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诡眼风水师 > 第二十九章 血槐·焚心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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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那枚染血的铜钱烫得惊人,墨汁凝成的生辰八字在我皮肉下不断蠕动。

苏若离的银针刚触及我右眼周围的血管,针尖便“咔嚓”一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她脸色微变:“你的经脉,在和槐树根同频搏动!”

“因为怨气的源头就在这里。”我捏碎掌心的铜钱,任由墨色的血液滴入焦土,血珠渗入的地方竟钻出细密的根须,疯长着缠向众人的脚踝。

赵明诚的子弹呼啸着打断根须,可断口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腥臭的脑髓液,他忍不住低骂:“这他妈是植物还是僵尸?”

“都不是,是七十年前被活祭的师生!”周清婉突然跪倒在地,肩头的五瓣梅烙印泛起刺眼的血光,她双手插入泥土,通灵之力让地面浮现出当年的惨景——富商将桃木钉敲进学生的天灵盖,尸体被倒吊在槐树下,树根扎入颅腔吮吸时,树皮上便浮现出死者扭曲的脸!

墨七的木鸢机关翅猛然展开,鸢嘴叼着青铜罗盘悬停在槐树上空,他快速念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罗盘指针疯狂转动,一道红光直指树心的某道裂缝,裂缝里半卷残纸正随着根脉搏动,上面的墨迹赫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状元卷在树心!”我挥动铜钱剑劈开缠来的根须,腐臭的汁液溅上剑身,竟蚀出缕缕青烟。

苏半夏的尸油灯轰然暴涨,她沉声喝道:“九幽尸听令!”

三具铁尸应声撞向树干,槐树剧烈震动中,裂口不断扩大,那卷泛黄的状元卷露出真容——卷首血字“癸未年甲科头名”正贪婪地吞噬着月光!

“南无阿弥多婆夜——”一阵梵唱破空而来,释空踏着满地血墨走近,月白僧衣无风自动,他掌中佛珠掷向树冠,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化作金光罩住槐树,“哆他伽多夜!”

佛光触及树皮的刹那,所有嵌在树干里的人脸同时睁眼,血墨从树皮裂缝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七个穿阴丹士林布校服的骷髅,腐烂的指骨攥着生锈的钢笔,直刺释空!

“小心!”赵明诚连开七枪,子弹穿过骷髅却只激起阵阵墨花,眼看钢笔尖已刺到释空眉心——

“铛!”

我挥出铜钱剑挡下致命一击,剑身的厌胜钱崩飞三枚,骷髅的钢笔顺势刺向我右眼,笔尖滴落的墨汁带着刺骨的阴寒。

右眼的诡瞳在生死关头骤然暴睁,视野里骷髅胸腔浮现出条条血线,全部汇向树心的状元卷!

“苏若离!”我嘶吼着硬扛钢笔的冲击,七支银针带着红线破空而至,精准刺入骷髅后颈,苏若离低喝:“百邪癫狂,锁魄封僵!”

红线骤然绷直,苏半夏的尸油灯顺着红线烧去,青焰瞬间吞没了骷髅。

可释空的佛珠却在此时链断珠崩,菩提子四射飞溅,一颗嵌入树干的人脸眼眶,那脸猛然嘶吼,整棵槐树根须破土而出,如毒蟒般缠住释空的双腿,向树心拖拽!

“秃驴!”墨七的木鸢俯冲而下,机关翅射出三十六枚柳叶刀,刀刃切断根须时喷出腥血,释空的左肩却被断裂的根尖贯穿,鲜血溅上状元卷的刹那,整张纸卷泛起妖异的红光。

槐树所有裂口开始汩汩涌血,地面迅速积起三寸血沼,血水中浮出密密麻麻的民国试卷,每张卷头都浮现出我的生辰八字!

“烧了它!”释空口呕着血沫厉喝,“状元卷吸足高僧血,要化魙了!”(注:魙,鬼死为魙,乃大凶之物)

我挥动铜钱剑劈向树心裂缝,剑锋却被血墨凝成的骷髅头咬住,更多骷髅头从血沼浮出,口中念着当年的考题,赵明诚的子弹打碎三个头颅,碎片却化作血针射向周清婉!

“清婉!”我旋身想去阻挡,她却先一步扑向树根,染血的五指狠狠插进树心裂缝,攥住那卷滚烫的状元卷!

“啊——!”她肩头的五瓣梅烙印腾起黑焰,皮肉灼烧的焦糊味弥漫开来,状元卷被生生扯出树心,卷面我的生辰八字竟开始燃烧!

槐树发出濒死的哀嚎,所有嵌在树干上的人脸同时泣血,血雨倾盆而下,地面的血沼沸腾如滚汤。

“给我!”我夺过燃烧的状元卷拍在铜钱剑上,“以我精血,奉为牺牲——焚阴契,断死怨!”

剑脊上的九枚厌胜钱沾血燃起金焰,我将铜钱剑狠狠刺入槐树核心!

火浪冲天而起,烈焰中数百道半透明身影鞠躬消散,泣血的人脸渐次熄灭,释空突然咳着血指向血沼——水面倒影中,燃烧的槐树竟与我们事务所的轮廓重叠!

血焰渐熄时,焦黑的树心轰然塌落,露出半张烧焦的民国地契,墨七用铁镊夹起残片,地址栏赫然是:“青梧街七号”——这正是我们事务所的门牌!

苏若离突然扳过我下巴,她的银针悬在我右眼前方微微颤抖,针尖映出我瞳孔的异变——虹膜上爬满了与槐树根脉相同的血纹。

“你的眼睛...”她嗓音发紧,“在吸收怨气精华。”

赵明诚用布简单包扎了释空的伤口,释空虚弱地靠在树干上,嘴里反复念叨着:“五梅锁魂,七十年一轮回...”

我看向周清婉,她正用清水擦拭肩头的梅花烙印,印记的颜色比之前更深,边缘却泛着淡淡的金光,与我掌心残留的血铜钱纹路隐隐呼应。

“这地契,”墨七指着残片上的字迹,“民国三十二年属于钱家,后来辗转易主,三十年前被你爷爷买下。”

爷爷?我心头一震,爷爷留下的日记里从未提过买地的事,这其中显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半夏踢开脚边的焦木,尸油灯的青焰忽明忽暗,她沉声道:“血沼下面还有东西在动,不止一棵槐树。”

我右眼的诡瞳再次自动睁开,视野里血沼之下,无数根须交织成巨大的阵法,阵眼处隐约可见更多的状元卷,卷首的名字各不相同,却都散发着相同的怨气。

“他们在培育更多的魙。”我指着血沼,“用不同人的生辰八字,槐树只是其中一个节点。”

赵明诚的对讲机传来消息,附近又发现了三棵类似的老槐树,都有学生失踪的传闻,他皱紧眉头:“看来这不是个案,是个遍布全城的大阵。”

周清婉走到血沼边,指尖轻点水面,涟漪中浮现出更多画面——民国时期的考场、埋头答题的学生、挥着戒尺的老师,最后定格在一张名单上,我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着“第七十年祭品”。

“我们从一开始就在局里。”周清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五仙盟布的这个局,早就算好了七十年后的今天。”

墨七调试着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波峰指向青梧街方向,与事务所的位置完全吻合,他推了推眼镜:“地契下面有地宫入口,直通事务所的地下室。”

我想起事务所地下室那扇从未打开过的铁门,爷爷生前特意嘱咐不许靠近,看来秘密就藏在那里。

释空挣扎着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串新的佛珠递给我:“这串菩提子浸过甘露,能暂时压制你眼中的怨气,切记不可再过度使用诡眼,否则会被怨气吞噬。”

我接过佛珠,入手冰凉,缠绕在手腕上的瞬间,右眼的灼痛感减轻了不少。

血沼渐渐退去,露出下面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与槐树心相同的阵法,中心位置有个凹槽,形状与我掌心的血铜钱完全契合。

“这是启动阵眼的钥匙。”苏若离蹲下身观察着凹槽,“也是关闭阵法的关键。”

我将血铜钱按进凹槽,石板微微震动,阵法的纹路亮起红光,随即又慢慢黯淡下去。

“还需要其他节点的钥匙。”墨七分析道,“每个槐树下应该都有一枚,集齐才能彻底关闭阵法。”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赵明诚安排警员处理现场,他走到我身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去事务所的地下室看看?”

我点头,目光投向青梧街的方向,那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爷爷的往事、五仙盟的阴谋、还有我右眼的秘密,或许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周清婉整理好衣服,肩头的梅花烙印虽然依旧醒目,却不再发烫,她看向我:“我和你一起去,这烙印似乎能感应到阵法的波动,或许能帮上忙。”

苏半夏收起尸油灯,灯壁的“引魂渡厄”四字恢复了正常,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尸傀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墨七将地契残片收好,木鸢机关翅在他背后展开:“我先去事务所附近探查一下,你们随后跟上。”

看着墨七远去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手腕上的菩提子佛珠微微发光,仿佛在提醒我前路的危险。七十年的恩怨,横跨时空的阴谋,即将在青梧街七号揭晓,而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更艰难的考验还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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