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的目光落在林悦脸上时，脖颈的项圈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红光瞬间变成刺眼的白色。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像是有电流在体内炸开。但那双眼睛里的清明没有消失，反而像被点燃的火星，死死锁住林悦的方向。
“看来你们认识。”李默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半边脸颊像是被火焰灼烧过，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他是第12号实验体，曾经最完美的‘收割容器’，直到你的出现。”
林悦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她终于明白陈风那句“‘火种’的核心不是创造异能者”的含义。这些项圈根本不是束缚，而是收割异能的装置——陈风的强悍，或许正是因为他曾被当作承载异能的容器。
小雅的攻击再次袭来，指甲擦着林悦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道血痕。林悦侧身躲开，掌心的金光犹豫着不敢爆发——她怕伤到孩子，更怕被项圈反弹的力量震伤。
“别躲了，第37号。”李默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你的治愈异能是最罕见的‘活体培养基’，只要吸收了你的力量，这些容器就能成为完美的兵器。想想看，一支永远不会疲惫、不会受伤的军队，这难道不是人类的未来吗？”
“这不是未来，是屠杀！”林悦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看向那些眼神空洞的实验体，其中有老人，有孩子，甚至还有抱着玩偶的小女孩，“你们把活生生的人变成怪物！”
“怪物？”李默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在病毒面前，脆弱的人类才是怪物。我们只是在加速进化，用最痛苦的方式筛选出真正的强者！”他猛地按下手里的控制器，所有项圈同时发出蜂鸣，“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陈风的身体突然停止抽搐，他像提线木偶般举起手，掌心凝聚起淡蓝色的光球——那是林悦从未见过的异能，带着刺骨的寒意，显然是被项圈强行激发的。光球直指林悦的胸口，而他的眼睛里，血丝正一点点吞噬那点清明。
“陈风！醒醒！”林悦大喊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你说过会带小雅回来的！你说过让我在研究所等你！”
陈风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光球在掌心剧烈摇晃。项圈的白光更盛，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就是现在！林悦突然想起掌心的发夹，那个藏着定位器的金属物件。她猛地将发夹掷向陈风，不是攻击，而是精准地落在他脚边。
发夹落地的瞬间，发出尖锐的高频噪音——那是定位器的紧急信号模式。陈风的身体剧烈一震，像是被这声音刺痛，眼中的血丝竟消退了些许。他看着脚边的发夹，又看向林悦，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找死！”李默察觉不对，再次按下控制器。陈风的光球终于脱手，却在离林悦半米处突然转向，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砸在二楼的栏杆上，冰层瞬间蔓延开来。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李默，他指着林悦对小雅下令：“杀了她！”
小雅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她的身体开始扭曲，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竟在快速变异成畸变体的形态。林悦知道不能再犹豫，她迎着小雅扑来的方向，将体内所有的暖流都汇聚到掌心——这一次不是攻击，而是柔和的金光，像初生的太阳。
金光落在小雅身上时，项圈的吸收功能果然启动了，红光变得异常明亮。但林悦没有停下，她能感觉到有微弱的意识在抵抗，像溺水者伸出的手。
“小雅，看着我！”林悦的声音带着哽咽，“想想你爸爸做的红烧肉，想想我们一起躲在地道里的夜晚！你不是怪物，你是小雅啊！”
项圈的吸收速度越来越快，林悦的眼前开始发黑。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陈风突然动了。他没有攻击林悦，而是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扑向李默，带着项圈的剧痛死死抱住对方，将他撞向墙壁。
“快……毁了控制器……”陈风的声音嘶哑破碎，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
阿杰反应最快，他掷出砍刀，精准地劈在李默掉落在地的控制器上。电火花四溅的瞬间，所有项圈的红光同时熄灭，那些实验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
小雅的变异停止了，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渐渐恢复了孩童的清澈，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默被陈风死死按在墙上，却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晚了……净化程序已经启动，这里很快就会变成火海，所有的秘密都会被烧掉……包括你们。”
林悦冲到陈风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项圈虽然熄灭了，但脖子上已经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你撑住。”林悦将掌心贴在他的伤口上，金光温柔地包裹住两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陈风看着她，嘴角艰难地勾起一抹笑意，眼神里有释然，有愧疚，最终都化作一句低语：“对不起……我也是棋子。”
大厅的警报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取代了之前的死寂。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照亮墙上的应急出口标志——那里的门正在缓缓关闭。
“快走！”老周拉起瘫坐在地的小雅，“他说的是真的！”
林悦背起昏迷的陈风，跟着众人冲向应急出口。经过李默身边时，她看到这个疯狂的研究员正看着天花板上的火焰警报器，脸上带着解脱般的笑容。
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火光从走廊尽头蔓延开来，吞噬着那些关于“火种”的罪恶秘密。林悦没有回头，她能感觉到背上的陈风还有微弱的心跳，能听到小雅压抑的哭声，能看到同伴们在前方开路的背影。
掌心的金光依旧温暖，这一次，不再是被赐予的礼物，也不是待收割的力量，而是支撑着她前行的、属于自己的光芒。
研究所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悦看着怀里沉睡的陈风，又看了看紧紧抓着她衣角的小雅，知道这场关于“火种”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有希望将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罪恶，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而她掌心的秘密，或许才刚刚开始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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