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玉莲头顶的厚重圆形木板被掀开,一个络腮胡官兵的头探了下来,眼神像鹰隼般锐利地扫视。
“找到了!”他粗声喝了一句,目光如钩,精准地锁定地窖深处的玉莲。
他捏着手里的画像又快速对比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丝得意的弧度。
“莲夫人,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玉莲顺着绳梯爬了上去,一上去就看见被踹得躺在墙角,奄奄一息的何世宇。
“何世宇!”玉莲惊叫一声,跌跌撞撞扑过去,“何世宇,你没事吧?看看我!”
何世宇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细缝,瞳孔涣散,却在看清玉莲时,费力地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气若游丝。
“小爷能有什么事啊,倒是贵人阿姊,我还是连累你了……”
玉莲的眼泪顿时“唰”地流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何世宇的手背上,“胡说,分明是我连累了你。”
她猛地回头,看向那些官兵,“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但你们要先把他送到医馆,不然我便是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官兵头子见此,假笑两声,“哈,当然可以,咱现在就把他送去医馆,那莲夫人,您可以和我们走了吗?”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送过去。”玉莲站起来,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官兵的脸抽搐几下,似乎在压制脾气,他咬牙道:“好,没问题。”
一个官兵上前背起何世宇,一行人朝着城西医馆走去。
医馆的医师诊断何世宇并无大碍后,玉莲才肯跟他们走。
玉莲被一辆马车押送到永府,马车从城西驶向城东,一路上官兵们都在马车身后紧紧跟随着,似乎生怕她又跑了。
很快,马车便行驶到永福门口,永府那厚重如山的大门无声地开启又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刘管事的脸出现在眼前,皮笑肉不笑地躬身:“莲夫人,请。”
他领路,带着玉莲来到前厅。
永长安坐在上座,目光沉沉看向她,眼中隐隐翻腾着怒火,嘴角却扯出一抹笑来。
“莲儿,”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从前当真是我太纵容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教会你什么叫做规矩。”
话音未落,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玉莲僵硬地扭过脖子,瞳孔颤抖,只见四个壮硕家丁,吃力的抬着一个物件,步履沉重地迈入厅内。
那竟是一只巨大的金色鸟笼!
金笼闪着冰冷刺目的光,笼栏足有小儿臂膊粗,铸造成细密的扭曲藤蔓花纹,华美却森然。
那金笼仅有半人高,勉强容得下一个成年女子蜷缩在内,一股寒意瞬间从玉莲的脚底直冲头顶,不祥的预感瞬间淹没全身。
永长安似乎很满意她瞬间惨白的脸色,无声地抬手。
前厅里所有静立的下人立刻如蒙大赦,低垂着头,脚步整齐地鱼贯而出,沉重的厅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阖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永长安对玉莲冷冷道:“过来。”
玉莲的双脚像被钉死在了原地,挪不动半步。
“莲儿,过来,还要我来请你吗?”永长安冷眼看着玉莲道。
玉莲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抬起脚,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动到他面前。
走到他跟前后,玉莲才看见桌上摆着一盘极薄,薄的像一层纱,几乎完全透明的衣裳。
玉莲的心顿时剧烈跳动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永长安。
永长安却对着她那副惊惶的模样,凉薄地勾了勾唇角,命令道:“穿上。”
玉莲的手微微颤抖,缓缓拿起那件轻若无物的薄纱衣裳,试图胡乱地将它裹在身上。
见此永长安却阻止了他,“等等。”
他残忍地勾唇,“莲儿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让你只穿这件衣裳。”
玉莲猛地看向他,如遭雷击,不敢置信也难以置信,这件薄纱衣裳若是直接穿在身上,那跟不穿有什么两样。
永长安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没有半分动容,“莲儿莫不是想让我帮你?”
忽然,他唇角笑意加深,“听说莲儿与一个名叫何世宇的少年关系极好,甚至把他认做弟弟,不知若是他因莲儿出了事,莲儿会作何感想呢?”
玉莲脑子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嗡”地一声,彻底断了,“永长安,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能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永长安却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前厅里回荡,格外瘆人,他缓缓开口:“当然可以,只要莲儿听话。”
闻言,一滴清泪从玉莲眼角落下,她认命般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空洞的木然。
她缓缓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在永长安的注视下,一件一件,脱至地上,最后只留下一件肚兜和一条裘裤。
永长安却仍旧不满意,“莲儿似乎还是没明白我的话,我是让你只穿我给你的这件衣裳,其余的衣裳一件都不许留。”
永长安刻意加重了“只穿”两个字,玉莲近乎绝望,她双手抱胸,瑟瑟着站在永长安面前,身子在寒风里轻颤,摇摇欲坠。
永长安却只说了一个字,“脱。”
泪水打湿了胸前的小衣,玉莲颤抖的手去解开背后的系带。
永长安见此嗤笑一声,“莲儿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何必如此一副我强迫你的模样。”
玉莲身上唯一的衣服也掉在地上,寒风刺骨,扎在心上,让她瑟瑟发抖。
在永长安的示意下,她剧烈颤抖的手指再次伸向案几,拈起了那片轻薄透明的纱,冰冷的纱料贴上滚烫的皮肤,激起一片更剧烈的颤栗。
她胡乱地、机械地将它套上身体,轻纱如若无物,像一层流动的薄雾覆在她的身上,却什么都遮掩不住。
永长安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心内欲火翻腾。
“莲儿,”他欣赏着她惨白失色的脸,“你知道什么是笼宠吗?”
玉莲垂着头,不发一言。
永长安接着道:“所谓笼宠,便是把活人不着一物关进笼中,再把笼子挂在树上,任过路的人肆意观赏。”
玉莲长睫顿时颤了颤,抬眸,脸色苍白的看向永长安,瞳孔骤缩,粉唇血色尽褪。
永长安满意地看着玉莲苍白的脸,继续悠悠开口道:
“莲儿,这便是我给你的惩罚,我要你认清楚,你,不过是我豢养在身边的一只宠物。”
“合我心意时,自然锦衣玉食,珍宝华服,惹我不悦时,呵,便是如此下场。”
“不过我到底是舍不得莲儿受如此磋磨,我会在笼子外面罩一层黑布,莲儿放心,不会有人瞧见你的身子。”
玉莲的指尖几乎掐进掌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世上竟有如此阴毒的惩罚方式,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要将她彻底碾碎成尘,踩进泥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永长安饶有兴味地欣赏着玉莲被彻底击垮的绝望神态,笑了笑:“莲儿,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