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一个人回到秦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
她反锁上门，身体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
林枫最后那个笑，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那不是威胁，那是宣判。
一个疯子，一个无所畏惧，只想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疯子。
她猛地站起来，冲到办公桌前，抓起桌上所有能抓到的东西，狠狠砸向墙壁。
文件，摆件，水晶烟灰缸，在昂贵的地毯上滚得到处都是。
发泄完，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赵丽撑着桌子，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运转。
弱点。
这个男人一定有弱点。
她打开电脑，动用秦氏集团的所有资源，调取了最近几个月，海城所有和林枫有关的公共监控录像。
视频一段一段地在她眼前播放。
学校门口，他接送妹妹，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
餐厅包间，他面对王媛媛的哭诉，无动于衷。
郊区工厂，他像个幽灵一样，在生产线旁巡视。
赵丽把视频的进度条来来回回地拖动，一帧一帧地分析。
越看，她后背的冷汗冒得越多。
这个男人太干净了。
干净得可怕。
他没有同伙，没有秘密接头，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交易。
他的所有行为，都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他就好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凭空拥有了巨大的财富，和颠覆常理的能力。
赵丽电脑的弹窗再次跳出，这次是提醒她，秦伯的私人资料库权限，即将到期。
秦伯。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赵丽混乱的思绪。
对，秦伯。
那个偏执，疯狂，一辈子都沉浸在自己研究里的男人。
他曾经对林枫做过什么。
赵丽立刻调转方向，开始入侵秦伯生前留下的，加密等级最高的私人服务器。
密码破解得异常艰难。
她试了无数个组合，直到输入了苏晚晴的生日，那个尘封的数据库，才终于在她面前，打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全是各种实验报告，数据繁杂，术语看得人头疼。
赵丽耐着性子，一份一份地翻找。
终于，她在一个命名为“奇点”的文件夹里，找到了关于林枫的记录。
屏幕上，弹出了一张大脑的断层扫描图。
那张图，和正常人的大脑结构，似乎没什么不同。
可旁边标注的数据，却让赵丽的瞳孔骤然收缩。
【实验体07号，林枫。脑电波活动异常活跃，峰值远超人类理论极限。】
【在极端情绪刺激下，其额叶皮层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反应，无法用现有科学仪器精确测量。】
【初步推断，其大脑可能存在某种未知的进化，这是他所有特殊能力的根源。】
【警告：该实验体极度危险，具备不可控的成长性。】
下面，附带着几十张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林枫大脑的高清扫描图。
赵丽死死盯着屏幕，心脏砰砰直跳。
原来如此。
原来根源在这里。
他不是鬼，也不是神，他只是一个……进化了的人类。
一个超出了常规理解范畴的，更高级的生命体。
一股疯狂的，扭曲的念头，在赵丽的心底迅速滋生。
既然这是他力量的源泉。
那如果……
如果能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大脑呢？
她拿起一部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隐藏在海外，由秦氏集团秘密资助的生物实验室的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赵总，有什么吩咐？”
“我发一份资料给你，你看看，能不能人工培育出和资料里一模一样的大脑。”
“人工培育……大脑？”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住了，“赵总，这……这是禁忌领域，技术上虽然可以尝试，但风险极高，没人知道一个拥有独立思维的人造大脑，最终会演变成什么东西。”
“我不管它会变成什么。”赵丽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我只要结果。”
“钱不是问题，设备不是问题，你们需要什么，我给你们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用最快的速度，把它给我做出来。”
“是……赵总。”
挂断电话，赵丽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那张大脑扫描图，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林枫。
既然我毁不掉你，那我就创造一个你。
我要亲眼看看，当两个一模一样的魔鬼，在这个世界上相遇，最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
“常青堂”的办公室里。
王强拿着一份新的扩建计划，兴冲冲地跑进林枫的办公室。
“枫子，你看，咱们旁边的那个厂房也空出来了，我已经跟房东谈好了，价格很划算，咱们把它租下来，再上两条生产线，产能至少能翻一倍！”
林枫放下手里的文件，没有去看那份计划书。
“休息几天吧。”
王强愣住了。
“休息？哥，现在可是咱们的上升期，订单都排到明年了，怎么能休息？”
“放个假，回家看看叔叔阿姨。”
林枫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提前庆祝我们第一阶段的胜利。”
王强看着林枫，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好！都听你的！”
他确实很久没回家了，自从跟着林枫创业，他几乎是把工厂当成了家。
当天下午，两人就开着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王强的家在一个离海城三百多公里的小县城，开车要四个多小时。
路上，王强兴奋地跟林枫讲着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讲着县城里哪家烧烤最好吃。
林枫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句。
在车子驶入县城收费站的时候，林枫的手，状似随意地搭在了王强的肩膀上。
“到了，准备接受你爸妈的检阅吧。”
王强嘿嘿傻笑，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悄然融入了他的身体。
林枫在脑海中唤起系统：【附加概念：伤害免疫】
【正在附加概念...已完成。】
车子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的楼下。
王强的父母早就等在了那里，看到车子，立刻迎了上来。
“强子！”
王强的母亲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眼圈都红了。
“瘦了，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
“妈，我好着呢！这是我老板，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林枫。”王强把林枫介绍给父母。
“叔叔阿姨好。”林枫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笑得很真诚。
“哎呀，小林！快进来快进来！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
王强的父亲热情地接过东西，把两人往屋里让。
一顿丰盛的家宴。
饭桌上，王强的父母对着林枫，翻来覆去就是几句感谢的话。
感谢他带着王强发财，感谢他照顾王强。
林枫只是笑着，一一应下。
在给王强的父母倒酒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着痕迹地，轻轻碰触了一下两位老人的手背。
【附加概念：伤害免疫】
做完这一切，林枫心里那块因为赵丽的威胁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赵丽。
你尽管出招。
现在，我再也没有任何软肋了。
......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天花板上投下变幻莫测的斑驳光影。
王媛媛躺在宽大的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身边的男人，正卖力地在她身上耕耘。
汗水滴落在她的皮肤上，带着陌生的，让她作呕的咸湿气味。
她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对你，不可能有感情。”
然后，他又给了她一份让她愿意赴汤蹈火的邀请。
“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弄垮秦氏集团。”
王媛媛的身体，因为这些回忆，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她需要发泄。
发泄这些天来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混杂着痛苦，屈辱，不甘，以及一丝病态狂喜的复杂情绪。
而身旁这个男人，高杰，就是她用来发泄的工具。
一个她花钱买来的，拙劣的，可笑的替代品。
高杰察觉到了身下女人的心不在焉。
她的身体在这里，灵魂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一股屈辱的怒火，从他心底里猛地窜了上来。
他停下动作，撑起身体，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俯视着她。
“你在想谁？”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王媛媛缓缓睁开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一片清冷，没有半分情欲。
“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高杰的脸上。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模仿那个男人。
他研究过那个男人所有的公开资料，学着他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甚至连一个皱眉的弧度，都对着镜子练了上百遍。
他以为，只要自己模仿得足够像，总有一天，能让这个女人真正地看上自己。
可到头来，他换来的，只有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所有的努力，在这个女人眼里，都一文不值。
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疯狂啃噬着他的理智。
“没关系？”
高杰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透着一股阴狠。
他低下头，不再有任何温柔，动作变得粗暴而野蛮，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惩罚。
王媛媛猝不及防，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
她感受到的不再是慰藉，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侮辱性的侵犯。
“你疯了？”
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给我滚下去！”
“滚？”
高杰一把抓住她反抗的手，死死按在头顶。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快意。
“王总，你是不是忘了，是我在伺候你。”
“你付了钱，我就得让你满意，不是吗？”
“你现在，不就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