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中央公园浓密的梧桐树叶，在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面上洒下细碎的金光斑，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将光斑揉成晃动的碎金。学妹、何叶和星稀三个大学生蹲在湖边的石阶上，手里捏着撕成小块的全麦面包，看着成群的水鸭子扑棱着翅膀争抢面包屑。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嘎嘎”的鸭鸣飘向远处，惊飞了树梢上栖息的麻雀。
“你们看！这只白色的最机灵！”学妹指着一只总抢在最前面的白鸭子，眼里满是欢喜。她手里的面包刚撕下来，还没来得及递到湖边，那只白鸭子就猛地扎进水里，扑腾着游过来，精准地把面包叼走，还得意地冲其他鸭子甩了甩尾巴。何叶笑着拍了拍学妹的肩膀：“你再喂，它都要跟着你走了。”星稀则在一旁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热闹的一幕，镜头里，两人的笑容和湖面的光影叠在一起，格外明媚。
坐摩天轮时，座舱缓缓上升，城市的景色一点点铺展开来。升到最高点的瞬间，何叶突然指着远处色彩鲜艳的卡丁车赛道，兴奋地喊：“看那边！星稀，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我赌你肯定跑不过我！”星稀靠在舱壁上，挑眉笑答：“谁输谁请奶茶，可别到时候耍赖。”何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说到做到！”
结果三圈下来，何叶果然以微弱的优势赢了。星稀无奈地笑着，心甘情愿地去买了三杯珍珠奶茶。学妹吸着杯里的珍珠，故意逗他：“早知道让你们比十圈，我就能喝到明年了，还能顺便把下周的奶茶也囤上。”何叶一边笑，一边把自己杯里的椰果舀给学妹：“别贪心，下次再让他请。”星稀摇了摇头，眼里却满是笑意，看着两人打闹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傍晚的商业街挤满了人，霓虹灯早早亮起，把街道照得五光十色。他们钻进一家装修精致的文具店，何叶一眼就看中了货架上印着猫咪图案的笔记本，封面是软乎乎的皮质，上面的猫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可爱得让她挪不开眼。她拿起笔记本翻了翻，纸质细腻，忍不住感叹：“这个我必须买，用来记笔记都有动力了。”
星稀则在钢笔区停下脚步，拿起一支银色的金属钢笔，手指轻轻一转，钢笔就在他指间灵活地转动起来，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他试写了几下，笔尖流畅，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支笔写起来很顺手，正好用来记专业课笔记。”路过零食区时，学妹抱着两袋薯片和一盒黑巧克力，眼睛亮晶晶的：“晚上在宿舍追剧，这些正好用得上，再配一杯可乐，简直完美！”
转到女装区，何叶被橱窗里挂着的几条名牌裙子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裙子的剪裁精致，面料柔软，她忍不住走进店里，在试衣镜前比了比。星稀则站在店门口等她，手里还拎着学妹刚才选的毛绒玩具熊——那是一只棕色的大熊，比学妹的胳膊还粗，软乎乎的，抱在怀里肯定很舒服。直到暮色漫上来，街道上的路灯都亮了，三人手里的购物袋已经沉甸甸的，何叶揉着酸胀的胳膊，笑着说：“再逛下去，咱们得雇个搬家公司来帮忙拎东西了，我这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就在他们往地铁站走时，学妹突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吐了吐舌头：“哎呀，差点忘了，我今晚还有个约会，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她冲何叶和星稀挥了挥手，又特意转向星稀，语气带着感激：“谢啦学长，上次借我的笔记我还没还你呢，抄完笔记，我期末肯定能过！回头我给你送过去。”没等何叶和星稀回应，她就抱着毛绒玩具熊，蹦蹦跳跳地冲进了旁边的轻轨站，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留下何叶和星稀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了几秒，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何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浅色裙摆，突然“呀”了一声，语气满是懊恼：“刚才在小吃摊买章鱼小丸子，不小心蹭到油渍了，这裙子还是新的呢！我宿舍没人，钥匙也忘带了，星稀，能去你那儿借洗衣机用用吗？洗完我很快就走，不打扰你。”星稀想都没想就点头：“没问题，不过我隔壁住着考研的学姐，晚上得动静小点，别影响她复习——正好我室友回家了，屋里没人，你不用拘束。”
进了星稀的宿舍，何叶一边假装整理裙摆，一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宿舍收拾得很整洁，书桌上摆着几本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墙上贴着几张篮球明星的海报。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问：“对了，前几天在朋友圈，你说你买了台加特林？真的假的？是模型还是真的啊？我还从没见过实物呢。”星稀从床底拖出一个长长的黑色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的金属零件泛着冷光，加特林的枪管整齐排列着，看着格外有冲击力。他笑着解释：“放心，没子弹，就是个模型摆设。本来想挂在墙上当装饰，后来觉得太占地方，还显得有点夸张，正打算挂到二手平台卖掉，看看有没有人感兴趣。”
“巧了！我一个朋友最近正好在找这玩意儿收藏，他就喜欢收集各种武器模型。”何叶凑近箱子，指尖轻轻碰了下冰凉的枪管，触感坚硬，做工精细。她抬头看向星稀，好奇地问：“不过这东西看着挺有年头的，不像是新做的模型，怎么来的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来历？”星稀合上箱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说来话长，这东西背后的故事，得从十年前说起……那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件事。”
何叶立刻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眼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身体微微前倾：“十年前？跟你有关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星稀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穿透了眼前的楼群，落到了很远的地方，声音也带着几分悠远：“那时候我才十二岁，上小学六年级，我哥雨宫光耀比我大五岁，那时候他已经上高中了。我俩从小就黏在一起，他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拉着他的手，我就觉得天塌下来都不怕。他对我特别好，有好吃的先给我，有人欺负我他也会帮我出头，在我眼里，他就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出事那天是个雷雨天，”他的声音沉了些，眼神也变得黯淡下来，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还打着雷，闪电把天空劈得一片惨白。我哥那时候特别喜欢游泳，非要拉着我去游泳馆练游泳，说下雨天游泳馆人少，不用等，能好好练。现在想想，那天真的不该出门，如果我当初拦着他，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攥紧，像是在回忆当时雨水打在身上的触感，又像是在平复情绪：“游泳馆真的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在泳池边换水管，工具散落在地上，还有水流的声音。我俩在更衣室换衣服，我哥还在跟我讲从同学那儿听来的冷笑话，逗得我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地上有一串脚印，不是我们的，也不是工人的。我们穿的都是拖鞋，工人穿的是胶鞋，可那串脚印是光着脚的，还带着奇怪的痕迹。”
“那脚印上沾着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烂透了的西红柿糊在地上，又黏又稠，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闻着就让人恶心。”星稀皱了皱眉，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明明前一秒更衣室的地面还干干净净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串恶心的脚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直发毛。”
“我哥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别出声，顺着脚印往泳池那边走。刚拐过更衣室的拐角，我俩就僵住了——泳池边站着个东西，说是人吧，看着又不像，长得特别奇怪。”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东西的身材肿得像泡发的面团，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胳膊上的肉烂乎乎的，还往下滴着水，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被水泡了很久。脸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贴在脸上，走一步晃三下，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模一样，看着特别吓人。”
何叶的呼吸瞬间屏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一个字。
“那东西突然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没有一点神采，喉咙里还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风箱在响，又像是找到了新猎物，一步一步朝我们挪过来。”星稀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有些急促，能看出他此刻的紧张，“我哥拉着我就往门口跑，想找刚才的工人帮忙，可刚才还在换水管的师傅，一个都不见了，工具扔在地上，水管还在往外滴水，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们以为是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可再睁开眼，那东西还在往我们这边走，脚步声越来越近，‘咚、咚、咚’，每一声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震得我心慌。”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我哥拉着我躲进了更衣室的柜子里，柜门刚关好，就听见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柜子被一个个拉开，那东西在找我们。我吓得腿抖得像筛糠，紧紧攥着我哥的手，手心全是汗。”
“我哥掏出手机，想给游泳馆前台打电话求救，电话响了半天，只有冰冷的语音留言：‘亲爱的顾客，因天气原因，场馆已清场，工作人员提前下班，侧门24小时开放，请自行离开，注意安全。’”星稀苦笑了一下，眼里满是无奈，“我当时差点哭出来，心里又怕又怨，埋怨他非要来游泳馆，现在好了，真遇到了怪物，还没人能帮我们。”
“他又赶紧打给警察，结果对方的语气特别不耐烦，说‘哪来的怪物？你们是不是小孩恶作剧？让游泳馆的管理员打过来我们才信，别浪费公共资源’。”他看向何叶，眼里还留着当年未散的恐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那时候我们才明白，那天在游泳馆里，能指望的只有我们自己，没有人会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