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正要离开的罗毅被杨宓叫住，他转过身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我想弄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拍到那些画面的。
罗毅耸了耸肩，这不是明摆着吗？当然是提前在你住的酒店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这个答案杨宓自然心知肚明，她点点头，问出了真正关心的问题：那你是怎么提前得知我要入住哪家酒店的？
你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
罗毅摇头拒绝：这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内鬼，这个问题我愿意付钱。
你打算出多少？
一百万。
罗毅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交，总共一千三百万，钱到账你就知道答案。
说完，他推门离开，没再多作停留。
杨宓拿起那张写着虚拟币地址的纸条，眉头紧锁。
罗毅离开咖啡馆后，谨慎地换乘了三辆出租车，又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
特意绕到公园骑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返回自己的出租屋。
一进门，他先冲了个热水澡，随后瘫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在袅袅升腾的烟雾中，他闭目凝神，将今天的每个细节都仔细复盘了一遍。
确认万无一失后，这才掐灭烟头，拖着疲惫的身躯躺上床，结束了这心力交瘁的一天。
虽然一夜无梦，但他的睡眠却始终很浅。
别看与杨宓谈判时他游刃有余，牢牢把控着主动权。
但只要那一千多万还没到账，他的神经就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活像个春游前夜兴奋难眠的小学生。
第二天上午，刺耳的电话铃声将他从昏沉中惊醒。
他猛地睁眼，一个激灵抓起手机，却在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垮下脸来。
大清早的打电话干什么？他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毅哥，这都十点了......电话那头传来唯唯诺诺的声音。
十点怎么了？他语气不善地反问。
不是......我就是......担心你...
你是担心钱吧？他冷笑一声。
我没有......对方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
操！我他妈不是说了这几天别联系吗？等事办完我自然会找你。”
“要是我真进去了，你这通电话就是自投罗网懂不懂？
知...知道了，我就是太担心了。毅哥，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根本睡不着...
罗毅嗤笑一声：就这点胆量？当初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猪脚饭发誓要赚一百万的？”
“又不是掉脑袋的事，穷都不怕，你他妈到底在怕什么？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似乎被这番话狠狠戳中了内心。
半晌，对方终于咬牙道：毅哥你说得对，没什么好怕的。真要出事，我来扛！
行了，别瞎琢磨，好好睡你的觉。这事十拿九稳，很快就有结果了，完事我call你。
好，我等电话。
嗯，挂了。
挂断电话后，罗毅的睡意也彻底消散。
他索性靠坐在床头，从床头柜摸出烟和打火机，啪地点上一支。
烟才抽到一半，手机突然叮的一声。
他抓起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两个字：【查收】。
罗毅一个激灵，飞快点开虚拟钱包。手指下拉刷新——
余额数字跳动的那一瞬间，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那一长串数字美得让人心颤！
他快速心算汇率，一千三百万，分毫不差。
YES！YES！YES！
他压低声音连喊三声，拳头狠狠砸在床垫上。
罗毅兴奋地攥紧拳头，目光却死死钉在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上。
还没等他从狂喜中缓过神来，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瞥见来电显示杨宓二字，他立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故意等铃声响了三下，清了清嗓子才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钱已经转过去了，收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大秘密冷冰冰的声音。
嗯，知道了。
罗毅刻意压低嗓音，回答得含糊其辞。
尽管此刻他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但理智始终占据上风。
他绝不会给对方留下任何录音把柄。
我问你到底收到没有？杨宓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说知道了。罗毅不紧不慢地回道。
你放心，你够意思，我也够意思。一切都会按约定来，该消失的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番云山雾罩的说辞，杨宓却心知肚明。
她在心里暗骂这个混蛋做事滴水不漏，嘴上却警告：希望你言而有信。”
“要是敢泄露半点画面，我既然能拿出这一千三百万，也不介意再掏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当然明白。罗毅轻笑着回应。
杨老板尽管放心，咱们这行虽然不光彩，但最讲究诚信二字。
最好是这样。
那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多谢杨老板慷慨。
等等！杨宓突然叫住他。
你是不是忘了回答我的问题？这笔钱里可包含了一百万的咨询费。
罗毅轻笑一声：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杨老板不就是想知道谁走漏的风声吗？
是谁？杨宓的声音陡然紧绷。
这还用猜？您想想，酒店是谁帮您订的？
我的助理...小婷？杨宓的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
没错。
罗毅语气轻快，看杨老板这么爽快，我再免费奉送个消息。”
“您这条信息，我只花了三千块就到手了。而且...
他故意拖长音调，我们素不相识，我就是在网上随便打听了一下。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本来嘛，我就是想拍点换衣服的香艳画面...罗毅继续火上浇油。
谁知道能撞上这么精彩的大戏...喂？杨老板？还在听吗？
回应他的只有急促的嘟嘟声。
罗毅想象着杨宓气急败坏摔手机的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出卖那个助理？他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种领着老板薪水还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打心眼里瞧不起。
要不是杨老板给得实在太多，他本来都懒得开这个口。
一百万买个不相干的小角色，这买卖谁不干？
再说了，他又不打算逮着杨宓一只羊薅羊毛，那个助理对他已经毫无价值。
就算他不说，经此一事，杨宓肯定也要把身边人筛个底朝天。
现在钱到手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这笔虚拟货币安全地变现。
在此之前，他早就做足了功课。
先是把虚拟币转入混币池洗了几道，又转移到全新的钱包地址。
经过这番操作，新地址上的资金就彻底切断了溯源线索。
接着，他联系了几个本地可靠的场外交易商，将虚拟币分批兑换成现金。
出于谨慎，他只变现了两百万。
毕竟这些数字货币放在加密钱包里，某种程度上比存在银行还要安全。
整套流程忙完，又是一天过去。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拨通了那个早就等得望眼欲穿的电话。
毅哥！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对方强压着激动的颤抖声音，有什么吩咐？
罗毅嘴角微扬，轻描淡写地吐出六个字：没事，就是分钱。
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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