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柳青怜撑着身子看了一眼王妈妈,又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花娘,若不是展青山还在,她恐怕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这小贱蹄子故意做出这幅楚楚可怜的的模样作甚她还能不清楚吗?
只是她现在有口难言罢了,等老爷忘了这件事,她定然让什么花娘,紫鹃统统好看!
展青山娇妾在怀,哪里还顾得到其他啊,根本不信柳青怜的一套说辞:
“哼,误会?这刁奴欺主我看得明明白白,有何误会?”
“王妈妈,还不快说究竟怎么回事?”柳青怜恶狠狠的瞪了王妈妈一眼,咬牙切齿道。
王妈妈哪里还敢撒谎,当即说明了前因后果:“是花姨娘送了奴婢玉镯,却反过来污蔑。”
“老爷明鉴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碰主子的东西?”
王妈妈似乎被展青山杀气腾腾的眼睛吓到了,猛地跪下陈情。
展青山瞧着王妈妈不似说谎的样子,心下有几分怀疑,低头看向怀中包裹着的美人儿,迟疑道:
“花娘,你作何解释?”
花娘心中腹诽:男人?果然如此。床上再怎么心肝长心肝短,下了床管你是谁,该不信任还是不信任。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仍不显山露水,泪水直在眼中打转:
“展郎,您不相信妾身?”
展青山突然觉得良心受谴,难得好脾气的安慰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问清楚些总归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
花娘在心底冷笑,不信就是不信,还非要说是为了不让她受委屈,可不可笑?
“王妈妈,就算你想诬赖我,好歹也诚心点儿呀。”
花娘勾着唇对着柳青怜主仆挑衅一笑,接着整个人往展青山怀中再靠了些,软着声音,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展郎,那玉镯可是你送给妾身的定情之物,妾身每日戴它都要焚香,又怎么舍得将它赠与他人?”
展青山不由得心下软了几分,随手送的玉镯,她竟然如此珍视,还当作定情之物,原来已经对他用情如此之深了么?
也是,他也是朝廷要员,又正值壮年,品貌尚可,哪个女人不动心?
他往日还是对柳青怜太好了些,才会让她如此尊卑不分,以为这府中都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现在纳了这两个妾室也好,总得让柳氏摆清自己的位置。
“你还有何话可说!”展青山冷着脸看了一眼王妈妈便将目光放在了柳青怜脸上,只是这眼神她从未见过,像是已然笃定是她指使王妈妈这么做的一般。
柳青怜如坠冰窟,脚下都有些不稳了,若不是丫头扶住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王妈妈知道自家夫人的手段,顿时吓得发了慌:“老爷,兴许她就是为了诬陷老奴,才故意将镯子戴在老奴手上的,为的就是让老爷和二夫人离心。”
王妈妈虽然是混说的,但柳青怜却越听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一定是这个贱人想陷害她!
“你个贱人,竟是如此,好算计啊,竟然连我也被你耍得团团转!”
柳青怜捂着胸口,扯着嗓子,硬生生撑着头昏脑胀的身子给了花娘一巴掌。
花娘捂着脸垂泪啜泣:“你口口声声说我算计你,可难道我会牺牲我的清白算计一个下人么?”
是了,他出来时正巧听到了王妈妈欺辱花娘,还抢了玉镯,那时花娘被撕破了衣衫倒在雪里,一个女子怎么会不顾自己的清白呢?
“贱人!分明是你自己……”王妈妈刚抬起头便被展青山一脚踹倒在地。
“住嘴!花娘是过了明路的姨娘,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奴才一口一个贱人!”
展青山怒极,再不想听任何无用的辩解。
柳青怜的奴才竟然嚣张至此,欺辱他的爱妾不就是不将他放在眼中么?
“展郎,我不过是忧心夫姐姐过了病气给你,才来看看,不料这位妈妈将我拦在门口,还抢了我的玉镯,扒了我的衣服,如今,姐姐还冤枉我打我……”
越说越委屈可怜,展青山心疼死了。
“来人,还不将玉镯摘下物归原主!”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按住王妈妈,毫不顾忌的将玉镯硬生生从王妈妈手腕上拽了下来。
他们都跟人精一般,哪里看不出,现在老爷更向着谁?
他们又不是醉吟居的丫头,没那么多顾忌,自然老爷向着谁他们就讨好谁。
柳青怜本就生了病,现下早就心力交瘁了,只撑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花娘可不打算放过她:“展郎,你可不要怪姐姐,一定都是王妈妈自己的主意,和姐姐无关的。”
柳青怜险些眼一闭气晕过去,这话乍一听通情达理,可细听下来不就是在提醒展青山一定不要饶过她,一定是她指使的,和她脱不了关系。
果然,展青山“哼”了一声,冷着脸对着柳青怜道:“花娘,你就是太善解人意了,才会被一个奴才欺负。”
“老爷-------”柳氏强压着喉间的腥甜,颤颤巍巍地开口,结果反被打断了。
“这事不必再提了,到底是恶奴欺主还是受人指使我自有决断,你越是再约束不了手下的奴才,我不介意收回掌家之权!”
话罢,还别有深意的斜睨了一眼柳青怜,便将摇摇欲坠的花娘拦腰抱起,欲要抬步进去。
柳青怜心如刀绞,身子彻底瘫软下来,涌出一口鲜血喷洒在雪地上,格外醒目。
贴身的两个丫头大叫起来:“老爷,夫人吐血了!”
展青山顿了片刻,退回半步,就在柳青怜还以为展青山对她还有情时,那人却冷眼看着倒在地上她,冷漠道:“方才打花娘一巴掌的时候,我看她可有劲得很。”
许是这眼神太过冷漠,柳青怜如坠冰窟,不可置信般扯住了展青山的衣角:“老爷,你当真不管妾身了么?”
嘴角还染着鲜血,声音听起来极低。
展青山像没听到一样,抬步甩开柳青怜的手,补充道:“吐血就找府医,我又不会治病。”
柳青怜的手滑落到地上,彻底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