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我错了。”
巷子里,昏暗的环境降低顾聿泽的警惕心,搂紧苏茉的腰肢,硕大的脑袋抵住她的颈窝。
“前些日子不是出任务,返程时,火车上侦破一起拐卖案,司雅也是受害者,顺路就给带回来。”
“也不知哪儿有问题,次次做出伤害你和沅沅的事,明明不是我心里想的。”
顾聿泽凭借极好的视力,在黑暗中,没有阻碍地看清苏茉的神情。
见苏茉不怎么在意,他耷拉着脑袋,像极了被抛弃的大型犬一样:“茉儿,不要离婚,好不好?”
瞅着没了精气神的顾聿泽,苏茉拂开他的手,推着他的胸膛,低声道:“顾聿泽,你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可能。”
“沅宝最喜欢你这个阿爸,但你是怎么伤她心的?”
想起他曾经的糊涂事,顾聿泽心如刀绞,虽说不是他想做的,可伤害已成,不是他能开脱的借口。
他眷念抚摸苏茉脸颊,却被用力拍开,心脏抽痛一下,无力垂下手臂,仰头捂脸,挡住灼热的泪水。
“茉儿,没有机会了?”
看到顾聿泽被她搓圆捏扁,也没有怨言,苏茉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有点子好嬷,怎么办?
看来沅宝的腹黑体质随她啊!
余光瞥见抹熟悉的身影,苏茉眉梢轻佻,一把拽过顾聿泽,额头抵住他的胸膛。
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顾聿泽身子一僵,想搂住苏茉又怕苏茉不愿意,张开双臂,挺着胸膛随她靠。
灼热的泪滴打湿胸前衣服,顾聿泽心也被烫伤,捧起她的小脸,没看到泪痕,反倒是看见她眼里的促狭。
“顾聿泽,你混蛋。”
一巴掌,扇懵顾聿泽。
红肿的脸颊火辣辣,顾聿泽握住苏茉的手腕,侧头亲吻她的掌心:“打疼了没?”
看见顾聿泽眼里满到快溢出来的心疼,苏茉愣了几秒,不敢和他对视一眼,做贼心虚地推开他。
顾聿泽握紧她的手,语带哀求:“茉儿,不要再推开我。”
“混蛋,放开她。”
肖宴拽开掳走苏茉的顾聿泽,握住苏茉肩头,上下打量着:“你没事吧?”
“没事。”
“肖宴,你放开茉儿。”顾聿泽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眉眼低蹙,整个人处于爆怒的状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肖宴不屑轻笑,活动着手脚:“顾聿泽,欺负女人?老子削死你。”
撂下这句话,肖宴炮弹似的冲向顾聿泽,两人在昏暗的巷子里打得难分胜负。
听着拳拳到肉的响声,苏茉牙齿都酸倒了,光想着打在她身上,得多疼啊!好在两人都皮糙肉厚,练练手,也不打紧。
“老大,我来救你。”
扛着红木椅冲来的周浪,一不留神,冲进酣战的两人之间,左一拳,右一脚,周浪鼻青脸肿倒在苏茉脚边。
“老大,我不怂。”周浪睁着成斗鸡眼的眼睛,憨笑几声:“天怎么在转?好晕啊!”
他眼一闭,脑袋一歪,哗哗流着鼻血,成了唯一的伤员。
苏茉捂脸,不是,他捣什么乱啊?
扛起重成猪的周浪,苏茉躲开顾聿泽的拳头,拽着肖宴的后衣领,气势贼足地走出巷子。
瞥见司雅手忙脚乱藏起来,苏茉脚步顿了顿,松开肖宴,指着顾聿泽的鼻子,放狠话:“顾聿泽,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
顾聿泽着急上火,用鼻尖蹭了下她的指尖:“茉儿,我不是故意的。”
肖宴挡住他的视线,痞气十足道:“顾聿泽,小苏不是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都移情别恋,也不要想着光动动嘴皮子,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肖家是她娘俩的靠山,你最好掂量掂量。”
看着苏茉在眼里消失,顾聿泽猛地想起曾经失去她的钻心之痛,捂住心脏处,如山倒似的跪在地上。
埋藏在深处的记忆渐渐清晰,顾聿泽沉浸在悲伤里,娇小的身影悄然走近,慢慢搭上他的肩膀:“聿泽哥,不要伤心,你还有我。”
顾聿泽被司雅半搀扶半拖拽,走出巷子,跌跌撞撞走向人群中。
“不阻止?”
肖宴托住下滑的周浪,瞅了眼苏茉,语气淡淡说道。
苏茉倚着墙,盯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诡谲的光芒划过眼底,低声道:“不用。”
“招苍蝇的臭鸡蛋,当然要杜绝,否则脏了自己的手,会很难受的。”
“不怕他真脏了?”
军区也就那么大,挡不住八卦的传播速度,一个下午,肖宴算是了解顾聿泽的花边新闻。
“肖宴,谁离了谁,都能活。更何况,他要是脏了,不印证我的话,臭鸡蛋不能要。”
四下瞅了瞅,苏茉问出灵魂一问:“你们都来了,谁在照顾三个小家伙?”
肖宴嘴角的笑意凝固,汗水从额角滑落:“我艹。”
苏茉心头一紧,欲言又止瞪了眼肖宴,拔腿就跑,心跳声在耳边越来越响。
沅宝,不能出事啊!
“正宇哥哥,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小海棠拽着肖正宇胳膊,看着人潮攒动的街上,偶尔撞上几道不怀好意地视线,吓得小脸苍白,埋进肖正宇的肩窝。
肖正宇数着手指,冷不防被小海棠撞了个趔趄,忙不迭抱紧小海棠,直挺挺躺在地上。
瞅了眼愁眉苦脸的小团子,肖正宇握住她的手:“沅沅,没事儿,苏姨很快就回来的。”
“不回来,也有警卫军叔叔在,能把我们送回家。”
“哦!”
小团子咬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眨了眨眼,回握住肖正宇的手:“不怕,阿妈会回来。”
看到飞快跑来的苏茉,小团子撒开肖正宇的手,像小兔子一样冲向苏茉,跳进她的怀里:“阿妈。”
小团子扬起灿烂的笑,蹭着苏茉的脖子,奶声奶气道:“沅沅有乖乖等阿妈。”
“沅宝。”苏茉搂紧怀里的小人儿,仿佛抱住她的整个世界一样,悬起的心顿时落回肚子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肖正宇举着肉嘟嘟的胳膊,拍拍苏茉的手臂,炫耀似的说道:“苏姨,不担心哦,我能保护沅沅。”
小团子趴在苏茉肩头,眼里划过一抹银光,呢喃了句:“来了!”