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觉醒者大学的档案室在暑假期间格外安静，只有老吊扇吱呀转动的声音，和陈默翻动旧档案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积灰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照在他摊开的一张泛黄的地图上——这是前宇宙华夏族绘制的“龙脉星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十二处与地球龙脉相连的星系坐标。
“找到了。”陈默的指尖划过星图右下角的一个红点，那里标注着“归墟星系”，旁边用小字写着“藏魂之地”。地图边缘粘着一张褪色的便签，字迹是江夜的：“此处能量与东海市龙脉同源，或许能解开义肢冰晶化的秘密。”
他的相机突然响起快门声，是自动模式捕捉到了什么。镜头转向门口时，陈默愣住了——张狂正背着个大麻袋，踮着脚往档案室里探头，麻袋口露出半截生锈的青铜剑，剑身上的纹路与星图上的龙脉符号如出一辙。
“你怎么来了？”陈默合上档案，看着张狂把麻袋往桌上一倒，哗啦啦滚出一堆老物件：断成三截的罗盘、刻着星轨的玉佩、还有个巴掌大的青铜鼎，鼎底刻着“守”字。
“凌霜在整理江校长的旧物时，发现了这个麻袋。”张狂拿起青铜鼎掂量着，鼎身突然亮起微弱的红光，与星图上的归墟星系坐标产生共鸣，“她说这上面的能量波动，和你找到的星图能对上。”
档案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凌霜和凯尔走了进来。凌霜手里捧着个木盒，打开时露出一卷竹简，上面的篆文已经模糊，却能辨认出“归墟”“魂归”等字样；凯尔的假肢托着个微型扫描仪，正对着竹简来回移动，屏幕上的能量曲线与青铜鼎的波动逐渐重合。
“竹简上的文字翻译出来了。”凌霜的指尖拂过竹简上的裂痕，“前宇宙华夏族认为，归墟星系是‘文明残魂的栖息地’，那里的能量能让消散的意识体暂时凝聚——就像...给即将熄灭的烛火添根灯芯。”
凯尔推了推眼镜，调出归墟星系的观测数据：“联合总部的最新探测星系，那里的能量场正在减弱，再过百年，可能就无法承载任何意识体了。”他指向屏幕上的一个黑点，“更奇怪的是，星系中心有个‘意识漩涡’，所有靠近的残魂都会被卷入，却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莉娅抱着星图册从楼梯跑上来，光翼消失的肩窝微微起伏，星图册的封面上沾着几片梧桐叶：“我在星灵族的古籍里找到了这个！”她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归墟星系的星轨，与华夏族的龙脉星图惊人地相似，“古籍说，星灵族的先祖曾在那里建立过‘记忆锚点’，用来保存即将消逝的文明故事。”
五人围在桌前，老吊扇的风卷起档案纸的边角，青铜鼎的红光、竹简的绿光、星图的朱砂色在空气中交织，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前宇宙的秘密与此刻的他们紧紧连在一起。
“江校长的便签说，归墟星系能解开义肢冰晶化的秘密。”陈默的指尖在青铜鼎上轻轻敲击，鼎身的红光突然变亮，映出他瞳孔里的坚定，“他的义肢是用龙脉能量凝结的，或许...那里藏着让意识体稳定存在的方法。”
张狂突然一拍大腿，抓起半截罗盘往星图上按：“管他藏着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子早就想给江校长的义肢换换零件了，总不能让他一直用那副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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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新芽号”勘探舰再次出发，舰舱里多了个特殊的货柜——里面装着江夜留在学校的几件旧物：泛黄的备课笔记、用了半盒的粉笔、还有那枚陪他走过维度夹缝的青铜断剑仿制品。
“这些东西能增强与归墟星系的能量共鸣。”莉娅正在给货柜盖上防尘布，星灵族的古籍摊开在旁边，上面用荧光笔标出了“记忆锚点”的位置，“古籍说，意识体对熟悉的物件会有特殊感应，就像...迷路的人看到家门口的灯笼。”
驾驶舱里，凯尔正在调试新安装的“意识接收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这是用机械族的逻辑芯片和华夏族的龙脉铜片做的，理论上能捕捉到残魂的意识波动。”他的假肢在控制面板上灵活地跳动，比刚装上时熟练了百倍，“但归墟星系的磁场很特殊，可能会干扰信号。”
凌霜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递给凯尔一杯：“刚才收到江校长的通讯，他说归墟星系的能量场和东海市的‘龙抬头’节气很像，那时的龙脉能量最活跃，或许能帮我们稳定接收器。”她看向舷窗外渐渐远去的导航星，“他还说，当年在维度夹缝里，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他，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归墟星系的残魂。”
张狂突然从货柜后面钻出来，手里举着个铁皮饼干盒：“看老子找到了什么！”盒子里装着几块包装褪色的压缩饼干，生产日期是十年前，“这是江校长在东海市废墟里省下来的，他说过，最困难的时候，一块饼干就能让人想起家的味道。”
陈默举着相机，把这一幕定格在镜头里：张狂举着饼干盒傻笑，凌霜和凯尔凑过去看，莉娅则在旁边轻轻抚摸着古籍——阳光透过舷窗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暖的滤镜，让这个临时拼凑的“寻宝小队”显得格外鲜活。
“出发。”陈默按下快门，镜头转向导航星的方向，那里的光芒正透过星际尘埃，在舰身上画出一道金色的轨迹，“去看看那些守护过文明的灵魂，现在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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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星系比星图上描绘的更安静。
没有绚烂的星云，没有狂暴的能量流，只有一片灰蒙蒙的“意识云海”，云海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虚影——那是各个文明的残魂，有的在修补断裂的星轨，有的在给年幼的残魂讲过去的故事，有的则只是静静地坐着，望着远处的漩涡。
“他们...很平静。”莉娅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星灵族的古籍在她手中微微发烫，“古籍说，归墟星系的能量会过滤掉残魂的痛苦记忆，只留下最温暖的部分，就像...人老了以后，记不清烦恼，只记得开心的事。”
“快看那个！”张狂突然指向云海深处，一个穿着华夏族战甲的虚影正挥舞着青铜剑，剑招与江夜教他们的龙脉术如出一辙，“那是不是前宇宙的华夏战士？”
陈默的相机对准那个虚影，镜头里突然闪过一道红光——是江夜的备课笔记从货柜里飘了出来，自动翻开到“基础龙脉术”那一页。虚影的动作突然停顿，转过头朝着勘探舰的方向，露出一张与江夜有七分相似的脸。
“是江校长的先祖。”凌霜的呼吸微微急促，竹简上的篆文突然亮起，与虚影手中的青铜剑产生共鸣，“竹简上说，华夏族的战士死后，意识会回到归墟星系，继续守护龙脉的传承。”
凯尔的意识接收器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屏幕上跳出一段清晰的意识波动，转化成声音后，竟是江夜的声音：“陈默，看到那个漩涡了吗？里面藏着前宇宙文明的‘集体记忆’，但进去的人会被抽走一段记忆作为‘门票’。”
五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坚定。
“抽走哪段？”张狂握紧了腰间的青铜鼎，鼎身的红光越来越亮，“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忘事，大不了记个笔记！”
“不是忘记，是暂时借给残魂。”莉娅抚摸着古籍上的“记忆锚点”，“古籍说，这是一种‘共鸣’，你给他们一段记忆，他们就会给你一段故事，就像...交换礼物。”
勘探舰缓缓驶入意识漩涡，周围的虚影突然围拢过来，伸出半透明的手轻轻触碰舰身。陈默感觉到相机突然变沉，里面储存的照片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取——那是他五年来拍下的所有画面，此刻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残魂们的虚影中。
“他们在看我们的故事。”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带着释然，“就像我们想知道他们的故事一样。”
漩涡中心，一块巨大的“记忆水晶”悬浮在云海中，水晶里封存着前宇宙文明的最后时刻：华夏族的战士用身体堵住星门，星灵族的长老燃烧光翼照亮撤退的路，机械族的工程师自爆逻辑核心与混沌同归于尽...而在水晶的最深处，藏着一枚与江夜的冰晶义肢材质相同的晶体。
“是‘龙脉之心’。”凌霜的指尖触碰水晶，竹简上的篆文突然全部亮起，“前宇宙华夏族用最后的龙脉能量凝结的，能稳定意识体的存在——这就是江校长要找的答案。”
水晶突然裂开，龙脉之心缓缓飞出，落入勘探舰的货柜中，与江夜的旧物产生共鸣。周围的残魂发出一阵温柔的嗡鸣，虚影们开始消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云海，只留下一段清晰的意识波动：
“传承不是把名字刻在石头上，是让后来者接过接力棒时，知道为什么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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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龙脉之心安静地躺在货柜里，散发着柔和的红光。陈默的相机里，所有照片都回来了，只是每张照片的角落，都多了个小小的虚影——那是归墟星系的残魂，在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他们。
“江校长看到这个，一定会很开心。”凌霜轻轻抚摸着龙脉之心，它的温度比普通水晶更暖，像握着一块小小的太阳，“有了它，他的义肢就不会再恶化了。”
张狂从背包里掏出个新做的钥匙扣，是用青铜鼎的碎片做的，上面刻着归墟星系的坐标：“老子给每个新生都做了一个，告诉他们，那些消失的英雄，其实一直都在看着我们。”
莉娅的星图册上，归墟星系的位置被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灵魂会消散，但故事永远活着。”
凯尔正在编写《归墟星系观测报告》，最后一页画着五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文明的意义，是让每个努力过的人，都不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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