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尖锐,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尤其是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精神状况”。台下一片哗然,所有镜头瞬间聚焦在霍砚声脸上,捕捉着他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苏小叭的心猛地一沉!她看到霍砚声握着演讲台边缘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原本清晰稳定的光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晃动、破碎!混乱和痛苦如同实质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呃…”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痛苦闷哼,被麦克风放大!霍砚声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手撑住演讲台,才没有倒下!
“霍先生?您怎么了?”“霍先生,请回答刚才的问题!”台下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提问更加尖锐,闪光灯更加疯狂地闪烁!
苏小叭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就要冲上台!
就在这时!
霍砚声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混乱,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被彻底激怒的火焰!那火焰中混合着对自身软弱的愤怒、对恶意诋毁的暴怒、以及对台下那个试图冲上来的身影的、不顾一切的保护欲!
这股超越生理极限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狂暴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神经毒素和创伤构筑的沉默堤坝!他不再试图用受损的声带发声,而是猛地抓起了演讲台上的麦克风!
“嗡——!!!”
一声巨大、刺耳、带着强烈电流干扰的爆鸣声通过音响系统瞬间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紧接着,一个混合了电子模拟音和他自身声带被强行撕裂的、扭曲变调却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如同受伤雄狮的怒吼,响彻整个会场!
“闭——嘴——!!!”
这声音如此怪异,如此恐怖,却又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全场死寂!所有记者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忘记了按快门!闪光灯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霍砚声的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惨白如纸,汗水浸湿了鬓角。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提问的财经记者,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让对方瞬间噤若寒蝉,脸色煞白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台下僵住的苏小叭。在看到她眼中巨大的惊恐和担忧时,那狂暴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手中的麦克风“哐当”一声掉落在演讲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他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直直地向后倒去!
“霍砚声——!!!”苏小叭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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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声被紧急送往明玥生物附属的顶级医疗中心。诊断结果如同重锤:高强度神经刺激(闪光灯、噪音、恶意提问)引发剧烈神经风暴,导致短暂意识丧失和生理机能紊乱。梁博士团队全力稳定了他的生命体征,但他陷入了持续的高烧和深度谵妄状态。
高级病房内,灯光调到了最暗。霍砚声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抽搐,额头上覆着冰袋。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如同计时沙漏。他紧闭着眼睛,嘴唇干裂,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意义不明的呓语。
“别过来…别碰她…!”
“父亲…为什么…”
“小叭…退后…危险…”
“…冷…海水…好冷…”
混乱的词语碎片,交织着海岛沉没、仓库血战、童年阴影的片段,如同破碎的噩梦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高烧让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汗水不断渗出,浸湿了病号服和枕巾。
苏小叭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她用浸湿的温毛巾,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和脖颈,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她握着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掌心冰凉,她便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包裹住,试图传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我在…霍砚声…我在这里…没事了…”她俯身在他耳边,声音轻柔而坚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如同最温柔的咒语,试图将他从混乱的梦魇中拉回,“你很安全…那些都过去了…我在…”
每当她说话时,心电监护仪上那狂乱的心跳曲线似乎会略微平缓一些,他紧锁的眉头也会舒展一丝。这微小的反应,成了苏小叭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梁博士说得对,她的声音,是他混乱世界里唯一的锚点。
就在苏小叭心力交瘁地守护在霍砚声病床前时,一场针对她而来的风暴,正悄然在城市的另一端酝酿。
市郊,一处守卫森严、环境清幽的私人疗养院深处。穿着昂贵丝绸睡袍的白夫人(白芊芊的生母,“渡鸦”组织的真正掌控者),正慵懒地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冰冷,如同淬毒的刀锋,毫无温度地看着手中平板电脑上播放的发布会混乱片段——霍砚声的崩溃咆哮,苏小叭的惊慌失措。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充满算计的弧度。
“废物就是废物。一点刺激就原形毕露。”她轻蔑地评价着霍砚声,随即目光锁定在苏小叭那张写满担忧的脸上,“倒是这个女人…韧性十足,成了霍砚声那废人唯一的软肋和支撑…也是我们拿到‘源点’原型机最后的阻碍。”
站在她身后阴影里的心腹手下低声问:“夫人,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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