节，突然转身走向走廊，“再打下去，布尔玛真要发威了。”
“哎？不再来两招？”悟空连忙跟上，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红晕，“我还没打够呢！”
“打够？”布罗利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明天天亮，去西都郊外的荒山。”
“一言为定！”悟空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星。
他摸了摸肚子，突然想起琪琪交代的农活还没干完。
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客房的方向挪了挪。
反正锄地也不急，跟布罗利再聊两句应该没关系吧？
毕竟，能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事。
顺带在布尔玛家吃个饭再回去，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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