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渝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指尖死死扣着冰冷的钥匙扣。
李胜江魂飞魄散时那撕裂灵魂的终极绝望,如同附骨之蛆,仍在意识深处尖啸、翻腾!
“蚀月之眼”……“活体钥匙”!
影尊那不带一丝人气的宣判,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神经末梢!
“渝子!你怎么样?!”
胖子被宗渝煞白的脸色和眼中未散的惊悸吓得够呛,一个箭步冲过来。
“没事……”
宗渝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神却淬火般锐利如刀。他几乎要将那枚钥匙扣捏进掌心,
“我‘看’到了……李胜江是怎么死的。也‘听’到了……他们给我定的‘新身份’。”
他猛地抬头,视线穿透虚空,仿佛要将无形的敌人钉死在原地。
“‘活体钥匙’?想抓我?还是毁了我?”
宗渝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狂狷、充满硝烟气味的弧度,
“那就放马过来!看看是你们的爪子硬,还是老子这把‘钥匙’……先捅穿你们的心脏!”
他将钥匙扣狠狠塞回黑色布袋。
这东西,必须立刻、毫发无损地还回去。
而蚀月之眼新一轮血腥猎杀的号角,已然随着影尊的命令和李胜江的彻底湮灭,无声地吹响!
未来的东京之行……呵,这下可真是‘精彩’得让人‘期待’了。
——
指尖的冰冷触感犹在,宗渝攥着黑色布袋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李胜江魂灭瞬间那滔天的绝望与痛苦,如同极地寒潮,依旧在他意识深处汹涌不息。
影尊的“活体钥匙”四字,更是如毒蛇般盘踞心头,吐着信子。
“蚀月之眼……”
他喉间滚出低沉的音节,沙哑里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熔岩,
“想拿我当钥匙?那就掂量掂量,你们有没有命来开这把锁!”
胖子看着他苍白侧脸上那双深不见底、却燃烧着战火的眸子,咽了口唾沫:
“渝子,接下来咋整?这鬼地方渗得慌,我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等。”宗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与冰冷,眼神恢复磐石般的沉静,
“等老师的人来,把这烫手山芋拿走。然后,我们回家。”
接下来的三天,例行公事般的“非侵入性”检查接踵而至。力量测试,宗渝“控制”在人类巅峰,一拳轰爆了三个叠起的测力沙袋,惊得钱教授眼镜差点掉地上、
抽血化验,细胞活性异常爆表,基因序列却稳如磐石,成了钱教授的新谜题、耐力测试,宗渝面不改色跑完马拉松,气息稳得如同散步。
李晓终于出院,小脸虽还带着病后的苍白,望向宗渝的目光却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
在高层进行了最后的慰问和“随时配合后续调查”的叮嘱后,四人——宗渝、胖子、李晓,以及自他们入院起便一直留在首都处理善后、焦头烂额的领队张凡——终于登上了返回西南的专机。
归队后第三天,龙门山,熟悉的老火锅店。傍晚。
红油滚沸翻腾,辣椒与花椒的霸道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包厢里。
七上八下的毛肚、脆嫩的鸭肠、打着卷的牛肚,冰镇啤酒杯壁凝结着诱人的水珠。
“来来来!”
胖子(刁闸田)洪亮的嗓门炸开,高举酒杯,脸上是纯粹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敬咱们考古小分队!裕陵走一遭,阎王不收,全员归队!干杯!”
“干杯!”
张凡如释重负地举杯,眉宇间的疲惫被轻松取代,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
“干杯…特别谢谢宗渝哥…”
李晓声音细细的,眼圈泛红,端着果汁,目光深深烙在宗渝身上。那七天的黑暗深渊里,是宗渝的身影成了她唯一的锚点。
宗渝笑着碰杯,冰啤入喉,冲散了连日紧绷的神经。他精准地捞起一片烫得恰到好处的毛肚,放进李晓碗里:
“晓晓,多吃,补回来。看你瘦的,风一吹就跑了。”
李晓的脸颊瞬间飞上红霞,小声道:
“谢谢宗渝哥…”低头小口吃着,心里暖流涌动。
胖子立刻怪叫:
“哎哟!宗哥偏心眼儿啊!我也瘦脱相了!我的毛肚呢??”
张凡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笑骂:
“你那是饿瘦的?你那身膘是馋瘦的!自己捞!宗渝别理他!”
宗渝斜睨胖子一眼,标志性的痞笑爬上嘴角,却也利落地给张凡和胖子都夹了菜:
“死胖子,吃,吃,吃不死你。”
张凡和李晓同时捂嘴轻笑。宗渝随即转向张凡,笑容真诚:
“张姐,这次后面收尾,没少熬夜吧?辛苦了。”
“嗨,职责所在。”
张凡摆摆手,给宗渝满上酒,
“倒是你们仨,是真不容易。能回来,是老天爷开眼,也是…”
她巧妙略过宗渝的“特殊”,话锋一转,
“…也是咱们命硬!以后下工地,安全给我焊死!三级不够,提到顶级!”
“必须焊死!”
胖子深表赞同,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
“不过说真的,渝子头…不对,宗哥!这次回来,感觉你…不一样了?就那种…往那儿一站,跟座山似的,贼稳!让人心里特踏实!”(他试图找词)
李晓用力点头,亮晶晶的眼睛满是认同。
宗渝直接一个白眼甩过去:
“死胖子,渝子头这名号你是甩不掉了是吧!”
“行行行,头儿!科长头儿!行了吧!”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劫后重逢的畅快大笑。
宗渝心知,这是硅基化融合加深与生死淬炼带来的无形蜕变。
张凡笑着举起杯:
“行了,少拍马屁!抢菜!这家的千层肚可是限量,再不动筷子,死胖子就真给扫荡光了!”
气氛彻底点燃。龙门山工地的趣事、食堂饭菜的吐槽……欢声笑语刻意绕开了裕陵的阴影,贪婪地攫取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张凡如长姐般,细细询问李晓的身体,又敲打胖子注意体重。
胖子则唾沫横飞地描绘着他在医院如何“智斗”护士长,多骗了份病号饭的“光辉战绩”,惹得李晓咯咯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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