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嫡女:四皇子助我登后位 > 地宫密谋惊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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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腕上那道蛛网状的红痕,火光映出皮屑中渗出的紫晕。沈砚心说子蛊已种入血脉,药引将竭——那每月十五出宫的炭车,便是取血的通道。

我不能等。

裴昭送来夜行衣时,天还未黑透。我换下月白锦缎襦裙,将蝴蝶步摇收入袖中,指尖触到红宝石微凉。这步摇随思虑轻颤,如今却沉得压手。

城隍庙在城西荒地,炭车总在子时前后拐入窄巷。我沿荒渠潜行,脚底踩着湿泥与碎石,每走几步便停下,等心口那阵抽搐过去。子蛊在血脉里游走,像细针扎进经络,我咬牙忍住,不敢用银簪刮腕——血不能轻易暴露。

庙前石狮口含一截干枯植物,我拨开一看,是桔梗。风从破败门缝钻入,吹动半幅残幡,露出墙角车辙印。我蹲下身,指尖抹过轮痕,沾上一层暗红泥屑。沈砚心给的药渍图谱在袖中,我对照气味——南疆蛊土,混着陈旧血气。

地道入口在香炉后。我掀开炉底铁板,石阶向下延伸,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我点燃火折,光晕只照出三步距离,再往前便是黑。墙壁有刮痕,像是搬运重物拖出的沟槽。

刚下行十余级,脚步声从下方传来。

我熄灭火折,贴墙而立。那人脚步不急,靴底沾泥,却走得极稳。火光渐近,映出靛蓝云纹锦袍的一角。

陆明渊。

他手中握着一支步摇,红宝石在火光下泛出血色。我屏息,见他停在岔口处,抬手将步摇插入石缝,似在测试什么。火光晃过,我看清那步摇样式——与我发间这一支几乎相同,唯独宝石色泽偏暗,簪脚刻着“徽州造”三字。

是仿的。

他忽然转身,火光照亮他半边脸。左颊酒窝浮现,折扇轻掩唇角:“萧小姐也来探秘?倒是巧。”

我未应声,只缓缓抬起手,兰花指轻抚发簪。他目光微闪,这是他熟悉的小动作——三年前订婚夜,我曾这样看着他袖口金线上的胭脂痕。

“你手中之物,”我开口,“从何处得来?”

他笑,扇骨轻敲袖口:“方才在岔道拾得。倒是萧小姐,深夜入地宫,莫非是为栽赃?”

“栽赃?”我缓步向前,“你可知这步摇原主是谁?”

他不动。

“萧清妩。”我一字一句,“她生母原籍徽州,这步摇是她及笄时命人私制。你既拾得,为何不交府衙?反将其带入地道?”

他扇子一收,眼神冷了:“你跟踪我?”

“我跟踪的是炭车。”我逼近一步,“每月十五,宫中炭车出北门,载的不是炭,是浸血的布帛。你袖中迷香,可曾在围猎那夜,拂过我的手腕?”

他喉结微动。

我腕上红痕突刺痛,子蛊似有感应。我强压不适,盯着他:“母亲之血,养母蛊;你体内子蛊,为相府传信。如今药引将竭,他们要取新血——而你,正替他们寻人。”

他忽地抬手,火折掷向头顶干草堆。火星溅落,枯草燃起,火势迅速蔓延。浓烟升腾,他退向岔道深处:“萧清菡,你才是通敌之人!今日这火,烧的是你罪证!”

我欲追,却被烟呛住。火光中,一道身影从上方跃下,月白团龙纹常服被火映成赤色。慕容琰落地时踉跄,手中药碗跌碎,参茶泼洒在地。

他捂胸咳喘,唇角渗出血丝,却仍从怀中抽出一封朱砂密信,举在火前:“陆明渊——看看这是谁的笔迹。”

信纸展开,字迹娟秀,写着“十五夜焚香,血引入坛”。

陆明渊瞳孔一缩。

“萧清妩。”慕容琰声音发颤,“她才是每月送血入坛之人。你不过是个传信的活体媒介。”

“不可能!”陆明渊怒喝,“她只是个庶女,如何通相府?”

“因为她恨我。”我接话,“恨我赠她青玉镯,恨我生而为嫡。她生母被赐死,她自幼便想夺我所有。她仿我妆容,戴我步摇,连琴曲都弹《广陵散》——可她不知,这步摇刻着‘徽州造’,露了马脚。”

火势更烈,热浪逼人。陆明渊退至石壁,手中折扇猛然打开,扇骨中滑出一截细针,直刺我面门。

我侧身避让,针擦颊而过。他动作迅疾,再刺第二针。我退至墙角,袖中银簪滑出,格开第三针。他力道极猛,震得我虎口发麻。

“你早知真相。”他冷笑,“所以故意坠马,让我靠近。你温婉如水,实则步步为营。”

“你也一样。”我反手一簪刺向他肩井,“清贵如松竹,却为权势出卖真心。李映雪的定情诗,藏在玉扳指里三年,你当真不知?”

他动作一滞。

就在此刻,慕容琰扑上,一把扣住他执针的手。两人扭打,滚入火光边缘。陆明渊挣脱,欲再刺,却被慕容琰一脚踢中手腕,细针落地。

“密信。”慕容琰喘息,“用你的血验。”

我划破指尖,血滴落信纸。朱砂遇血,浮现一行小字:“姊血不足,以我代之。”

火光映出信纸角落,绘着几笔减字谱——《广陵散》起调。

“她用琴音传信。”我低声道,“每次弹此曲,指法微变,便是暗号。”

陆明渊瘫坐于地,脸色灰败:“我……我只是想活。相府养我六年,教我算计人心。他们说,只要我替他们传信,便可娶李映雪,入主东宫。可我从不知……主谋竟是她。”

“你知。”我冷冷看他,“你摩挲金线时,已在计算利弊。你笑用折扇掩唇,是在遮掩心虚。你根本不在乎真相,只在乎谁能让你登顶。”

火势逼近,浓烟弥漫。裴昭从上方跃下,背起慕容琰:“地道另一出口通向知府别院,已布伏兵。”

慕容琰挣扎着从碎碗中舀起半勺残茶,递到我面前:“喝。”

我摇头:“子蛊在体,血可镇蛊,茶无用。”

他固执举碗:“试试。”

我接过,一饮而尽。茶入喉,心口骤然一紧,随即那股刺痛竟缓缓退去。我低头看腕,红痕颜色略淡。

他松了口气,褪色中衣袖口滑落,露出一道旧疤,形如蝶翼。

“你信我吗?”他问。

我未答,只将空碗递还。碗底残留茶渍,泛着极淡紫晕——与子蛊代谢之色相同。

“下一步。”我转向裴昭,“伪造密信。以萧清妩笔迹,写‘军情有变,三日后出兵’。”

裴昭点头:“已备妥印泥与火漆。”

“用她的步摇。”我取出袖中蝴蝶步摇,与陆明渊所持那支并排置于石台,“两支同模,火漆印可互换。明日她必去庙中取信,我们只需等她动手。”

陆明渊忽然抬头:“你们……要拿她当饵?”

“不。”我将染血步摇插入发间,“我要她亲口说出,母亲之死,究竟因何。”

火光噼啪炸响,一根横梁断裂,砸在石台上,火星四溅。我抬手护脸,发间步摇微颤,红宝石映出墙上两道人影——一高一矮,正从岔道尽头靠近。

我抽出银簪,抵在步摇宝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