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子的另一只手,朝空中挥了挥攥在手中的帕子。
后面抬箱子的仆从一瞧,对于这示意了然于心。
跟着媒婆子的步伐,挑起扁担,抬着一个个箱子进了郭家院中。郭家的前院本就狭小,再瞧着一个个大箱子,陆陆续续被仆从们,抬了进来。
郭夫人一瞧,人越聚越多,箱子越堆越多。她这才回过神来,他们是来郭家提亲的啊。
不过,这是哪户人家瞧上了咱郭家的闺女?!
媒婆子微微皱起眉,扫视了整个郭家前院,自顾自地看完了整个郭家的装潢。一间小屋内,间隔了几个小房间,内里昏暗一片,瞧着...不大干净。
她眸中带着不屑,
一边瞧着,一边忍不住抬起手中的帕子,捂住了鼻子,显得这屋子有多臭似的。
郭夫人垂下的手紧紧捏着衣角,她平生瞧着如此多人来家中,有些面对情况不知如何处理的拘谨感。
直到郭慕烟的弟弟,扯了一下她的衣角问道,
“娘,他们是何人?怎得抬了如此多的箱子进来院子。”
她这才回过神来,一边让郭慕烟的弟弟妹妹,寻些茶水来,招呼一下客人。
她自己则去田地里,寻丈夫郭延归家,商量商量这事。
媒婆子在一旁听闻,她对孩儿的嘱咐,顿时眉眼弯弯看着她道:
“好姐姐,你就放心去吧,若你不归。咱今日呐,就赖在你家中不走了,待我也瞧上瞧,你那个样样都好的闺女!”
“诶!好好好,您先坐着,我去去就归。”
郭夫人只觉脚下生了朵云,脚步飘飘然的往外走去。
方才的一切,她似做了场大梦,一觉睡醒,门前就来了一个身穿绸缎的媒婆子,来给她闺女说媒。
这一瞧,说媒的那户人家,想必是大户人家吧。
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会瞧上的呢?难不成是咱闺女长的好看?!
郭夫人越想越不对劲,渐渐也加快脚步,得赶紧寻郭延商量一下对策。
同时,秦平芜正在赌坊干杂活,四面嘈杂的声音包裹着她的耳朵,有人嬉笑,有人欢呼,有人低语。
她就穿梭在云烟之中,忙着给来此地的客人端茶倒水。
“喂!小子,快来给老子添茶!
这茶水可也是有门道的,以水为财懂不懂啊?!快!若老子下一场输了,你给老子等着!”
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眉头扭成团,手指指向秦平芜。
秦平芜一听,小腿快步上前,
“客官,真的不好意思呐。这一添,可添的你财源滚滚!客官您这面相,瞧着就财运亨通呐!”他一听,脸上的怒气消退了不少。
“来来来!”
“开!开!开!”
赌桌周围的起哄声,将他视线拉回在赌桌前。他不断来回搓搓手,亮着眼,紧盯着桌上中央的骰盅。
心中不断祈求,求老天爷保佑,求老天爷保佑,就一把,就这一把让我赚的盆满钵满!
“小!小!小!”不一样的起哄声,从他身后窜出。
他则激动地冲着骰盅大喊,“大!大!大!”
只见,一个圆筒形的骰盅在众人起哄声中,缓缓打开。
“嘿嘿!大!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他一瞧见骰盅内的点数是大!先前那些烦恼,都被这喜悦冲击到了他脑后。
他往身侧一瞥,见是秦平芜,一高兴,直接从赢的那堆银钱内,甩给她几个铜板后,就兴高采烈的数自己那堆银两。
这时,秦平芜揣着几枚铜板,暗暗与赌桌上的那位庄家相视,扯出一抹嘴角。
赌坊内本就装潢豪华,加以墙角的烛火微微亮起,四周摆放着令人安心的熏香。
一缕缕烟气源源不断的,从香炉的小洞里钻出,不一会就缭绕整个赌坊。
赌桌上堆满了,泛着亮光的赌具,木制轮盘等。
舒服的感觉,体贴周到的服务,情绪高昂的起哄,会使进来赌坊的人,忍不住的想花钱,且越花越多,越花越猛...
赌坊内,赌客们不仅有衣着华贵的,也有衣着朴素的,每个人贪婪的目光紧盯着赌桌,妄想靠一盘赌局,一跃成为人上人。
而赌桌前的庄家手法娴熟,眸子渗出冷漠,冷静地掌控着全场。他每摇一次骰子,都决定着不止一个人的命运,甚至乃他人背后整个家族的命运。
赌坊外头还悬贴着一副对联,“踏着云雾来此处,身怀财宝出门去。”
对联以及里头的起哄声,皆不断吸引着来来往往的百姓,深陷其中。他们并不知道,赌坊内会暗中灌入水银等手法,来影响骰子的点数。
另外,赌坊内,会安排自己的人在关键时刻,赢得大量赌注,这般便可诱使其他赌徒跟注.....
这赌坊内部,你所赢的,输的,皆有他人的手段....
这时,一道怒吼的男声从二楼传出,
“该死!你们竟敢出老千!
小爷我就奇了怪了,怎么的,这几日都在输,原来是你们动的手脚!
呵!竟敢动到,小爷我头上!也不看看我爹是谁?
来人!给小爷我砸了这赌坊。”
“砰!”
蓦然间,二楼的一张赌桌被人丢下了护栏,在楼下碎裂开来,有人避之不及,被砸伤了腿,“救....救命....”说罢,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砰!”
没曾想,二楼再次丢下桌子,砸中他的脖颈,脑袋一歪....双目瞪大,唇也停止了挣扎。秦平芜躲在一旁,愣眼一瞧,正是方才丢给秦平芜几枚铜板的赌客。
吓得掌柜的,立刻带人冲了上去,期间不知是谁,还拽上了躲在一旁的秦平芜。
赌坊一楼的赌客,一瞧这都死人了,还不跑?个个都涌上门口时,掌柜冒着冷汗,急切大喊:“诸位诸位,接下来本坊将开三盘骰盅局。若你们在此三盘内输了,本金将分文不取,退回给你们。若你们赢了,则归你们。”
掌柜与庄家使了个眼色,黑着脸上楼了,还不忘问身侧的小厮,
“谁惹了这活爹呐?!
赌坊内,谁还不知这活爹,乃陈员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儿子陈箔!这次老千是不是新手呐?
他娘的,这陈员外背后...有靠山呐!
诶呦,这回当真是造孽哟......你速速写封信告诉东家,问问他如何处理?真是造孽.....”
好巧不巧,他们刚上到去二楼,“哐当!”一声,地上躺满了陶瓷碎片。
“本来,小爷我这几日就烦,正想来这赌坊寻个乐子,没曾想,你们赌坊还给我使诈!”
他气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