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行达的手跟铁钳似的,死死攥着炀帝的胳膊,那力道像是要把骨头捏碎。走!宇文将军在下面等着呢!他嗓门跟破锣似的,震得炀帝耳朵嗡嗡响。
炀帝腿肚子都软了,回头瞅着萧后那张哭花的脸,突然就绷不住了。我的皇后啊......他一把抱住萧后,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砸,把萧后肩上的云锦都哭湿了一大片。萧后也抽抽噎噎的,手死死扒着炀帝的龙袍,那料子上绣的金龙被拽得都变了形。
哭啥哭!令狐行达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脚在地上蹭得沙沙响,许公的命令谁敢耽误?眼泪能当饭吃啊?
炀帝还想再抱一会儿,结果旁边几个兵丁上来就把俩人扯开了。萧后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头发都散了,嘴里还喊着陛下,声音凄厉得跟猫叫似的。炀帝被众人架着往下走,龙靴的底在台阶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活像只被拎着脖子的鸡。
司马德堪把炀帝扔进一间破殿里,转身就带着人去接宇文化及。那时候天刚蒙蒙亮,东边的云彩染着点粉紫色,可宫里的气氛比半夜还瘆人。
宇文化及听说令狐行达真把炀帝给揪了,吓得腿肚子转筋,站都站不稳,手指头抠着门框直哆嗦。这......这可咋整啊......他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裴虔通在旁边看得着急,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将军别磨蹭了!事儿都成了,赶紧进宫当老大啊!
宇文化及咽了口唾沫,心里跟打鼓似的。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啊。他赶紧回屋,里头穿了件铠甲,外面套上蟒袍玉带,对着镜子一瞅,嚯,那模样,跟当年篡位的王莽、董卓没两样,满脸都写着我要当皇帝。
到了殿上,一群同党立马围上来拍马屁。宇文化及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今天这事儿,得让文武百官都知道,咱这是替天行道,这样才能稳住人心。
司马德堪赶紧点头:将军说得对!快下命令,让他们都来!
宇文化及立马让人去传话:大小官员,立刻来朝堂开会!谁不来,砍头!
这话传出去,可把那帮官员吓坏了。一个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家里团团转。想反抗吧,手里没兵;想逃跑吧,城门都被堵死了;想躲着吧,又怕宇文化及真派人来砍头;想投降吧,又不知道炀帝咋样了,怕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大家你瞅我我瞅你,磨蹭了半天,终于有几个机灵的动了。他们穿上最花哨的衣服,颠颠地跑去朝堂道贺,那速度,比谁都积极。有一个带头,剩下的也都跟上了,不到半个时辰,朝堂上就挤了九成的官员,跟赶庙会似的。
可到了殿上,这帮人立马就蔫了。宇文化及坐在上面,脸拉得老长,跟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司马德堪、裴虔通这帮人,都穿着铠甲,手里拎着刀,站在两边,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阶下的士兵更是层层叠叠,刀光闪闪的,冷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官员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不敢吱声。
宇文化及清了清嗓子,开始演讲:皇上这货,天天就知道喝酒泡妞,把老百姓坑惨了!两京都快保不住了,他还想着搬家去丹阳,接着潇洒。这种昏君根本不配当老大!军心都乱了,没人乐意跟他混。我这是替天行道,学伊尹霍光除掉昏君,你们都得跟我干,保你们有好日子过!
底下的人还是没人说话,一个个跟被点了穴似的。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挤出两个人,对着宇文化及就作揖。皇上太不是东西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将军您这是顺天应人啊,我们绝对跟着您干!
大伙儿一瞅,嘿,这不礼部侍郎裴矩和内史封德彝吗?这俩人心里的小九九谁不知道啊?皇上干的那些荒唐事,一大半都是他俩撺掇的,现在见风使舵,比谁都快。众人心里都骂:这俩货也太不要脸了!
宇文化及听了这话,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你们识时务,以后保准有好处!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宫那边吵吵嚷嚷的,还夹杂着哭声。大伙儿扭头一瞅,只见炀帝披头散发,光脚丫子,被令狐行达等人推推搡搡地过来了,那狼狈样,别说像皇帝了,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宇文化及一看见他,突然就坐不住了,赶紧挥手:把这玩意儿弄走!别在这儿碍眼!
令狐行达赶紧又把炀帝架回寝宫。司马德堪怕宇文化及心软,赶紧跟过去:这种昏君留着干啥?赶紧处理了!封德彝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留着是祸害!
宇文化及在殿上大喊:快把这昏君给我宰了!
司马德堪拿着剑冲进寝宫,对着炀帝说:许公有令,我们不能再伺候您了!
炀帝叹了口气,眼泪又下来了:我到底犯了啥罪啊,你们要这么对我?
旁边的马文举冷笑一声:陛下还好意思说?您抛弃祖宗家业,天天在外头瞎逛,对外打打杀杀,对内荒淫无道,盖宫殿盖得没完没了,天下都快被您折腾遍了!壮丁都死在战场上,小孩填了水沟,老百姓没活路,到处都是强盗!您就知道听小人的话,别人劝您一句就发火。您的罪过能从天亮数到天黑,还好意思说没罪?
炀帝眨巴着眼睛,还想争辩:我是爱玩了点,对不起老百姓。可你们都是高官厚禄,我啥时候亏待过你们?为啥现在这么逼我?
马文举把脸一沉:现在大家都变心了,还说这些干啥!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刀。
炀帝刚想张嘴辩解,眼角余光瞥见封德彝跟被狗撵似的冲进宫来,那慌张样儿,仿佛身后追着十条恶犬。
要说这封德彝为啥来,还得从宇文化及那儿说起。老宇心里跟揣了个算盘似的,叮叮当当地响:这封德彝是炀帝跟前最红的狗腿子,今天却第一个跑来投降,保不齐憋着什么坏水。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着封德彝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昏君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你去后宫跟他好好掰扯掰扯,让他死也死得明白,这可是大功一件。
封德彝听得直咽唾沫,心里把宇文化及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想推辞吧,瞅瞅周围亮闪闪的刀片子,脖子一凉;想进宫吧,要对着昔日主子数黑料,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搓。可活命要紧啊,他牙一咬,硬着头皮应道:将军说得是!小的这就去!
这边炀帝正被司马德堪逼得后背贴墙,见封德彝跑进来,眼睛唰地亮了——这位可是自己亲手喂肥的亲信,指定是来救驾的!他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扯着嗓子喊:老封!快救朕!快救朕啊!
谁料封德彝跟装了隔音耳塞似的,径直走到炀帝面前,抬手就指着他鼻子,嗓门比菜市场砍价还大:陛下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老百姓死活不管,现在军心乱了套,都是您作的!如今这地步,您就是死了谢罪都不够本,我一个人能顶啥用?
炀帝听完差点气背过去,指着他的手抖得像抽风:那些当兵的没读过书,不懂君臣规矩,反了就反了,我不怪他们!可你是读书人啊!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朕待你不薄,你居然帮着反贼欺负我,你连畜生都不如!
封德彝被骂得脸皮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头埋得快钻进裤裆,啥也说不出来,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这时候宫里早乱成一锅粥,宫女太监们跑的跑躲的躲,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眨眼就没了影。炀帝身边就剩个十二岁的儿子赵王杨举,这孩子是吕后生的,见老爹被人欺负得披头散发光脚丫子,哭得跟个小泪人似的,死死攥着炀帝的衣角不放,那力道恨不得把龙袍拽出个窟窿。
裴虔通在旁边看得不耐烦,抬脚碾着地上的碎瓷片:哭啥哭?早晚是个死,眼泪能浇活死人啊?赶紧的!说着一把揪过赵王,剑光一闪,可怜这金枝玉叶的小王爷,脖子上立马开了朵血花,咕咚一声栽在地上。
鲜血溅了炀帝一身,他吓得腿肚子转筋,想喊不敢喊,想跑挪不动脚,跟被钉在地上似的。裴虔通杀红了眼,举着滴血的剑就冲炀帝过来。
炀帝吓得魂儿都飞了,扯着嗓子嚎:别动手!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没听说过吗?诸侯的血洒地上都要大旱,何况我这真龙天子!快把剑放下,拿毒酒来!
马文举嗤笑一声:哪来那闲工夫给你找毒酒?一刀解决多痛快!
炀帝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我好歹当过大老板......啊不,天子!求你们给我留个全尸!
令狐行达从怀里掏出块白绢,啪地甩在炀帝手里。炀帝捏着绢子哭得更凶了:想当年宠妃庆儿梦见白龙绕我脖子,原来应在这儿了...
司马德堪在旁边跺脚:陛下您快点自个儿了断吧!许公在殿上等着回话呢!
炀帝磨磨蹭蹭舍不得动手,令狐行达使个眼色,几个武士上来就把他架进里屋,咔嚓一下,白绢勒得紧紧的。可怜这炀帝,才三十九岁就这么没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