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云,给湿漉漉的城市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岳华年醒来时,厨房已经飘来豆浆的香气。倩倩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正将煎得金黄的鸡蛋盛进盘子,听见动静回头笑了笑:“醒了?洗漱完就能吃早餐,徐薇老师说八点半在茶馆等我们,陈明——就是梁红的前男友,已经提前到了。”
岳华年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昨夜整理证据到凌晨三点,他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醒的,没成想倩倩比他起得更早。“你不多睡会儿?”他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却被倩倩轻轻避开:“没事,我睡眠浅。快去吧,一会儿该迟到了,陈明肯出面不容易,不能让人家等。”
早餐桌上,两人没再多说闲话,默契地加快了进食速度。岳华年把U盘塞进贴身的口袋,又将打印好的证据清单折好放进公文包——清单上密密麻麻标注着证据来源、时间节点,每一条都用红笔圈出关键信息,那是昨夜两人一起核对三遍的成果。倩倩则把陈明的联系方式写在便签上,压在手机下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陈明去年和梁红分手的,鲁教授说他当时就觉得梁红状态不对,只是没敢多问。这次能联系上他,多亏了徐薇老师在京城外国语的学生牵线。”
八点十分,两人准时出门。昨夜的暴雨让空气格外清新,路边的梧桐叶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岳华年开车,倩倩坐在副驾上,反复看着陈明的资料:“他现在在一家建筑公司做设计,性格比较内向,鲁教授提醒我们,问话时别太急,先让他放松下来。”
岳华年点头,目光落在前方的路口。红灯亮起时,他瞥见后视镜里有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起初他没在意,可等绿灯亮起,那辆车竟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岳华年的手悄悄攥紧方向盘,侧头看了眼倩倩:“后面那辆黑色大众,从小区出来就跟着我们。”
倩倩立刻回头,视线扫过那辆车的车牌,迅速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别慌,往前开两个路口,前面有个菜市场,人多,我们从侧门绕进去。”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手指却飞快地给徐薇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
岳华年按照她说的路线,在菜市场门口的公交站停下,故意打开车门假装要下车。身后的黑色轿车果然犹豫了,在路口慢吞吞地转了个弯,消失在车流里。“应该是李晓海的人,”倩倩收起手机,眉头微蹙,“他们开始盯着我们了,接下来要更小心。”
八点二十五分,两人走进约定的茶馆。徐薇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看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招手。她身边坐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双手紧紧攥着杯子,指尖泛白,正是陈明。
“华年,倩倩,这就是陈明。”徐薇拉着陈明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陈明,别紧张,他们都是来帮梁红的,也是帮你弄清楚去年的事。”
陈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看向岳华年的目光带着一丝躲闪:“我……我去年就该多问一句的。梁红当时跟我说分手,说她配不上我,我以为是她家里不同意,没敢追问……直到上个月看到新闻,说她精神出了问题,还举报了岳老师,我才觉得不对劲。”
倩倩给陈明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陈明,我们不是来怪你的。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们就好,比如去年梁红有没有提过刘晓蓝、杨莉,或者李晓海?有没有说过工作上的麻烦?”
陈明捧着杯子,指尖的温度慢慢回升,沉默了几秒,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旧的录音笔:“这是去年十月,梁红生日那天,我偷偷录的。那天她哭着跟我说,有人逼她做坏事,说如果不做,就不让她毕业,还会找我麻烦……我当时没听懂,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他们在威胁她。”
岳华年立刻拿出笔记本,倩倩则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电流声过后,传来梁红带着哭腔的声音:“陈明,我没办法……他们说我要是不按他们说的做,就把我爸妈在老家的店封了……那个杨莉天天盯着我,还说李晓海在教育局有人,我跑不掉的……”
录音不长,只有一分多钟,却像一把重锤,砸在几人的心口。岳华年飞快地记录着关键信息——“杨莉盯梢”“威胁家人”“李晓海有背景”,这些都和之前的证据链完美契合。“你知道梁红说的‘做坏事’具体是什么吗?”他抬头问陈明。
陈明摇了摇头,眼眶发红:“她没说,我追问的时候,她就哭着跑了。后来我再联系她,她就换了手机号。直到昨天徐老师找到我,我才知道,她是被人逼着诬告岳老师……我要是当时多坚持一下,也许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徐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是那些人太恶毒。陈明,这段录音很重要,能不能借给我们?我们会保证它的安全,等事情结束,就还给你。”
陈明立刻把录音笔递过来:“不用还,你们拿着吧,只要能帮梁红,能还岳老师清白,我什么都愿意做。”
离开茶馆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徐薇要回学校处理学生事务,和他们约定党委会当天再碰面。岳华年和倩倩则决定去李晓海朋友开的留学咨询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到杨莉挂职的证据。
“那家公司叫‘开启留学’,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鲁教授查到杨莉的社保还挂在那里。”倩倩坐在副驾上,翻看着鲁教授发来的资料,“不过我们不能直接进去问,得想个办法,比如假装成要咨询留学的家长。”
岳华年点头,刚拐过一个路口,手机突然响了,是鲁教授打来的。“华年,不好了!”鲁教授的声音带着急促,背景里能听到办公室的嘈杂声,“我刚才被学院纪委叫去谈话了,他们问我是不是给你提供了梁红的线索,还说我涉嫌泄露学生隐私!李晓海肯定是察觉到了,在给我施压!”
岳华年的心一沉:“鲁教授,您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您?”
“我没事,就是被晾了一个小时,”鲁教授的声音顿了顿,又变得坚定起来,“我给你发了个文件,是我之前偷偷复印的多语中心经费流水,去年九月到十二月,有三笔大额支出,收款方都是‘开启留学’,备注是‘学生咨询费’,但我查过,那段时间多语中心根本没有组织学生留学咨询!这应该是李晓海和杨莉勾结,挪用公款!”
挂了电话,岳华年立刻打开邮箱,下载了鲁教授发来的流水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去年十月十五日,多语中心向“开启留学”转账五万元,备注“咨询费”;十一月三日,转账三万元;十二月一日,转账四万元。而杨莉正是去年十月从新西方跳槽到华尔街英语,时间完全吻合。
“李晓海不仅策划诬告,还挪用公款给杨莉铺路,”倩倩看着流水单,眼神冰冷,“这又是一条罪证。我们现在不用去‘开启留学’了,有了这份流水,加上杨莉的社保记录,就能证明她和李晓海的关联。”
两人决定先回岳华年家,把录音和经费流水补充到举报信里。路上,倩倩又联系了一位做律师的朋友,咨询录音证据的法律效力,确认只要陈明愿意出庭作证,录音就能作为有效证据。
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岳华年打开电脑,倩倩则去厨房准备午饭。没过多久,岳华年突然喊道:“倩倩,你快来看!”
倩倩擦着手跑过来,只见屏幕上是岳华年整理的时间线——去年九月十一日,梁红往刘晓蓝柜子里塞纸袋;九月底,梁红情绪开始异常;十月,杨莉跳槽到华尔街英语,多语中心第一次向“开启留学”转账;十一月,梁红和陈明分手;十二月,多语中心第三次转账;今年一月,梁红举报岳华年,李晓海接管多语中心;二月,杨莉辞职回京,挂职“开启留学”。
“这些时间点太连贯了,”岳华年指着屏幕,“李晓海应该是去年九月就开始策划,先用梁红做棋子,再用公款拉拢杨莉,最后等时机成熟,就除掉我,接管多语中心!”
倩倩点头,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关系图:“李晓海是主谋,负责盯着梁红,收集你的‘黑料’;杨莉是中间人,连接李晓海和梁红,还帮他洗钱;梁红是受害者,被威胁着配合;而‘开启留学’,就是他们的洗钱工具。”
下午,两人又把所有证据重新梳理了一遍,给每一份证据都编了号,附上说明,整理成一份完整的证据册。岳华年还特意将监控视频刻成光盘,备份了三份,分别放在公文包、家里的抽屉和倩倩的包里,以防万一。
傍晚时分,倩倩接到徐薇的电话,说陈明已经联系了梁红的父母,他们愿意配合调查,还提供了去年杨莉给他们打电话威胁的通话记录。“梁红的父母说,去年十一月,有个女人打电话,说梁红在学校犯了错,让他们劝梁红‘听话’,否则就让梁红毕不了业。当时他们以为是诈骗,没在意,现在才知道是杨莉。”徐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有了这个通话记录,杨莉的威胁就更难抵赖了。”
挂了电话,倩倩看着岳华年,笑了笑:“证据越来越充分了,下周三,我们一定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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