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顶的投影刚暗下去，李大锤还站在原地，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台二手洗衣机，正疯狂甩干他过去二十年的废话人生。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骚话缓和气氛，结果胎记一烫，整个人差点原地蹦迪。
“哎哟我……这出厂设置带自动发热功能？”他捂着左肩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差点表演一个末世版后空翻。
梵蒂没接话，动作比脑子快。她一把扯下操作台上的数据模块，顺手把那撮红袜灰烬塞进密封袋，又从铠甲内层抽出一张符文贴纸，啪地按在装置接口上。蓝光一闪，整座机械发出一声类似打嗝的闷响，像是被人强行断了网。
“信号屏蔽，能撑三分钟。”她收起东西，转身就往洞口走，语气跟冰柜里冻了三天的饺子一样硬。
李大锤踉跄两步跟上：“三分钟？够我写封遗书吗？”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像是几百头牛在集体胃痛。紧接着，地面开始震，不是那种“哎呀地震了”的震，而是“整个大地都在便秘”的震。
钟乳石哗啦啦往下掉，有一根差点插进李大锤的破洞工装裤里，吓得他一个滑铲扑到梵蒂身后：“不是，谁家丧尸放P还带低音炮的？”
洞口外，黑压压一片。变异兽群像赶早市的大爷大妈，争先恐后往里挤。领头的是一只机械蜘蛛残骸改造的玩意儿，八条腿全是报废钢筋拼的，眼眶里还闪着便利店促销灯的红光。更绝的是，它背上趴着三只高阶丧尸，正拿人类颅骨当扩音器，嗷嗷乱嚎。
“这审美，查尔斯调教的吧？”李大锤翻了个白眼，“连丧尸都开始搞组合出道了。”
梵蒂没理他，教鞭一抖，瞬间展开成光刃，挡在他前面。她左臂铠甲咔咔作响，明显是上次过载还没修好，但人站得笔直，像根插在废土上的不锈钢筷子。
“数据导出还剩47%。”她盯着终端屏幕，“撑住两分钟。”
“两分钟？”李大锤低头看了眼胎记，还在冒金光，“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你让我拿命发电？”
“你不是最能嘴硬吗？”梵蒂侧头瞥他一眼，“现在哑火了？”
“我这是战略性节能。”他嘀咕着，从口袋里摸出那撮灰烬，往胎记上一抹，“来吧，癞蛤蟆跳高——全靠一口气撑着！”
灰烬刚接触皮肤，胎记猛地一跳，一股杂频能量波顺着神经窜出去。那只机械蜘蛛当场抽搐，八条腿乱蹬，像只被拔了插头的扫地机器人。它背上的丧尸头骨扩音器“啪”地炸了，碎片飞得跟过年放炮似的。
“管用！”李大锤咧嘴，“看来我这胎记还能当丧尸WiFi干扰器。”
“别得意。”梵蒂一抬手，教鞭尖引动洞顶残余电离层，一道蓝紫色电弧劈下，正中蜘蛛残骸的关节连接处。噼啪一声，机械部分直接瘫痪，只剩几只丧尸还在地上爬。
可没等他们喘口气，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一头足有三层楼高的腐化熊撞开岩壁，四肢着地时砸出蛛网状裂痕，嘴里滴的口水能把钢铁泡出锈来。
“这玩意儿是吃核废料长大的吧？”李大锤缩了缩脖子，“咱俩加起来还不够它塞牙缝。”
梵蒂咬牙，耳后刻纹又开始发烫，绿光隐隐透出皮肤。她抬手按了下终端：“导出完成。”
“太好了！”李大锤刚要欢呼，就见那熊抡起巴掌，一拍地面，整条通道瞬间塌了半边。
退路没了。
“这下真成自助烧烤了。”他干笑两声，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脚下一滑，差点坐地上。
就在这时，脉冲炮终端突然“滴”了一声，屏幕闪出一行字：【通讯接入——信号源：白月魁】。
下一秒，一个带着点不耐烦的女声从喇叭里炸出来：“你们两个废物，是打算在洞里办婚礼再走吗？”
李大锤抬头：“白老师？您这会儿不是该在实验室数我欠的维修费吗？”
“少废话。”白月魁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箱冷冻层爬出来，“坐稳了，我要漂移。”
话音未落，三百米外的山坡上，一道黑影从浓雾中冲出。那是一辆改装战车，车头焊着两根叉骨状金属架，轮胎是用报废机甲腿改装的，尾部喷口喷出的不是尾气，而是淡蓝色脉冲波。
它从陡坡俯冲而下，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上岩壁——
就在最后一秒，驾驶员猛打方向，同时启动电磁刹车。战车侧滑九十度，轮胎与岩石摩擦出一串火星，像有人在大地上划了根超长火柴。
“漂移？！”李大锤瞪眼，“这他妈是末世，不是秋名山！”
白月魁没理他。战车借着惯性横甩出去，车体精准撞上腐化熊的后膝关节。咔嚓一声，那畜生直接跪了，像只突然被点中笑穴的巨型泰迪熊。
紧接着，车底脉冲阵列全开，一圈环形波扫过，周围尸群像被无形巨手推开，瞬间清出一片空地。
“上车！”白月魁从车顶探出头，机械义眼闪着红光，“再磨蹭，我就把你焊在实验台上研究胎记！”
梵蒂二话不说，拽着李大锤就冲。可刚跑两步，她左腿一软，半跪在地。耳后刻纹裂开一道细缝，渗出荧光液体，在昏暗中像一条微型星河。
“你先走！”李大锤想回头。
“别犯傻。”梵蒂一甩教鞭，抽在他后颈。力道不重，但精准得像是练过一万次。
李大锤眼前一黑，倒下的瞬间，听见她极轻地说：“……别让我再烧一次照片。”
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在战车后座上。白月魁一脚油门，战车咆哮着冲出包围圈。后视镜里，腐化熊还在原地咆哮，尸群像被踩了窝的蚂蚁，乱成一团。
“数据保住了？”他摸了摸脖子，有点疼。
“保住了。”梵蒂坐在旁边，正用绷带缠耳后伤口。
白月魁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瞪他：“下次再敢让我来救场，我就把你那双臭袜子做成标本，挂在实验室门口当警示牌。”
李大锤刚想回嘴，忽然瞥见车底投影一闪而过的一行小字：“原型机-07：猎荒者母舰适配中”。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问——
白月魁猛地一踩刹车，战车原地甩尾，稳稳停在一处废弃哨站前。
“下车。”她冷冷道，“顺便，你衣领上有东西。”
李大锤摸了摸，什么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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