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是从300米外的楼顶射来的，专业狙击手。”方队长面色凝重，“程教授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俞明和周未未对视一眼，谨慎地回答：“他正在研究一批新出土的青铜器，可能涉及某些敏感内容。”
方队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赵铁跟我提过你们。去年的山海图事件……这次是不是又惹上麻烦了？”
“我们也是今天才见到程教授。”周未未说，“他邀请我们来讨论青铜器的异常现象。”
方队长递给他们一张照片：“这是在程教授办公室对面楼顶发现的。”
照片上是一个简单的标记——三个圆环相连，其中一个环内有个小三角。与周家的三环印记相似，但不完全相同。
“新变种？……”俞明喃喃道。
……
离开警局时已是深夜。两人刚走到酒店大堂，前台就叫住了他们：“周小姐，有位女士等您多时了。”
从休息区的沙发上站起一个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时髦的牛仔外套，一头利落的短发染成了酒红色。
“表姐！”女孩快步走来，张开双臂给了周未未一个热情的拥抱。
周未未明显愣住了：“你是？”
周未未显然没有认出眼前的女孩是谁。
“我是小雨呀，周小雨，听说你来北京，特意来给你个惊喜啊！”女孩笑嘻嘻地说，然后转向俞明，上下打量，“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姐夫吧？比照片上帅多了！”
俞明有些尴尬地笑笑。
听到周小雨这个名字，周未未才想起来她是自己舅舅家的女儿，自己的表妹，不过也感叹好几年没见，这小女孩变化还挺大的。
看着一脸尴尬的俞明，周未未低声解释：“我表妹周小雨，我舅舅的女儿，听说前几年考上了北大考古系的研究生。”
“博士研究生，谢谢。”周小雨纠正道，伸出右手，“俞大哥好，久仰大名！你可是我们考古系知名的优秀毕业生啊。”
她的手劲出奇地大，俞明差点没忍住龇牙咧嘴的表情。周小雨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活力，但俞明总觉得她打量自己的眼神里藏着什么。
回到房间后，周小雨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表姐，我知道程教授为什么找你们。”
周未未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们见了程教授？”
“别这么警惕嘛。”周小雨撇撇嘴，“程教授是我导师的老朋友，他提到要请教山海图专家，我就猜到是你们了。”她打开文件夹，递给他们，“喏，看这个。
俞明伸手接过来，里面是一份发黄的旧档案复印件，标题是《1952年故宫南迁文物清点记录》。在附录名单中，有十二件西周青铜器的编号，旁边用红笔标注着“三环特藏”几个字。
“这是……”
“程教授研究的青铜器，正好和当年你祖父亲手清点的那批是同源的。”周小雨的眼睛闪闪发光，“而我在整理系里资料时，发现了这个。”
她又拿出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周默站在故宫仓库前，身边堆满了木箱。其中一个箱子敞开着，里面赫然是十二件青铜器，而周默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三环相连的图案。
“祖父……”周未未轻触照片，声音微微发颤。
俞明仔细查看照片：“这些青铜器当年有什么特别之处？”
“官方记录只说它们是西周贵族墓葬出土。”周小雨说，“但我查到一个有趣的细节——1949年前，这批青铜器曾被一个日本商人收藏。”
周未未猛地抬头：“藤井健一？”
“没错，林世诚祖父的那个合作伙伴。”周小雨点头，“抗战胜利后，这批文物被国民政府收回，然后随故宫文物南迁。你祖父参与了整个南迁过程。”
俞明和周未未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多的巧合——周默、青铜器、三环印记、日本商人……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某个被尘封已久的秘密。
“程教授现在有危险，我们必须保护好那些青铜器。”周未未果断地说，“明天一早就去故宫。”
周小雨举手：“我能帮忙！我认识文物修复室的人，可以安排你们进去。”
俞明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妹热情得有些可疑，但周未未似乎已经接受了她的帮助。夜深后，周小雨告辞离开，说明天一早来接他们。
关上门，俞明忍不住问：“你和你表妹关系很好？”
周未未正在检查窗户锁：“不算特别亲近。她父亲——我舅舅很早就移民加拿大了，小雨是在国外长大的，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一家了，听说小雨也是前几年才回国攻读大学的。”
“她对你家的事很了解？”
“奇怪的就是这点。“周未未转过身，眉头紧锁，“我祖父的事，连我都很多不知道，她却似乎了如指掌。”
俞明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明天多留个心眼。程教授刚跟我们见面就遭袭击，太巧合了。”
周未未点点头，靠进他怀里。窗外，北京的夜空被霓虹染成暗红色，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悄向他们收紧。
第二天清晨，医院的电话吵醒了他们。程教授经过连夜抢救，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更令人不安的是，凌晨时分有人试图闯入ICU，幸好被值班护士及时发现。
三人匆匆赶到故宫时，周小雨已经联系好了文物修复室的负责人。穿过重重安检，他们终于见到了那十二件青铜器——它们被摆放在一个特制的圆形展示台上，在特定角度的灯光下，表面的纹路若隐若现。
“太神奇了……”周小雨轻声感叹，“就像密码被激活了一样。”
俞明戴上手套，小心地检查每一件青铜器。在放大镜下，那些纹路更加清晰——精细的线条组成山川河流的轮廓，还有一些古老的符号。
“这些符号……”周未未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和山海图上的标记一样！”
“不仅如此。”俞明调整灯光角度，“看它们组合起来的样子。”
当十二件青铜器按照特定顺序排列时，表面的纹路连接成了一幅完整的地图，中央是三个相互连接的圆环，每个环内都有不同的符号。
“这绝对是山海图的另一种形式。“周未未肯定地说，“或者说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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