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他们身上还披着鞑子的皮呢。
一行人走到寨门前,发现寨墙已经被拆掉了一半,空地上堆满了新砍伐的木料,还挖出了几块地基,一看就是要大兴土木。
刘道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是要扩建么……”
萧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看来自己所料不差,鞑子要的是这条要道。
萧辰打了个手势:“叫门。”
胡永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声:“有人吗?”
“谁啊?”寨子里探出一个头来,举着火把往下看去。
等他看清了下面站着的数十个“鞑子兵”,立刻吓了一跳:“大、大人,请留步!”
没过多久,寨子里就炸开了锅。
“鞑子来啦!快,快去把大当家叫来……”
“该死的,这么晚了……”
“让开让开,我的鞋子……”
“肃静!”一个粗豪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列队!列队欢迎!”
吱呀一声,寨门缓缓打开,火把摇曳,照出了六七个山贼的身影。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新式皮甲,腰间挂着制式弯刀,显是程湖投了鞑子之后,得了不少好处。
只是他们佝偻着背,目光躲闪,却掩饰不了他们身上的匪气。
“拜见主上!”
为首之人单膝跪倒在地,其他的山贼也纷纷跪倒在地。
胡永沉声道:“程湖呢?”
“是,“老大昨晚喝醉了,睡着了,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十多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有的一边跑一边系裤子,还有的光着脚。
为首的两名喽啰抬着一个醉醺醺的人影,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程湖眯了眯眼,醉醺醺的拱了拱手,“大人,您好面生……”
“大胆!”萧辰冷哼一声。
胡永一个箭步上前,抡起手臂就抽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直接把程湖抽得原地打了个转,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几个小弟赶紧把他扶起来。周围的山匪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被打得晕头转向,半躺在地上,颤声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萧辰低喝道:“绑了!”
两名战士走上前去,将程湖从地上拖了起来,手脚麻利地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又用一根绳子将他牢牢捆住。
胡永拽着绳索,拖着程湖,跟在萧辰身后。
程湖一个踉跄,顿时清醒过来,一张脸都白了:“大人饶命!阁下……”
萧辰没理他,环顾四周。
夜幕下,数十座木屋的门窗紧闭,鼾声此起彼伏。
有人惊觉,悄悄推开门缝向外瞧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鞑子兵”,登时缩了回来。
在寨墙附近,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半人多高的木笼。
笼子里缩成一团的几十个人,衣服破破烂烂,闻声看向这边。
萧辰盯着木笼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他径直走到了村子中间的石碾子前,撩起袖子坐在上面,冷声道:“把所有人都给我叫醒!”
“还不快去喊人!”小喽啰们催促道,“大人有话要说!”
“起床啦!都给我滚出来!”
整个山寨都沸腾了。
越来越多的火把亮起,照亮了那些慌乱的人影。山匪们骂骂咧咧地被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有打呵欠的,有系腰带的,有揉眼的,看到面前的阵势,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不少人对视一眼。
老大被五花大绑……
怎么回事?
被绑成粽子的程湖被扔到碾子边,酒意全消。
他怒目而视,看向四周的山匪,平日里对他点头哈腰的兄弟们,此刻一个个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颤声道:“大人……”
“程湖,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萧辰居高临下,用生涩的汉语问道。
程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萧辰狞笑道,“河堂不是亲口告诉你吗?”
程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额头冷汗直冒:“大人,他怎么说的?”
萧辰愣了一下:“嗯?”
程湖一脸惊恐道:“大人!不能光听他的话啊!阁下!”
“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程湖呆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内心在做着激烈挣扎。
“大人,你说什么?”
萧辰微微皱眉:“断指!”
胡永也不多说,直接一脚把程湖踹了个狗吃屎,一把抓住了程湖被捆住的手,刀光闪烁。
“啊啊啊啊!”
程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满地打滚,他的右手食指已经没了,鲜血直流。十指连心,这一刀下去,差点没把他痛晕过去。
周围的上百山贼,全都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说不说?”阿永抓着程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一脸的不耐烦。
“喂!主上!我说……”程湖疼得直哆嗦,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大人,这件事情,河堂也脱不了干系!他和我合作了!库里有我需要的!”
萧辰冷声道:“继续!”
“啊……”程湖倒吸一口凉气,“河堂带了二十多个女人,要送到军营里去孝敬大人,就藏在村子里的院子里。”
萧辰厉喝道:“继续!”
“求求你,求求你!”
程湖强忍着手指的疼痛,艰难地抬起头来,恶狠狠道:“河堂那个王八蛋,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投靠苍狼部!上个月喝酒的时候,他还说过,等他攒够了钱,就带着亲信去江南做个有钱人……”
他吃力地扭动着被绑住的身体,缓缓向前挪动。
“大人英明!我是真的想要投靠苍狼部!”
说着,他指了指寨墙旁边的木笼,道:“那二十多个人,都是桀骜不驯之辈,不肯投降!我专门留下了这两个娃娃,准备献给您呢!”
“哦?”萧辰扬了扬眉毛,看着黑黢黢的木笼。
萧辰原本以为,笼子里只是一群为非作歹的小喽啰,却没想到,这些人都是程湖抓来的打手。
程湖话音刚落,笼子里的几个人就冲到笼子前,扯得锁链哗啦啦作响。
“有点意思。”萧辰故意拉长声音:“所以,你要向我表忠心了?”
程湖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大人英明!我特意留了他们一命,就是为了献给大人!河堂只知道玩女人,不肯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