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服务员领着夏菡去了包间。
“呀,小菡来啦。”
听到声音,周既白转过头来看,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
夏菡神色淡淡,“……夏觉深叫你来,你就来了吗?”
周既白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绅士地替夏菡拉开椅子,“先坐吧。”
待夏菡坐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在对面落座,然后把菜单递给她。
“这家餐厅主攻法国菜,味道不错,口味略咸。”他贴心地为夏菡解释着,“杏子酒是他们的饮品招牌,要试试吗?”
“你要是敢点,待会儿端上来我就把它浇到你头上。”
夏菡翻着菜单,甚至未抬眼分给周既白一个眼神。
“你放心,这家餐厅不是周氏旗下的。”周既白毫不避讳地提起上次的事,半分羞愧也无,“小菡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在里面做手脚。”
“……”
夏菡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抬眸看着他,“如果这顿饭就只是为了聊这些,那我想不如现在就结束的好。”
“别这么无情嘛,小菡。”周既白神色自若,笑眯眯道,“你哥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就是说让我陪你吃顿饭,好歹还是吃了再离开。”
“不过……”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菡,“上回那件事,你居然没有和夏觉深还有你父母说,倒是挺出乎意料的呢。”
夏菡不咸不淡地回怼:“比起你干出的那件事,还算不上什么。”
“唉……”
周既白叹了口气,垂眸,皱着眉头,有几分颓废的意味,“这件事,并非我本意,其实是爷爷他……”
只可惜这幅模样,夏菡在家里看许砚清做得多了。
周既白现在这样,和许砚清相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没等周既白说完,夏菡就轻声打断了他。
“周既白。”
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周既白愣了一下,一秒从沉浸中抽离出来,“嗯?”
夏菡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些许的复杂和……微微的怜悯。
“像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有真心吗?”
像你这样谎话连篇、逢场作戏,连最敬爱之人也能面不改色地背刺的人。
“……啊。”
周既白没用两秒就反应过来夏菡所说的是什么,他这次叹气倒是真情实感,语气惋惜,“小菡,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
夏菡不是很喜欢。
“你喜欢的是现在夏家的财力和地位。”
“你话说得好难听。”
两人一来一回,周既白有些累了,扬手叫远处的服务员过来。
“上这几个菜。”他在菜单上点了点,而后看着夏菡,微笑,“剩下的问那位女士。”
夏菡挑了几个合自己胃口的。
服务员接过菜单走了,包间内只剩下夏菡和周既白二人。
“上次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当时急着和夏家拉近关系,本来想从你下手的。”周既白给夏菡倒了杯红酒,随后自嘲道,“谁知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说话间,一直静静地看着夏菡。
夏菡还穿着今天上午的的那套衣服,墨发如瀑垂至腰间,来之前特地补了妆,她安静地坐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美得格外不真实。
夏菡接过酒浅浅地抿了一口,而后放在桌子上,继续听周既白说话。
“当时是我太心急了。”周既白收回视线,继续说了下去,“为表补偿,在后面你哥来找我合作,谈到交换市场的时候,我可是让了很大一部分出去的呢。”
他的话真真假假,很小的事可能是不得了的大事;很大一部分对他来说,也可能只是蚊子腿的分量。
夏菡没相信,只是淡淡道:“那可还真是为难你了呢。”
细听还能听出几分讽刺。
周既白却好似压根没听出来一样,神色没有半分恼恨。
“只要能得到你的原谅就好。”
夏菡轻哼。
“那是你对我哥用了下作手段,你应该补偿他的。”她瞥了周既白一眼,轻嗤道,“我可没说要原谅你。”
“……”
听到这句话,周既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见他不爽,夏菡就爽了。
不过好在周既白很快就恢复了情绪,“那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呢?”
“不感兴趣。”
夏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和许砚清有关的哦。”
周既白笑着补充道。
“……”
夏菡看着他,四目相对,空气中好似碰撞出了细小的火花。
“好。”半晌,夏菡轻声道,“你先说来听听。”
“你倒是在乎他。”
周既白轻笑,意味不明道。
“毕竟比你好看,还比你懂事。”
“这么看来,我还成为了小菡的参照标准了呢。”
周既白不去听夏菡话音中的嘲讽,还故意曲解出了另一层意思,“小菡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吗。”
“……你恶不恶心。”
周既白低笑一声,而后道,“那我说了,能换来你的原谅吗?”
夏菡挑眉:“看我心情。”
“唔……”周既白微微蹙眉,有几分为难道,“我觉得说完这个,你心情应该不会好。”
夏菡真的觉得周既白是脑子有病了。
“那你别说了。”
她不假思索道。
周既白也没想到夏菡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不过这样,他反而觉得更有意思。
“别啊小菡……”他看着夏菡在光下晶莹的眉眼,“那我不提条件了,直接告诉你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夏菡看一眼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毕竟你刚才那样,反而让我觉得,一定要让你知道这件事才行呢。”
夏菡看了他一眼。
周既白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今天上午和夏觉深,是去见赵行之谈合作的事了吧?”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隐私秘密,只要有心查还是能知道的。
夏菡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那你知道,赵行之最得意的那个学生,就是许砚清吗?”
听到这话,夏菡稍微愣了一下。
根据之前夏觉深查到的消息,再联系那日许砚清能出现在宴会上,其实也能推断出蛛丝马迹。夏菡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始终不太愿意相信。
毕竟,如果许砚清再现在的世界设定里,真成了赵行之的得意学生,他还跟在夏菡身边受那种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